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高的目光掃過在場衆人,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開口說道:“昨日夜裡我收到的消息便是咸陽城內將會守備空虛。”
“但是誰能夠想到咸陽駐軍早就已經在城外設下了天羅地網,對於這件事我也是深表歉意,倘若是諸位一定要拿此事做文章,那麼我也無話可說。”
公子高的消息乃是一位在朝中任職的武將說出來的,當時公子高便認爲此事極有可能會有詐,但是當天夜裡龐忠良卻是親自找上門來,想要讓公子高送他出城。
無奈之下,公子高也只能夠選擇在當天夜裡趁着守備力量薄弱,送這位魏武卒將領出城去。
但是誰能夠料到這竟是太上皇設下的陷阱,爲的就是讓在咸陽城內的六國餘孽自投羅網,倘若不是當天夜裡他與其餘的魏武卒將士走得快,說不定也要被發現。
面對公子高的話語,在場的魏武卒將士們顯然是不願意接受,畢竟如今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再說些什麼都難以改變這等局勢的變化。
倘若此番死去的四人當中真的有着龐忠良的話,那麼他們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魏武卒將士們必將會淪爲一盤散沙。
要知道這些魏武卒將士們之所以願意重新扛起魏國復國的大旗,就是因爲有着龐忠良在爲他們保駕護航,也是因爲有着龐忠良的存在,這羣魏武卒將士們方纔認爲如今的魏國還有着復國的希望。
只是龐忠良一死,那麼魏國復國的希望便會蕩然無存,到時候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魏武卒將士們必然會陷入到一片內亂當中,這對於如今的魏國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現如今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倘若是龐統領死了的話,那麼我們魏國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一位魏武卒將士凝視着眼前的公子高,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
伴隨着他的話語出口,周遭的十餘位魏武卒將士們皆是迸發出陣陣殺氣,他們很清楚龐忠良對於如今魏國的重要性,若是因爲眼前之人而導致龐忠良身死的話。
那麼即便是讓在場的魏武卒將士們全部都付出死的代價,也絕對不會放過眼前這一位即將封王就藩的大秦公子!
公子高看着衆人的架勢,心中也是不由得有些發憷,要知道現如今即便是他也是拿不準龐忠良到底是死是活,要知道自從那一夜城外大戰以後,自己所能夠找到的消息也不過是那一場大戰當中,有着足足四位六國餘孽被伏擊斬殺。
至於這四位六國餘孽的身份,卻是被刻意地隱瞞了下來,又或者說現如今還在排查這四人的身份,不過倘若是這其中真的有着龐忠良的話,那麼對於自己來說必然不是什麼好事,畢竟看着如今身旁這些魏武卒將士們的目光,皆是不懷好意!
公子高的目光落在眼前十餘位魏武卒將士們的身上,沉默許久後開口說道:“現如今死去的四人的身份尚還沒有確定,說不定龐統領此番就沒有在這四人當中呢。”
“諸位也不用太過於驚慌,畢竟龐統領的實力乃是我們衆人有目共睹的,此番說不定他已經化險爲夷,成功逃脫也不一定。”
“還請諸位先不要太過於急躁,一旦因爲這些事情而釀成大禍的話,對於你我之間也必然不是什麼好事,你們說對吧。”
伴隨着公子高的話語落下,在場的魏武卒將士們面面相覷,許久過後一聲長嘆,終究是沒有再說些什麼。
此刻的他們唯有祈禱這四位被咸陽駐軍給斬殺的六國餘孽當中,沒有他們的統領龐忠良,不然的話魏國怕是要再度陷入到了危難之中。
如今的公子高面露凝重之色,他緩緩擡起頭看向遠處的天空,口中喃喃道:“若是此番將禍水引到我的身上的話,那麼我又該何去何從。”
不僅僅是在場的魏武卒將士們心存憂慮,就連公子高也是害怕至極,要知道當日可是他帶着龐忠良前往城門口,若是查到了他的身上,那該如何是好。
雖說當日的守城將士全部都已經身死,但是自己的行蹤未必就沒有被其他人看到,一旦自己暴露的話,那麼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此刻的公子高也是無比後悔,自己爲何要與魏國合作,原本按照自己的斤兩,能夠封王就蕃就已經很是不錯,爲何還要摻和進這件事當中。
難道自己真的很想要坐上龍椅嗎?
公子高此刻不知道自己與魏國的選擇是對是錯,不過他卻是清楚一點,一旦自己暴露的話,必然會陷入到萬劫不復之地!
畢竟通敵叛國這可不是小罪,按照大秦律法理應問斬!
他原本可以當一個不受約束的逍遙王爺,現如今卻是因爲這件事而導致自己極有可能身首異處,他實在是後悔不已。
只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有些事情做了便是做了,即便再如何想要改正,都是無濟於事。
......
東海郡之內。
經過一番整治過後,原本的蝗災已經得到了大規模的控制。
相較於膠東郡來說,東海郡的受災情況比起膠東郡要更爲嚴重,只不過於琅琊郡而言卻是九牛一毛的小事。
此刻的趙祁坐在一張椅子上,在其面前則是數位東海郡的地方官員,此時此刻,在場的東海郡地方官員皆是人心惶惶,一個個低着頭始終不敢看向年輕天子。
趙祁自然是清楚其中的緣由,只聽見他凝視着眼前衆人,慢慢悠悠地開口說道:“東海郡的諸位,想必你們也已經聽說了琅琊郡與膠東郡的事情。”
“有一點你們可以儘管放心,那便是無論如何,東海郡的蝗災朕都會徹底根除,只不過在這時間之上,或許要損耗的多一點。”
伴隨着年輕天子的話語落下,在場的東海郡地方官員面面相覷,皆是點了點頭,卻是始終沒有人敢在此刻說一句話。
他們此刻的心思與當初的膠東郡地方官員一般無二,皆是害怕年輕天子前來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