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前文,夜叉和虛鶴打了五十個回合,一個冷不防,被虛鶴一掌給拍躺下了,口吐鮮血,不省人事。這事兒咱們說起來慢,其實從倆人伸手到夜叉被放倒,前後不到五分鐘。
再說馬伯通,一直站在旁邊觀戰,看着看着,就發現夜叉要夠戧,不是人家對手。眼見夜叉被打倒在地,馬伯通有心過去幫忙,但是知道自己過去也是白給!不行!得趕緊去報信搬兵,要不然全都得死在這兒。想到這兒,馬伯通趁着沒人注意,撒腿就跑,就在虛鶴一愣神的工夫,已經跑出玉元觀,鑽進山溝裡沒影了。
於渡海一見,氣得拍了一把大腿:“咳,怎麼讓這老頭子給跑了!”
虛鶴也沒想到馬伯通這麼狡猾,竟然提前開溜了。剩下的魏寶山和杜拉爾·果果連一個照面都沒過去,雙雙被放倒在地,連同夜叉一起,讓老道給捆住後扔進了山後的山洞裡。
哪位說,杜拉爾·果果不是會薩滿術嗎?怎麼這麼容易就讓人給逮住了呢?其實這個很正常,薩滿術必須要經過一系列的儀式程序纔可以動用舍文神力,而這些程序就要有準備時間,眼下發生的這些事情實在太快了,根本由不得行術作法,只好眼睜睜讓人家給捆住,稀裡糊塗地被扔進了山洞裡。
按下這邊不表,咱們單說馬伯通,一口氣逃出古剎玉元觀,玩了命地猛跑,就恨自己少長兩條腿。跑到山下回頭看了看,見沒有人追他,這才收住腳步,累得一屁股坐在樹底下,大口大品地喘着粗氣。等他緩過氣兒來,擡頭往山上看了看,心裡不得勁,自言自語道:“寶山啊,別怪師叔不管你們,師叔要是不逃出來,咱們就是死了都沒有人知道。我得趕緊搬兵找人,去救你們啊!可是去哪兒找人呢?真要是耽誤時間長了,恐怕那幾個人性命就不保了!”
正在馬伯通急得沒招時,對面小路上走過來倆人,馬伯通揉揉眼睛一看:這倆老頭,一高一低,一瘦一胖,長得都很有特點。咱單說這高個兒的,有點水蛇腰,身穿老羊皮襖,毛朝外,頭上戴着大皮帽子,紅撲撲一張小臉,身上揹着錢褡子。旁邊那個老頭,長得像個大水缸,沒脖子,感覺大肉腦袋直接就長在胸腔上了,圓乎乎的,頷下一縷山羊鬍。
倆老頭一邊走路一邊說着話,突然見馬伯通在樹底下唉聲嘆氣,就問馬伯通:“喂,老兄弟,你在這兒唉聲嘆氣地幹什麼呢?”
馬伯通急得撞牆的心都有了,哪有心思搭理他們,心說:我在這幹什麼,你們倆還管得着嗎?瞥了一眼倆老頭,晃腦袋道:“唉,走你們的路吧,我這還有事呢!”
倆老頭一聽,笑了:“你有什麼事啊,我們看你唉聲嘆氣的,是缺銀少錢了還是有什麼難處了?”
馬伯通看這倆老頭也不像是歹人,長嘆了一口氣,就把自己這些人上山找人,結果反遭暗算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有些事情並沒有和盤托出。不成想,一提到虛鶴,這兩老頭眼珠子都瞪圓了,盯着馬伯通道:“你說什麼,虛鶴在山上?是不是那個叫於過江的老雜毛?”
馬伯通不明所以,愣眉愣眼地點了點頭:“是,是啊!”
小胖老頭咬牙切齒,氣得拿腦袋撞大樹:“哎呀!我的兄弟!”
“咔嚓”一聲就把樹給撞斷了,那個高個的氣得回手就砸斷身邊的那棵大樹:“哎呀,我的兄弟!”
“咔嚓!”大腿粗細的大樹讓他這一拳當時就給砸折了。
馬伯通一瞅,嚇得一晃腦袋,心想:這倆人能耐可太大了,這手上都有什麼功夫,這是人嗎?嘴裡念念叨叨地說什麼呢?想到這兒,馬伯通小心問道:“二位老哥貴姓大名?這是怎麼回事啊?”
