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淅川縣,城外。
淅川縣的縣令齊榮,正陪着王平、白芒等十數位老氏族的人,在城外的田地營帳中喝酒暢聊。
得知了王平和白芒他們的身份後,淅川縣令齊榮,可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可是大有來頭,乃是秦國的十數家老氏族。
十數家老氏族聯手抗法,就是皇帝得知了此事,估計也得思量着來緩和這起由新政引起的秦國內部矛盾。
而自己一個小小的淅川縣令,那是絕對不能得罪這些人的。
郡守大不大?可是那又如何,差點就被白芒給私刑殺了!
就連咸陽發改署的那位叫什麼張蒼的官員,官居二品,更是以國政院的名義過來監督新政推行的,結果還不是被打得人事不醒,估計都不能活了。
所以,當王平派人叫齊榮負責安排他們的食宿問題時,齊榮只得唯命是從,盡心盡力的解決着這三千老秦人的食宿。
“齊縣令,你這個人我喜歡,待此事結束後,李陽倒了臺,馮相重掌朝政後,本大夫定舉薦你替代南陽郡郡守之位。”王平對齊榮這兩日的表現,很是滿意,拍着他的肩膀許諾道。
齊榮一聽這話,如蒙大恩,趕緊拱手一揖:“下官謝王大夫提攜。”
王平笑了笑,罷了罷手,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酒,然後道:“本官還須在此處靜待兩日,所以接下來還得麻煩齊縣令你多加操持啊。”
“王大夫說的哪裡話,能爲王大夫及諸位貴人們出力,是下官的榮幸,怎能談得上是麻煩。”
齊榮一臉獻媚的嘴臉,然後沉吟了一下,問道:“王大夫的意思是說,只需再過兩日,此事就能有結果了?”
王平點點頭:“沒錯,昨日鬧了這麼大的動靜,想必此理已經傳至朝中了,不久朝廷必會派人前來處理。”
齊榮不由擔憂道:“朝廷不會來抓人吧?”
王平輕笑一聲,一臉不以爲意的笑道:“齊縣令這就不知道了吧,我這此兄弟,可全是老氏族啊,大秦能夠橫掃六國,一統天下,這些老氏族就佔了一半的功勞,如今不管是朝中,還是軍中,那也有一半人是老氏族的子弟,關係盤根錯節,他李陽敢來抓人?朝中羣臣焉肯?就算皇帝也不敢輕易下令將我等三千老士族子弟給抓了問罪。”
白芒也一臉得意地道:“王大夫說的沒錯,想我白氏一族,歷來便是秦軍的重要兵源之一,族中至今有萬餘子弟,皆是秦軍精銳之士,朝堂當中,本人的族兄,更是執掌吏部,大秦官員,皆由他任免、考覈、升降、調動,李陽就算是國政院院長又如何,他能奈我何?”
另一位老氏族也不屑道:“白芒兄所言極是啊。想那李陽雖然位極人臣,可是他並無任何兵權,手底就不過區區五百執法護衛,真的過來,咱有三千餘人,還真不懼他。沒有兵權,只要我等人多勢衆,他便奈我們不何。要知道,當年商鞅變法,可比李陽硬氣多了,可是秦孝公還不是沒有殺過一個老氏族。他李陽,總不可能比商鞅還強勢吧!”
白芒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如果他真敢來,對我等來說,反而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衆人一愣,皺眉道:“白芒兄的意思是說……咱乾脆把他給殺了?”
白芒點點頭:“沒錯,只要把他給除掉,這新政就徹底的失敗了,到時人也死了,皇帝難不成還爲了一個死去的人,與我等老氏族爲難?”
“對啊,我他媽怎麼就沒想到呢。”一名老氏族一聲叫好。
其他幾位老氏族領頭的,也紛紛微微頷首,轉頭問向王平:“王大夫,你覺得呢?”
王平沉吟了一下,笑道:“白芒說的倒是沒錯,只要我們能在淅川將他就此殺之,新政失敗,皇帝爲了大局,必然不可能深究,到時估計還得好好反過來安撫我等老氏族。”
“好,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在這裡把他給做了。”衆人一拍即合,有了決定。
王平道:“只是,皇帝不一定會派李陽前來,所以……此事估計是不可能實現了。”
衆人聽到這話,也一臉失望的嘆了口氣。
“算了,殺不了就待下次,這次只要能阻止新法實施就成。咱們就安心等皇帝派人來安撫咱們吧,來,喝酒!”另一位老氏族的頭領,大笑幾聲,端起酒杯,就與大家碰了起來。
然而,就在大家將酒杯剛湊到嘴邊時,營帳外就有一名白氏部族衝了進來,驚恐萬狀的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李陽來了!”
“李陽來了?”
衆人一聽,紛紛一愣,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還剛剛說李陽不太可能會來淅川,這說話着,他還就真的來了!
衆人將酒杯放了下來,王平仰天大笑:“他還真敢來,這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衆人皆是相視一笑,大喜。
白芒鄙視的瞪了一眼自己族中的那名報信的人,道:“他來了便來了,瞧把你嚇的!去,叫上兄弟們,這次老子要讓他有來無回!”
可是……
那個報信的傢伙卻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了一眼白芒,依舊驚慌失措的表情,道:“那個什麼,李陽帶着鐵騎來了。”
“不就五百羽林麼,有什麼好怕的。”白芒不以爲然的冷哼一聲。
那傢伙趕緊搖頭:“不,不是羽林,是藍田大營的鐵騎,足有一萬之多。”
“什麼?你說什麼,一萬鐵騎!”
這一下,營帳中的人都嚇了一跳,有些人因爲受驚,手中的酒杯都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那傢伙一臉肯定的道:“是的,執掌藍田大營的韓信就跟在李陽身後,想來那一萬鐵騎,定是從藍田大營調來的!”
“啊?”
衆人頓時嚇得臉色蒼白,花容失色。
王平驚道:“這……這不可能,皇帝怎麼可能會讓他調動藍田大營的軍隊!這不可能!”
是的,這個消息真的猶如一聲炸雷,直接把大家給震得腦袋嗡嗡作響,如果李陽真的調動藍田大營的鐵騎奔赴於此,那這問題可就嚴重了。
這說明,皇帝沒有絲毫要顧及他們這十數家老氏族的意思。
想到這裡,王平等人趕緊一把推開那個報信的傢伙,然後急忙衝出了營帳,往看一看,只見城門方向,果真塵土滾滾,在那滾滾的塵土當中,一道黑壓壓的洪流,正朝自己這邊的方向奔襲而來。
黑旗黑甲,來的正是大秦的精銳鐵騎!
看着那來勢兇猛,黑壓壓的鐵騎大軍,王平等人全都驚恐的愣在了原地……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