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看着,誰也沒言語。魏寶山這方面的人都看得清楚,知道慧空沒安好心,一個個暗自較勁,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單說夜叉,小夥子一邊舞劍,一邊暗想:這黃毛鬼是誰?你跟金光寺有什麼關係呢?你小子不懷好意,我又怎能對你客氣!想到這兒,夜叉劍招突然就變了,啪啪啪啪!使了個連環七劍。扎腦門兒,掛雙眼;扎鼻子,掛兩腮;扎頸項,掛咽喉,把沙中天一時嚇得手忙腳亂。?
夜叉一看,用力一甩,手中的大寶劍劃過一道寒光奔着沙中天就飛了出去。同時伸右腿,猛踢沙中天下盤。這一招來得太快,沙中天一晃腦袋,趕緊把劍避開,可是下面這一腳是想躲也躲不開了,就聽“啪”的一聲,一腳正好蹬在沙中天的褲襠上。就見沙中天大叫一聲,撲通栽倒,人事不省。?
夜叉身形倒退,拾回寶劍,把劍入鞘,衝慧空一拱手,道:“慧空師父,此人居心叵測,自取滅亡。我送他到西天去了!”說着他迴歸本座,端起茶碗就喝起茶來,拿起筷子就夾菜,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金光寺的人這才一陣大亂。慧空趕緊叫過兩個小和尚,扶起沙中天一看,臉都紫了,早就沒氣了,趕緊吩咐一聲:“把屍體拉下去,好好安葬!”小和尚過去把死屍擡走,又擦乾了地上的血跡。?
這飯吃到現在,誰也沒心思再吃了。魏寶山看了看,站起身來衝着慧空行了一禮:“慧空師父,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敢問一句,我有位朋友,姓侯,叫侯俊,是不是就在廟中?”?
慧空回頭掃了一眼,慢慢站起身來衝着魏寶山笑了笑:“不錯!是有這麼一個人,前些日子,有位朋友把他送到了本寺!”?
“哦,既然如此,那不知道我能不能帶走呢?”?
“呵呵,魏施主莫急,一切好說!”?
馬伯通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慢慢站起身來,衝着慧空嘿嘿笑了笑:“老方丈,謝謝款待,酒足飯飽!我和我那侄子一直處得不錯,有些日子沒見着了,還怪想的,要不然咱們先過去看看?”?
慧空點了點頭,擺了一個請的姿勢,讓魏寶山這些人先走。?
大家穿過幾道門,從後門出了廟,到了金光寺的後山上。這個地點可太好了,不僅四通八達,而且環境也十分幽雅。三面環山,一面是澗,但見羣山疊翠,樹木蔥忌翠,真使人耳目一新!凡是來到這兒的人,頓時就覺得胸襟開闊,無比的興奮!?
在正中央,是一片平川。方圓有三十畝,坐北朝南,建有一座寶塔。塔爲磚木結構樓閣式塔,高有三十幾丈,塔身爲七層八面,朱欄青瓦,墨角淨牆,鑑金葫蘆型頂,飛檐上掛着銅鈴,風一吹來,叮噹作響,十分悅耳。塔身每層均設有四面真門洞、四面假門洞,各層真假門洞上下相互錯開,門洞的形式各層也不盡相同。第一層爲月亮門;第二、三層爲如意門;第四至七層爲火焰門。?
魏寶山等人走到近前,擡頭看了看,門上的匾額上鐫着三個大字:佛光塔。?
馬伯通看了看,轉頭問慧空:“老方丈,這是什麼意思?我師侄人在何處呢?”?
慧空笑了笑,用手指着佛光塔道:“請!”?
早有僧人把門推開,慧空在頭前領着路,衆人魚貫而入。但見這裡邊又雅素,又清靜,燈火輝煌,照得如同白晝。慧空一直把衆人領進塔內,上到塔頂,來到中央戊己土,就見正中央站着不動明王的塑像。你別看是塑像,跟真人在那兒坐着一樣,所不同的是比真人還高還大。周身呈現青藍色,右手持智慧劍,左手拿金剛索,右眼仰視,左眼俯視,周身火焰,威猛異常?
