第162章 父女相認！趙氏的苦衷！
“娘，你可曾認識夏大醫啊？”
趙封轉過頭，看着自己孃親問道。
“認識。”
趙氏點了點頭，眼中波瀾涌現。
“夏大醫，醫家之首，娘也算得上是夏大醫的弟子。”趙氏忍着心中慌亂，強裝鎮定的說道。
“難怪孃的醫術那麼了得，原來是師承夏大醫。”
“那此番夏大醫還真的是找對地方了。”趙封笑着說道。
“封小子。”
這時！
一個身影快步走來，當看到了趙封后，立刻笑着喊道。
聞言！
趙封眼中也露出了喜悅之色：“吳爺爺。”
“四年未見了。”
“我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去拜見你。”
對於吳里正，趙封自然是非常的重視的，因爲自己人以前都是承蒙吳里正照顧的，如若不是他，自己家裡無田地可種，娘也根本不可能一個人照顧自己兄妹兩人。
“回來了就好。”
“說真的。”
“當初你上了戰場後，我真的是擔心你出事，如今回來了，還成了大將軍了。”
“我也爲你高興啊。”吳里正笑着說道。
對於他而言，自然也是將趙封兄妹兩人視之爲孫兒的。
“吳爺爺，你對我們一家的大恩，趙封永遠都不會忘記。”趙封語氣十分堅定的說道。
看着趙封如此，吳里正欣慰一笑，但隨後道：“聽聞你回來了，府外有很多鄉親們都想見你，也是爲了感激伱。”
“感激我什麼？”趙封一臉疑惑。
“哥。”
“你的那些爵位田地我們都分給鄉親們去種了，佃租就象徵性的收了一點，因爲你的原因，鄉親們都過得富足了起來。”趙穎笑着說道。
聞言！
趙封這才笑着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小事，無需如此啊。”
“對於你來說或許是小事，但對於鄉親們來說卻是大恩。”
“去見見他們吧。”吳里正開口道。
“好。”趙封點了點頭，隨後轉過頭對着夏無且道：“娘，給夏大醫安排一番，我先去見見鄉親們。”
趙氏輕輕點了點頭。
“穎兒，帶我們先行回房間吧。”
“我看娘與夏大醫似乎有話要說。”
王嫣笑了笑，牽着兩個小傢伙的手，然後對着趙穎說道。
雖然離開了軍隊，但王嫣還是有觀察力的，她剛剛一看，自己婆婆見到夏無且後，表情有些古怪。
似乎是有什麼隱情似的。
爲了給兩人獨處的機會，王嫣索性將趙穎也支開了。
當然。
王嫣也能夠感受到，自己婆婆與夏無且似乎真的認識。
聯想到自己婆婆的醫術，或許自己婆婆還真的會是夏無且的弟子，就算不是也會有所關聯。
“嫂子。”
“跟我來。”
趙穎也開心的領着自己嫂子入府。
此間。
只剩下了趙氏與夏無且兩人四目相對。
持續了好一陣後。
趙氏嘆了一口氣：“跟我來吧。”
夏無且沒有說話，靜靜的跟着趙氏走去。
很快。
父女兩人來到了最開始趙府的茅草屋，小院子。
雖然興建了府邸，但趙氏一直都是住在這茅草屋裡。
沒有了外人後。
趙氏直接向着夏無且一跪。
“爹。”
“女兒不孝。”
趙氏雙眼含淚的道。
看到這。
夏無且急忙走上前將趙氏扶了起來。
“冬兒。”
“你說什麼呢？”
“你沒有不孝，是爹沒有保護好你。”
“一切都是因爲爹。”
“如果當初爹能夠保護好你，那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這些年，你受苦了。”
“爹對不起你。”
夏無且也是老淚縱橫的看着自己的女兒，立刻緊緊的抱着，將她扶了起來。
“爹。”
“二十一年未曾在身邊侍奉，女兒不孝。”
“縱然知道爹在咸陽，女兒也不敢去探望，這更是不孝。”
“女兒……”
說到了這。
趙氏忍不住了，眼淚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
父女兩人彼此之間有着千言萬語要說。
但一切的緣由，夏無且也都明白。
他也親眼看到了當初，看到了那些權貴之下的陰暗，更是清楚，如果自己女兒不躲在這裡，她不可能還活着，自己的外孫更不可能能長這麼大。
