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成泰聞言大吃一驚,虎軀一震,厲聲道:“命令所有人不得輕舉妄動,儘量隱蔽蹤跡,全部進入獄中靜觀其變!”
張啓聞言冷靜地掃視了一眼神色慌張的衆人,點頭道:“朕看這些城衛的調動,極可能是衝着蒙將軍來的,大家全部散入牢中,每間牢房不得點燈,禁衛們全部潛伏在暗處,蒙將軍依舊先回牢內,我們靜觀其變吧。”
成泰聞言,被張啓那冷靜從容的情緒感染,緊張的心情也微微放鬆了下來,聞言急忙向那禁衛吩咐道:“去把大家都叫進來,一切依照皇上所言去辦!”
那禁衛崇敬地望了一眼張啓,鄭重地抱拳一禮,這才匆匆轉身出去。片刻,一百多名身手敏捷的禁衛,悄無聲息地來到張啓面前,同時微微抱拳道:“陛下!”
張啓看了一眼這些神色平靜的禁衛,滿意地點頭道:“你們五人一組分別隱入這些牢獄內,聽朕命令,便動手拿人!”
他話音剛落,只聽成泰道:“陛下不可,禁衛是爲了保護陛下的,怎可輕易分散?”
張啓聞言點頭道:“對方並不會想到朕會在這裡,大家不用擔心。不過成將軍的話也不無道理,既然如此,留下十人,與朕一同裝作獄卒留在這裡,朕要看看究竟的什麼人,竟感來暗害朕的大將軍!”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俱都一震。蒙恬更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定定地望着張啓,輕輕一嘆,這才匆匆脫下剛剛換好的禁衛軍服,重新回到困了自己整整一年的囚牢之內,張啓和成泰,以及韓煥則匆匆換上了咸陽獄都尉送來的獄卒制服。
剛剛換好衣服,便聽到一陣馬蹄聲隱隱自大獄的高牆外傳來,四人同時暗呼了一聲“好險!”
蒙恬此刻更是驚*恍若置身夢中一般,眼前熟悉面龐,依舊還是當初那個頑劣少年。唯一的不同便是他身上強大的自信,以及從未有過的威嚴沉穩,這使他在這一瞬間,比死去的扶蘇更加具備一國之君的威儀。而且更有一種與衆不同的神采,使得蒙恬早已靜若死水的心底深處,沒來由地一陣悸動。
思忖之間,只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漸漸由遠及近。張啓定了定神,輕輕地退入了黑暗的角落,冷冷地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三十名武士,在一名三十歲上下的大漢的帶領下大步而來,只見他身形微胖,身穿青色長袍,腰上扣着牛皮軟甲,一頭烏髮整齊地綰在牛皮束髮冠中,黝黑的臉膛,稀疏的雙眉,給人很突兀的感覺,一張大口上,兩撇小鬍子給人一種圓滑市儈的感覺。
正當張啓感到有些疑惑的時候,只聽咸陽獄都尉小心地迎上前去,拱手道:“安榮君,今日是什麼風把大人吹來了?小的都來不及迎接!”
領頭進來的安榮君聞言,並不理會李鐵軍,只是冷冷地掃視了一眼死寂的大牢,看了一眼改扮成獄卒的成泰,冷喝一聲道:“蒙恬可是關在這裡?”
李鐵軍小心地乾笑道:“不錯,蒙將軍的確是關在小的這裡,他乃是皇上欽命的要犯,若是統領想見,必須要有虎符,小人才敢帶您前往。”
安榮君聞言,臉色陡然那一邊,厲聲喝道:“大膽!竟敢不把我安榮君放在眼裡,你是不想活了?”
李鐵軍這時,心中暗暗叫苦,這安榮君乃是趙高的侄女婿,在咸陽城中更是狐假虎威,跋扈橫行,自己根本就招惹不起。可是皇上可就在旁邊看着呢,沒有虎符,深夜擅闖咸陽獄,乃是死罪,自己若是擅自放他進去也同樣是死罪。
想到這裡,嚇得渾身發軟,急忙攔在安榮君身前,低聲道:“君上,若是沒有虎符,卑職實在擔當不起啊!”