二老一報名,馬伯通這才知道,那個胖老頭叫吳義,那個瘦老頭叫王田,倆老頭是親師兄弟。本來,他們是師兄弟三人,結果十年前,他們的師弟路見不平,打了一夥搶劫的土匪,沒想到這夥土匪後來竟然搬來了於過江,這老傢伙認錢不認人,不由分說,就把他們師弟三拳兩腳給打死了。倆人聞訊後,傷心欲絕,到處找於過江,要給老三報仇,可是找了十多年,也沒有找到於過江,只聽說這傢伙當了道士,叫什麼虛鶴,沒想到今天在這兒竟然碰上了。
老哥倆衝馬伯通道:“老兄弟,你也別搬救兵了,你在頭前帶路,我們哥倆去找虛鶴,我們哥倆只要見着虛鶴,一馬掌把他拍死不就完了嗎?順便也把你的朋友救出來了!”
“哎呀!要是這麼說,那可太好了!我算碰巧了,二位高人請隨我來。”
馬伯通在頭前引路,倆老頭相隨就回到了山頂上的古剎玉元觀。馬伯通心裡說:就衝剛纔這二位把樹都碰折了,身上的功夫肯定不小,這回我得出出氣。馬伯通來到廟門前,運足力氣,一腳就把大門給踢破了,一邊往裡走一邊大罵:“老雜毛,惡道!趕緊給我滾出來,爺爺我又回來了!”
這一折騰,虛鶴和於渡海趕緊從裡屋出來了,倆人剛喝了一盞茶,正研究如何殺了魏寶山這幾個人,沒想到,眨眼間,馬伯通竟然又回來了。
虛鶴讓於渡海就在屋裡歇着,好好養傷,這種小事,他出去就擺平了。出了屋子後,虛鶴一看:嗬!可不是,馬伯通罵得正歡呢,後面還領來倆老頭。虛鶴怪眼圓翻:“老傢伙,你已經撿了個便宜,就應該逃去,怎麼又回來了?難道說你搬來了救兵不成?”
“正是!老雜毛,你洗沒洗脖子?我請來這兩位高人就是來取你項上狗頭的!二位,這就是你們要找的人!看你們的了!”說着話,馬伯通旁邊一閃,吳義往前一躥,擠到前面,擡頭看了看虛鶴,他個子太小,瞅人家得揚着臉兒:“好哇!惡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今天你拿命來吧!”
虛鶴皺了皺眉,問吳義:“你是誰?”
“哈哈!老雜毛,你不認識我,我可知道你。出家人慈悲爲本,善念爲懷,你就應該多行正事,可你幹得那都是什麼事。別的不說,我家兄弟蓋地太保張立是不是你殺的?你幫着土匪殺人,你算是什麼出家人?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老朽的厲害!”
“張立?貧道不記得了。不過,你要是活夠了,那就來吧!”
再看吳義,腳尖點地往空中一縱,蹦起兩丈多高來,像個棉花球似的往下一落,晃掌就打虛鶴。虛鶴往旁邊一閃身,這一掌沒打着虛鶴,正打在門前的石頭獅子上,您說吳義這手有多硬,“咔嚓”一聲,石頭獅子就掉下半個腦袋。虛鶴一看也大吃一驚,看來這胖老頭還真有點能耐。
吳義的能耐大嗎?真大!可分跟誰比,要跟虛鶴戰在一起,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四十幾個回合,讓虛鶴“啪”地一巴掌就給拍在了後背上,把老頭打得飛出足有三丈多遠,摔倒在地,老頭翻了兩翻,轉了兩轉,雙手扶地,“哇”,一口血噴灑在地上。
眼見兄弟吃了虧,王田可不幹了,二話沒說,衝上去就與虛鶴又戰在一處。
王田的能耐和吳義不差上下,吳義不行,他也白給,三十七八個回合,被虛鶴一掌正打在後背上,老頭往前搶了幾步,雙手一扶樹沒倒下,就覺得兩肋發脹,一口血也噴出來了。
馬伯通三人一看情形不妙,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虛鶴也沒追,衝着三人喊道:“你們逃命去吧!不服氣再去請人,我就在這兒等着。”一轉身,回屋裡繼續喝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