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不離十!”
聽到這話的趙雲頓時間惱羞成怒。
怒聲道:“末將就說那傢伙不是什麼安分之人。”
“看樣子當真是讓末將猜對了啊!”
“這所謂的河東郡郡尉早就已經與六國餘孽串通一氣。”
“想必先前國庫精糧失竊一事與其也斷然脫不了干係。”
說到這裡。
只見趙雲手中長槍駐地。
面朝趙祁。
半跪在地上。
高聲道:“末將趙雲,願爲陛下清掃大秦蛀蟲!”
“還請陛下允許末將率領七千白袍軍血洗河東郡駐軍營地。”
“陛下大可放心,末將先前已經有過定奪。”
“雖說河東郡駐軍有着足足四萬餘衆,但是皆是一羣蝦兵蟹將,不可與我七千白袍軍同日而語!”
聽到這話的趙祁微微擺了擺手。
淡然說道:“趙將軍的好意朕便是心領了。”
“只不過現在若是對張郡尉出手,還爲時尚早。”
“爲時尚早?”
趙雲滿臉疑惑之色。
旋即出口問道:“那依照陛下的意思,當如何?”
面對趙雲的疑問,趙祁不緊不慢地走到屋子的門前。
向外眺望而去。
看着此時漸漸西斜的日頭。
沉默許久後方纔出言道:“趙將軍,這張不啓當殺,但卻並不是現在殺。”
“如今河東郡正值亂時,而河東郡郡尉一職本就是河東郡內百姓心中的一份寄託。”
“倘若是讓河東郡內百姓知曉了張不啓的所作所爲。”
“豈不是寒了民心。”
“再者說,朕這大秦之主的名號,可並不是所有百姓都認的啊。”
“有多少人看不上朕坐上那張龍椅,想必趙將軍應該也能夠猜到一二吧。”
趙祁所想的並不是如同趙雲想的那般簡單。
他很清楚河東郡郡尉張不啓在河東郡的地位。
即便對方是靠着廟堂之上有人爲其鋪路方纔走到今日這個位置上的。
但是他畢竟還是百姓心中掌管着一方郡縣安危的郡尉大人。
自己若是平白無故將其殺了。
那必然是遭人詬病的一件事。
尤其是在如今的亂世之秋,更是要不得!
“那依照陛下所言,當如何行事?”
趙雲的目光看向背對着自己的趙祁。
出言詢問道。
後者並未說話。
就在四周一片死寂之時。
一道身影猛然間出現在了大門之外。
只聽見一聲尤爲熟悉的聲音響起。
“陛下,浮水房三百死士已經安插在了河東郡各處。”
出言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浮水房第一死士,刺客十一。
看着突然出現在此地的刺客十一,趙雲微微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此番出咸陽之時,浮水房的死士可都沒有跟隨出來。
但是此番卻是接二連三地出現,這不由得讓他有些疑惑。
“幹得不錯。”
“接下來讓人留意河東郡郡尉張不啓的動向。”
“看看這段時間之內,他接觸了哪些人,一一記錄下來,切莫鬆懈。”
趙祁拍了拍刺客十一的肩膀,對其下令道。
“是!”
刺客十一點了點頭,旋即腳下一用力便是登上了屋檐,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這傢伙,執行能力倒是不錯。”
趙祁微微一笑,滿意地點了點頭。
旋即將目光看向了自己身後的趙雲。
後者此刻滿臉的疑惑之色,他實在是難以理解,眼前這位可謂是與自己形影不離的年輕天子。
到底是什麼時候暗中謀劃出這麼一步大旗的。
三百浮水房死士啊!
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分散在河東郡各地。
這着實是讓他意料不到。
“趙將軍。”
“末將在。”
“有什麼疑慮便說出來吧。”
趙祁緩緩坐回椅子上,目光看向一旁的趙雲,笑着說道。
後者愣愣出神。
平復過來後出言問道:“陛下,這浮水房的三百死士爲何會出現在此地?”
面對趙雲的疑惑。
趙祁微微一笑說道:“先前出咸陽之時,朕便給浮水房下了一道命令。”
“待到他們收到朕抵達河東郡的消息以後,便趕來此地與朕會合。”
“在朕與趙將軍率領七千白袍軍前往河東郡駐軍營地之前,刺客十一便是找到了朕。”
“朕也已經與其吩咐過。”
“在此期間趙將軍一直忙於公務,沒有留意也是正常的。”
此話一出。
趙雲方纔恍然大悟。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這位年輕天子的謀劃之中。
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的年輕天子居然有着這麼深的城府。
“陛下深謀遠慮,遠不是末將所能夠比擬的。”
趙雲拱手於身前,恭聲說道。
聽到這話的趙祁擺了擺手。
旋即說道:“趙將軍,此番浮水房所言的情報,你權當不知曉即可。”
“切記不可表露出自己對於河東郡郡尉張不啓的厭惡,以免讓人生疑。”
趙雲聞言點了點頭。
道:“陛下儘管放心,末將知曉分寸。”
“只不過末將有一事不解。”
“說吧。”
“爲何陛下已經知曉了六國餘孽的所在之地,還要如此隱忍。”
“直接傳令給咸陽,讓王將軍帶領大軍與我們會合,再大軍壓境攻伐六國餘孽豈不是更爲輕鬆?”
趙雲一直很好奇。
爲什麼都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藏匿之處,還要這般的虛與委蛇。
趙祁聞言。
淡然笑道:“趙將軍可知道何謂放長線釣大魚?”
“既然我們已經掌握了別人所不知道的情報,那麼又何須急着收網。”
“待到所有的魚兒都已經進了我們佈下的天羅地網之後,再去收網也不算遲吧。”
此話一出。
趙雲疑惑的問道:“敢問陛下,如何方纔能夠知曉到了收網的時機?”
面對趙雲的疑惑,趙祁淡然一笑。
緩緩沏上一壺茶,笑着說道:“自然會有人來告訴我們。”
“誰?”
“河東郡郡尉張不啓。”
當聽到‘張不啓’三個大字之時。
趙雲顯然一愣。
只不過接下來趙祁的話語卻是讓他茅塞頓開。
“我們今日既然去了河東郡駐軍營地造訪。”
“勢必會讓河東郡郡尉張不啓生出警惕之心。”
“從我們離開之後,他孤身一人前去尋找六國餘孽之時。”
“他便已然落入了朕爲他所織的大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