“趙封與趙穎是大王的兒女吧。”夏無且試探的問道。
過去了這麼多年，夏無且還是想要確定一番。
雖然時間對得上，年齡也對得上。
可在趙封爲將時，他的底細就已經被黑冰臺查了個底朝天，沒有任何的問題。
其父爲昔日長平老兵，早就爲國陣亡了，然後趙封之母則是普通的一個沙村女子。
“是。”
趙氏點了點頭：“當初我逃到沙丘時就已經有了身孕了。”
“那爲何趙封的信息完全沒有你的任何痕跡？他的父親不是死在了邯鄲嗎？”
“這些大王可都知道，他也沒有任何的懷疑。”
“哪怕信息對不上一點，大王都會看出來。”夏無且詫異的說道。
“多虧了沙村的吳里正。”
“當初我逃到了沙村是他收留了我。”
“至於那個戰死在邯鄲的是他一個徒弟的兒子。”趙氏解釋道。
“可這村子的人難道不奇怪？”
“不應該啊？”夏無且更加疑惑不解了。
這個村子原本只有幾百口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當初的事情或許是老天爺給我們一家三口活下去的機會。”
“吳里正徒弟的兒子上了戰場後，他徒弟的兒媳婦就離開了村子沒有回來，杳無音信。”
“我正好頂替了她的身份。”
“而趙封的父親也記錄的也是他徒弟的兒子。”
“正好本名爲趙。”趙氏回道。
“原來如此。”
夏無且恍然大悟。
以他對自己女兒的瞭解，他也清楚是不會再找他人的。
但也可以想到這些年自己女兒過得多苦。
“冬兒。”
“如若不是爹找到你，你是不是不會去咸陽？”夏無且問道。
“爹。”
“你知道的。”
“雖然過去了那麼多年，但一旦我去了，封兒和穎兒就危險了。”
“那些人爲了王權什麼都做得出。”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他們步入險境。”
“縱然如今封兒已經位極人臣，他也避免不了，一旦真的到了那一步，那些人會瘋狂的要封兒的命。”
“我這輩子什麼都不想了，只要封兒與穎兒能夠平平安安的活着就行了。”
“再而，現在封兒也不錯，位極人臣，這也足夠了。”趙氏微微一笑道。
夏無且老臉上帶着一種糾結：“難道你就不想政兒了？真的不想去見他嗎？”
“這些年爹在找你，但政兒也找你找的發瘋，在當初滅趙後，政兒爲了找你都特意跑到了邯鄲，因爲他覺得你會在邯鄲。”
“爲了你，他甚至到現在都未曾立王后。”夏無且有些不忍心的說道。
顯然。
他是想自己女兒去見嬴政的。
至少讓嬴政了卻心願。
“爹，你瞭解他，我更瞭解他。”
“一旦讓他知道我在這裡，他會不顧一切的過來，他會不顧一切的認回封兒他們。”
“到了那時候，封兒就會成爲衆矢之的。”
“雖然封兒現在擁有着很大的權勢，政哥哥也真正掌控了秦國，可那些大家族，那些宗室爲了那個位置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我不想封兒出事。”
“只要封兒和穎兒能夠一直安穩的活下去，我哪怕死了都行。”趙氏則是十分堅定的說道。
看着自己女兒這個態度，夏無且也無奈的點了點頭。
而此刻。
在府邸外。
哪怕在夜色下，府外也是烏泱泱聚集了一大堆人。
全部都是沙村的人，除了有曾經趙封熟悉的鄉親們，還有許多外來的村民。
此刻大多數人都是帶着一種看熱鬧的心思來的。
“趙封出來了。”
“趙小子，你終於出來了。”
“我們沙村出了趙小子當真是出息了啊。”
“趙小子，我是你隔壁家的李大爺，你還記得我嗎？”
“趙封……我是趙大娘……”
一個個曾經與趙封熟悉的鄉親們紛紛喊道。
這些都是曾經趙封的長輩，曾經對趙封家也是多有照拂的。
當然。
也有不少曾經不平不淡的人也在大喊着，似乎要與趙封攀關係。
對於這些，趙封自然是點頭回應。
“鄉親們。”
“我四年未曾歸家了。”
“今日既然鄉親們來了。”
“那我趙封就宣佈一個消息。”