安榮君不屑地冷哼一聲,一腳踢開李鐵軍,從懷中摸出一塊素帛,扔在李鐵軍臉上,喝道:“蒙恬在哪,快帶老子過去,不然老子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李鐵軍顫抖着雙手打開那素帛,定睛望去,上面赫然是一道鮮紅的大印,正是象徵皇權的傳國玉璽!
察覺到站在角落裡的張啓那凌厲的目光,冷汗登時便溼透了綠色的深衣,豆大的汗水潸潸而下。
安榮君以爲他是害怕自己,不由低笑一聲,不屑地冷喝道:“快帶老子去見蒙恬!”
這時,就在離他不遠的地字牢內的蒙恬,甩了甩手上的鐐銬,一陣清脆的金屬的碰撞聲猛地傳來,只聽蒙恬淡淡地道:“安榮君不在府中安享富貴,跑到這污穢不堪的大牢裡來幹什麼,難道也是想嚐嚐這大牢的滋味?”
安榮君聞言,這才發覺地字牢內的蒙恬,登時冷冷一笑道:“蒙大將軍,本君奉皇上之命前來探望將軍,將軍怎麼不下跪謝恩呢?”
蒙恬擡眼看了看安榮君身後,隱在黑暗中的張啓,淡淡地搖頭道:“安榮君身爲皇帝近臣,難道不知閣下這樣沒有虎符而擅闖咸陽獄乃是死罪?”
安榮君聞言臉色一便,得意地大笑道:“蒙恬,你他孃的以爲老子是三歲的小孩子,被你嚇大的?不要說這區區咸陽獄,便是皇宮內府,老子照樣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怕過誰來?!”
蒙恬冷冷地望了一眼滿臉驕奢的安榮君,整理了一下自己寫了數月的奏章,這才點頭道:“你深夜私闖咸陽獄,便是爲看看蒙恬?”
安榮君不屑地仔細打量着囚牢內的蒙恬,半晌才得意地點頭道:“不錯,不錯,府令還擔心出什麼意外,特意讓本君前來看看,真他孃的晦氣,害老子來這裡聞臭氣!”
說畢,從懷中取出一隻一掌高的細細的朱漆瓶,握在手中掂了掂,這才大有深意地笑道:“這裡的東西,將軍還是多考慮,免得將來血濺刑場,受那屍首分離之苦。這可是府令的一片好心,你可識相點!”
他話音剛落,只聽隱在陰影中的張啓忽然冷笑道:“趙高竟敢鴆殺大臣,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安榮君不妨這時竟有人敢出嚴譏諷自己,不由臉色一沉,正要開口喝問,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大喝一聲:“拿下!”
隨着這聲音,無數黑影忽然從緊閉這的囚籠內閃電般涌出,手中長劍,寒光閃過,隨安榮君進入大牢的三十多名城衛被這忽然殺出一百多名禁衛殺得措手不及,還沒有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便死傷了大半。這時,已經有一半的禁衛將張啓和韓煥團團圍了起來,餘下的五十多人一邊護着牢內的蒙恬,一邊揮起長劍向那些被打懵了的城衛全力攻去。衆人都知道皇帝就在身後看着,實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不拼命表現便是在對不起自己了,個個無不奮勇搏殺。
這時,安榮君已經反應了過來,拔出長劍,左腿一撮,右手順勢一揮,全力向隱在暗處的張啓刺去!旁邊的成泰怎能容他傷到張啓,這時早已凝神戒備,看到對方長劍回來一邊冷喝道:“大家護駕!”
同時腰身一錯,腳下輕點,一個閃身擋在張啓身前,飛起左腳重重地向安榮君面門踢去。安榮君看他直向自己長劍撲來,登時一驚,正要閃身後退,對方右腳已直向面門踢來,急忙身形暴閃向後躍去,卻不妨那護在張啓身邊的禁衛,同時大喝一聲,數十把寒芒閃爍的長劍登時穿體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