慧空用手一指:“諸位看見沒有,這是佛光塔的中心。實不相瞞,侯俊與我的一位老朋友有些誤會,雙方有些過節。一方面是魏寶山魏施主,一方面是我的老朋友,我誰也不好得罪。我本着大事化了,小了化了的原則,想從中調和一下,大夥各讓一步,都別好着面子不服軟。我想來想去,這才把侯俊安排在在這兒。這座塔呢,暗合易理,每一層都設有不同的機關埋伏,魏施主如果能破了塔裡的這些機關埋伏,那你就把侯俊帶走,我二話沒的說,我去和我的朋友解釋。萬一,您要救不走怎辦呢?那魏施主您服個軟,賠個禮,我也會再找我那老朋友去求情,讓他放了侯俊。不知魏施主肯答應否?”?
魏寶山一陣冷笑:“大師,不就這麼點事兒嗎?一言爲定!”?
他這話也說出來啦,馬伯通一聽,壞啦,心說:寶山哪,你還是年輕啊!你還沒看出個子醜寅卯來,你怎麼就答應啦?你知這佛光塔裡怎麼回事兒嗎?把侯俊擱在什麼地方?你說你一句話就說出來啦!當着這麼多的人,說話得算數哇!唉,這不要栽跟頭嗎?這慧空他要沒有十分的把握,他能提出這個要求來嗎?不但馬伯通這麼想,鐵膽俠高宇等衆人也皆有此心理。但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着急也沒辦法了。?
慧空一聽魏寶山答應得挺痛快,心花怒放,心說:姓魏的,我叫你栽個死跟頭!你能從這兒把侯俊救出去,你也配?慢說是你,就是成名的劍客他也不敢點頭答應啊!這回我是勝利在望了,別說你魏寶山,你身後的那一幫一夥弄不好全都得栽到這兒。慧空想到這兒,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
馬伯通就問慧空:“老方丈,那你把侯俊擱在什麼地方?”?
“咳,當然就在塔裡!各們請看!”就見慧空身子往後一撤,在那明柱裡一摸滑輪,明柱上吊下個環子來,像燒餅那麼大,上有鐵鏈。慧空就拽這環子,就聽這腳下嘎啦嘎啦直響。?
不知是什麼東西轉動,這地轟轟轟直顫悠,就見這尊佛祖雕像逐漸逐漸地沉下去了,腳下的地往左右一分。鬧了半天,這方磚都是假的,是木頭刷的顏色。這玩藝兒是活的。佛祖像沉下去之後,緊跟着升上來一個籠子,籠子能有半間房大小,全是雞蛋那麼粗的鐵條,一根挨着一根,侯俊正在裡面躺着。?
也不知道是被點了穴了還是吃了什麼藥了,侯俊一直在睡着。慧空親自拿了把鑰匙把籠子上的大鎖打開,然後再次鎖好,把鑰匙交給了魏寶山:“魏施主,鑰匙就給你了。你們只要破了佛光塔,從塔底上到這裡,就把這人救了。不過,我得提醒你們,這塔裡層層有機關,各位多加小心!”說着話,慧空又撤到柱子跟前一拽這鐵環,嘎楞咔啦,咔啦咔啦,地板重新分開,籠子緩緩下降,重新沉入地板之下。時間不大,那尊佛祖像又出來了,地板合併起來,恢復原位。?
馬伯通一直盯着慧空,直到機關復位,這才問道:“我說老方丈,事呢得說在前頭,不知道破這佛光塔以多長時間爲限呢?”?
“那您說吧,這個時間我不好定,由你們說吧!”?
馬伯通笑了笑:“咱們這麼辦吧,就以十五天爲限,你看如何?”?
“好哇,人數不限,只要破了就行,咱們一言爲定!”?
魏寶山等人拱手跟慧空告辭,慧空還假情假意送了一程,一直把他們送到寺外,大家拱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