“三日後，我趙封在府中擺宴，算是我與妻子的婚宴吧，一來給我母親一個交代，二來也答謝鄉親父老一直以來對我趙家的照顧之恩。” “三日之後，凡是沙村鄉親父老都可前來參宴。”趙封大聲說道。
“上將軍大氣。”
“我一定來參加宴席。”
“謝謝上將軍……”
人羣之中，感謝之聲，討好之聲不絕於耳。
這就是有了權勢之後帶來的改變。
人一旦有權了，身邊都會是好人，而現在趙封身邊的就都是好人，因爲無人敢得罪他。
官至上將軍，當朝權貴，手握兵權，試問誰敢得罪？
“吳爺爺。”
“宴席所需還要勞煩你帶我的親衛去採購一番。”趙封轉過頭看向了吳里正說道。
“放心吧。”
“絕對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吳里正笑着道。
“上將軍。”
“下官也可以幫忙。”
“宴席所需正好可以去郡城採購，所需的各種東西郡城才最爲齊全。”嚴兵十分恭敬的說道。
“有勞嚴郡守了。”趙封笑道。
“上將軍客氣了，這是下官的榮幸。”
“不知三日後的宴席，下官有沒有榮幸可以參加？”嚴兵試探的問道。
“這些年嚴郡守對我母親與妹妹照顧有加，吾自當感謝一番。”
“這宴席自然是少不了嚴郡守啊。”趙封笑着道。
聽到這。
嚴兵一臉激動：“是是是，謝謝上將軍。”
交代完。
趙封也與鄉親們揮手再見，繼而回到了府中。
“娘和夏大醫呢？”
一回來。
也沒有看見自己娘與夏大醫了。
“上將軍。”
“老夫人和夏大醫去了小屋子。”
一個婢女恭敬的說道。
聞言。
趙封點了點頭，向着原本的小屋子走去。
雖然離開了四年，但對於自己原本家的位置，趙封又怎會忘記，那可是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不一會。
遠遠的就看見了三間茅草屋，重回家裡，再次看到也讓趙封心底有着一種激動。
但是在看到了這小屋子邊上各處的殿宇綿延。
趙封心中也生出了一種感慨來：“物是人非啊。”
“四年時間，沒想到變化這麼大。”
這時候！
趙封也看到了院子裡坐着的夏無且與趙氏。
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兩人也恢復了平靜，趙氏正在給夏無且泡着茶。
“看樣子，夏大醫還真的與我娘認識啊。”
趙封緩步走來，笑着道。
“是啊，的確認識。”夏無且微微一笑。
“封兒。”
“夏大醫算起來是你的師祖。”
“昔日我曾經初學醫時在夏大醫門下學過醫術。”趙氏表情十分鎮靜的說道。
“如此說來，夏大醫竟然還真的沒有認錯，那手鐲真的是他故人的。”趙封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
趙氏點了點頭，笑着道：“當初夏大醫自然是見過這手鐲。”
“看樣子這還真的是緣分啊。”
“如若不是夏大醫爲嫣兒把脈，那他就不知道娘是故人啊。”趙封頗爲感慨的一笑。
“的確是緣分。”
對此。
夏無且更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心中暗道：“如若不是看到了這手鐲，或許我一輩子也不會來到這沙丘，更不會見到冬兒了。”
“對了娘，有沒有給夏大醫安排好住所？”趙封問道。
“放心吧，娘已經交代了，已經收拾好了。”
“你有什麼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理會我們。”趙氏對着趙封擺了擺手。
“好吧。”
“那娘你們好好敘舊。”
對此。
趙封一笑，並沒有任何懷疑，轉身就離開了。
重回家鄉，趙封的心情無疑是非常高興的。
今天先休息一晚，有什麼時候明天再說。
回到了房間！
“兩個小傢伙呢？”
一看房間裡沒有趙啓和趙靈兩個小傢伙的身影，趙封有些詫異的問道。
“他們纏着他們姑姑去了。”王嫣微微一笑。
“正好。”趙封點了點頭。
“夫君。”
“你覺不覺得今天這夏大醫看到了娘後，那表情有些不對勁。”王嫣帶着幾分古怪的語氣問道。
