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那漢子不壞好意地靠近桃木妖,魏二苟眼睛一瞪,就要發作,卻被黎叔兒用眼神制止了。 那漢子見楊億和魏二苟用憤怒的眼神看向自己,卻並沒有起身,誤以爲他們倆是懾於自己人多,又有武器在手,所以纔敢怒不敢言,因而膽子越發打了起來,竟然用手去摸桃木妖的桃花腮魘,嘴裡還說着下流的淫詞穢語。 “我說,你這廝老毛病又犯了,如今可不比咱們佔山爲王的往日,這太平軍裡軍紀森嚴,最忌諱的就是這姦淫一條,你又不是沒吃過軍棍,怎地這老毛病又犯咧?”見那漢子對着桃木妖毛手毛腳的,一名持刀的漢子好意提醒他道。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這廝好不曉事,怎地專揭我的疤痢?莫不是要和我刀頭見血嗎?”那漢子見同夥欲阻止他的好事,不禁惱羞成怒,怒視着說話的漢子,露出了潑皮一言不合就要動刀子的流氓本色。 “我只是說說罷咧,聽與不聽,全在你自己,與我又何干?”那漢子見其要耍狠,哪裡肯與之作對,話鋒一轉,想息事寧人。 那漢子猶自餘怒未消地瞪了同夥一眼,繼續嬉皮賴臉地靠近桃木妖,嘴裡淫笑道:“小娘子,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你我遇在這裡,想是那月老喝多了黃湯,特地安排哥哥在這裡等你,那咱們可不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索性成了好事吧,嘻嘻” 那漢子涎着臉靠近桃木妖,一雙髒手竟然要抓向桃木妖傲人的雙峰,就在魏二苟正要發作的一瞬間,只聽得哎呦一聲,那漢子手捂着襠部,蜷縮在地上慘叫不已。 隨後,早已是氣衝斗牛的楊億和魏二苟一躍而起,揮起雙拳攻向那些漢子們。 想那楊億和魏二苟都是體內有金剛杵神力的,雖然手裡並未拿着白手刀,可盛怒之下,金剛杵的神力還是被不自覺地激發了,兩
臂和雙拳霎時就被一層白色的光暈所籠罩,一拳之力,足以擊斃一頭牤牛,而那些漢子們雖然身上揹着朴刀,卻並無取黎叔兒等人性命的心,加之楊億和魏二苟狀如瘋虎,所以那些漢子在略作抵擋後,就發一聲喊,消失在了暗影中。 見那些漢子都作鳥獸散了,楊億和魏二苟也不去追,回過身,魏二苟見那個被差點桃木妖一腳給截肢成太監的色棍還趴在地上哼唧着,走過去從其背上抽出朴刀,用刀背狠勁一拍那傢伙的腦袋,罵道:“你奶奶個孫子腿的,撒逼楞起來,跪下……” 那傢伙面無血色地爬了起來,偷眼看了一臉要殺人的魏二苟一眼,又趕緊垂下眼皮,縮着脖子跪在了雪地裡。 “你媽比的,跪直溜兒的……哎呀我草,我說話不好使是吧,叫你板徵的聽見沒,作死昂?”魏二苟是成心找茬兒,見那漢子一副落水狗的慫樣,是越看越上火,上去兜心就是一腳,東北口音亦是噴薄而出。 “爺,爺,我錯了,小的有眼無珠,不知道幾位爺是深藏不露的江湖豪傑,那啥,姑奶奶,小的知道錯了,求您高擡貴手,饒了小的這一回吧……”那漢子見魏二苟眼中噴火、怒不可遏的樣子,看架勢活撕了自己的心都有,而那楊億則是一番蔫裡壞、下死手的詭異表情,知道這兩位都是鬼難纏的主兒,遂忍着痛,跪爬到桃木妖的百褶裙下,想利用女人的心軟來逃過眼前這一劫。 “呃呃,你他孃的別在那裝孫子了,過來過來,我問你點兒事體,要是有一句不實之言,後果你清楚!”黎叔兒看了一眼那暗黑的榭樹深處,知道那些逃走的漢子一定是去叫援兵了,所以急於從那漢子嘴裡問出一些情報來。 “太老爺只管問,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斷不敢哄騙,要是說一句謊話,叫我舌底生瘡,不得好死。
”那漢子從黎叔兒的話裡尋見了一絲希望,趕緊又爬到黎叔兒腳下,賭咒發誓地討好道。 “別整那沒用的,”黎叔兒厭惡地一皺眉,問道:“我且問你,你們是官兵啊,還是太平軍啊?” “我們是朱錫餛檢點麾下的太平軍,只因那清妖派了重兵守那娘子關,使林天官和李地官的人馬無法自山西直撲直隸諸城,不得不繞道陝西再去那清妖的京畿重地,所以,朱錫餛檢點設下重賞,才得了這太行山的小五臺山裡有一供鄉民通商的密道,遂派我等過來打探,不想卻遇上了各位豪傑……”那漢子還真是個怕死的囊包,不待用刑,就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盤托出了。 “嘶……”聽了那漢子的話,黎叔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又問道:“如今這直隸境內,你們已經佔了幾座城池了,滄州城可佔了否?” “林天官、李地官、吉春官用兵如神,一路打來,那清妖是望風而降,現而今,大軍破了臨潼關,一路連克藁城、深州、獻縣、交河、泊鎮,如今已將那滄州城圍得是飛鳥不進,城破只是遲早的事兒了。”那漢子一提到太平軍攻城掠地的武功,登時眉飛色舞,口沫橫飛,全然忘了自己眼下的處境。 “奶奶的,這回可麻煩了。”黎叔兒聽了那漢子的話,手捂腮幫子,嘆息道。 此時,尤爲憂心如焚的莫過於楊億了,一聽太平軍在林鳳祥、李開芳、吉文元等人的指揮下,一路勢如破竹地打到了滄州城下,正在圍城猛攻,內心好似油煎一般! 那麼,楊億內心爲什麼會如此的不堪呢?列位看官可別忘了,楊億可是來自三百年後的現代社會,初、高中的歷史課上都學過這段天平天國北伐的歷史,儘管上課時也是心不在焉、走耳不走心,但惟獨記住了北伐軍在攻克滄州城後屠城的那一段血腥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