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馗低頭想了一下,如此一來,自己不但可以永世不滅,還能縱橫陰陽兩界,保境安民,同樣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負,就同意了。 從此,陰間和陽間就多了一位專以吃鬼、捉鬼爲業的鐘馗爺爺,並受到陽世百姓千年不衰的膜拜與禮敬。 此外,那唐德宗因夜夜做夢看到鍾馗噙着惡鬼對自己怒目而視,徹底被嚇尿了,遂下旨將鍾馗以狀元官職厚葬,又封鍾馗爲驅魔神,以祛人間邪魔,不久鬱郁而死,也算是還了鍾馗的人情。 黎叔兒洋洋灑灑,將那鍾馗的來歷與楊億和魏二苟談了半天,總算是告一段落,楊億和魏二苟長出一口氣,看向黎叔兒說道:“叔兒,您跟我們講這些,不會就是爲了讓我們聽故事、長知識吧?” “孺子可教,你們想啊,那鍾馗爲什麼會令百鬼害怕,那些鬼究竟是怕他什麼呢?”黎叔兒眼睛一眨,問題就來了。 “他牛逼啊,一向吃誰吃誰,別說是那些鬼魂,就換了我,我也得裝出怕他的樣子,好漢不吃眼前虧嘛。”魏二苟嘻嘻笑道。 “錯了,那些鬼之所以怕鍾馗,其實怕的並不是鍾馗本身,而是鍾馗背後的十殿閻羅,它們知道一旦惹怒了鍾馗,就等於是得罪了其背後的十殿閻羅,所以那些惡鬼纔會對鍾馗是敬而遠之,這回你們懂了吧?”黎叔兒手摸下巴,說出了一番令在場的人瞠目結舌的話來。 照黎叔兒的話講,鍾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後隱藏的勢力,換言之,就是鍾馗代表的是一種權力階層,是冥界秩序和規則的制定者,而那些鬼魂就像是黑惡勢力,即便是形成了一定的
氣候,但只要觸犯了冥府的規則,破壞了冥府的秩序,就會有鍾馗作爲執法者去進行制裁,所以那些鬼魂纔會對鍾馗畏之如虎,如此想來,鍾馗原本高大全的形象不禁大打折扣,竟似與那些皇權鷹犬並無什麼本質的區別。 見楊億和魏二苟的臉上下意識地浮現出了輕蔑的神色,黎叔兒不易察覺地一笑,知道這兩個小子別看平時一副混不吝的樣子,但內心的是非觀卻是涇渭分明,這亦是道門裡最爲看重的能守住一片本心,看來,這兩塊璞玉果然是千年難遇的修道奇才,自己自當是竭盡全力,將他們培養成才,去對抗那些在陽世裡的氣焰囂張、權勢熏天的強力部門,使三界的秩序不至於被他們的野心攪得天翻地覆。 只是,自己滯留這清朝已經數十載,每日都要小心提防那面派人來暗殺自己,但在如何制止那些人繼續破壞這三界的平衡方面,卻是進展甚微,而今,自己帶着這兩個既是入室弟子,又是關門弟子的愣頭青打打殺殺,爲的就是歷練他們的心智與膽識,只是,即便他們日後有了自己這般的修爲,卻不知能否象自己這樣,甘心留在一個原本不屬於他的時代,爲了一種看似虛無縹緲的理想或責任而搭上自己的所有時光,直到生命的盡頭呢? 見黎叔兒面部表情患得患失,變幻的就跟那股市似的,讓人目不暇給,楊億有些擔心地碰了碰黎叔兒,問道:“叔兒,您這是怎麼了,要是累了就去睡一會兒吧。” “誒誒,”黎叔兒一愣,方知自己陷入沉思之中難以自拔,遂解頤一笑道:“不妨事,叔兒就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
兒,嗯,咱們剛纔說到那裡了?對,鍾馗,叔兒之所以要用鍾馗做最爲關鍵的鎮臺,其目的,就是要利用鍾馗說代表的冥府的正統勢力,對那些陰兵試壓,畢竟那些陰兵就算是再桀驁不馴,諒也不敢公然和整個冥府作對,只要從氣勢上壓住它們,使之氣沮,接下來的事兒就好辦了,這叫柴刀砍竹子,劈開了第一節,剩下的就好辦了,呵呵” 說完,黎叔兒略顯疲憊地起身,讓朱錫餛傳令,找來幾隊身體強狀、尚未被那些陰兵附體的士兵當力工,黎叔兒要在兵營內夯土爲臺,建那鬼驚神懼的鏨龍陣。 朱錫餛站在軍帳門口,朝一隊巡營的兵士發號施令,命他們速去將戰鬥力最強的山字營、彪字營、霆字營的弟兄們喊來。 果然是軍令如山,不一刻,就見近千號虎彪彪、氣昂昂的兵士整齊地站在了軍帳前的校兵場上,雖是人數衆多,卻一個個鴉雀無聲,看得出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 朱錫餛神態恭謹地陪着黎叔兒走上點將臺,下面黑壓壓的士兵面露驚奇地看着貌不驚人的黎叔兒,不知道眼前這個猥瑣的老頭子是何方神聖,能讓軍帥如此敬爲上賓,莫不是這老頭子是軍帥失散了多年的親爹? 且不說底下兵士們的胡亂猜測,就見黎叔兒氣定神閒地朝那臺下看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對朱錫餛說道:“軍帥,這些兵士當真都是虎狼之師,一個個殺氣逼人,尚未被些陰兵附體,這樣,一會兒我畫張圖,讓我的兩個徒弟指揮他們去築土臺,你看可好?” “一切聽憑老神仙差遣。”朱錫餛朝黎叔兒施了一禮,含笑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