“什麼不對勁？”趙封詫異問道。
“我也說不出來，就感覺他們好像隱瞞了什麼事情似的。”王嫣有着一種強烈的感覺道。
趙封卻是笑着搖了搖頭：“你多想了，這夏大醫的確與我娘是認識的，娘剛剛說了，他曾經在夏大醫門下學過醫，這手鐲當初夏大醫也見到過。”
“原來如此。”
王嫣恍然的點了點頭，不過在她心底仍然覺得有些古怪，畢竟之前夏無且與她婆婆對視時的眼神總感覺不是簡單的故交那麼簡單。
“好了，不要多想了。”
“這些日子舟車勞頓，還是先睡覺吧。”
“我也有很久未曾在家睡覺了。”趙封笑了一聲，直接摟着王嫣上榻了。
……
一夜過去。
原本的小屋子。
四年來，一家人坐在了一起，吃着早飯。
而這一頓則是趙氏親手爲趙封做的。
“四年了沒有吃娘做的餅了，還真是懷念啊。”
趙封咬着餅，一邊笑着說道。
“懷念就多吃一點。”趙氏十分心疼的說道。
“哥。”
“這一次大王給了你多少休沐啊？”趙穎問道。
“一個月。”趙封回道。
“才一個月啊？”趙穎有些失望。
“什麼叫才一個月？”
“這已經是非常長了。”
“如今你哥已經是上將軍了，但大營還未組建，等休沐之後，我還要回咸陽與大王商議大營組建之事。”
“大營組建，事關國本。”
“此事可不能耽誤了。”趙封解釋道。
他自然是想要多留在家中，可秦王對自己如此看重，雖然自己以後會在秦末有心思，但現在秦王還活着，他如此看重自己，趙封自然也會盡力以待。
而且隨着大營組建之後，屬於上將軍的氣運官印也可以凝聚，這對於趙封的實力也會有一定的增強。
“我纔不知道什麼大營不答應。”
“我只知道你出去四年了，好不容易回來也才休沐一個月。”
“這大王真的是太小氣了。”趙穎嘟着嘴，十分不滿的說道。
在外人面前，趙穎是一個典雅的女孩，但是在自己哥哥和母親面前，那就是一個耍性子的小女孩。
“這話你在家裡說說就行了，可在外面別亂說，到時候把你給抓起來打屁股。”趙封嚇唬妹妹道。
“我纔不怕。”
“除非這大王還真的那麼小氣。”趙穎哼了一聲。
“說起來。”
“小妹。”
趙封忽然笑着看向了趙穎。
“幹嘛？”趙穎狐疑的看着趙封，總感覺自己哥哥憋着壞。
“你也二十了，這已經是大姑娘了，你說哥要不要給你找一個男人把你給嫁出去？”趙封忽然調侃道。
“你敢。”
“我纔不嫁。”
趙穎頓時就板着臉了。
當然。
從嚴格意義上，趙封的確可以爲她找尋婚事。
畢竟他們已經沒有父親了，因爲長兄如父，而且趙封現在已經是一家之主了。
完全可以爲她做主。
“你都二十歲了。”
“還不嫁人，難道真的想成老姑娘？”
提起這個，趙封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這時代女子十三四歲就開始嫁人了，雖然自己很開明，但這時代不開明啊，難不成以後自己妹妹真的不嫁人了？
“反正我現在不嫁。”
“我沒有遇到好的。”
“等以後遇到了再說吧。”趙穎十分堅定的道。
“你成天窩在家裡，哪裡有機會找到？”
“你得了吧。”趙封沒好氣的道。
“緣分這種事情怎麼說得準呢？”
“你和嫂子不也是偶然遇到的。”趙穎十分有理有據的道。
提及這事。
趙封忍不住的笑了：“難道你也想入伍從軍？在軍隊裡面找一個？”
“哼。”趙穎傲嬌的哼了一聲。
“夫君，這件事就隨穎兒去吧。”
“她可是你的妹妹，只要去了咸陽，多少才俊都可以任她挑選，誰還敢薄待了穎兒不成。”王嫣這是爲趙穎開口了。
如今她已經是長嫂了，而且還是出身大家，自然也是帶着幾分氣勢的。
“還是嫂子最好了。”趙穎立刻抱着王嫣的胳膊撒嬌。
“封兒。”
“你說要辦婚宴，可都準備好了？”趙氏則是關切的問道。
自從生下一雙兒女後，她最爲關切的就是他們的婚事了。
如今趙封雖然在咸陽辦過一次了，但還是要在沙村辦一次的。
“說起來。”
“在咸陽時，大王還給夫君做了一次長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