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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安靜如針,輕輕落下便可聞的清晰。
在這樣的夜裡,這兩個人似乎在玩着追逐的遊戲,她進,他退。他進,她進。他的忍讓,她的咄咄逼近。他反抗,她對抗。最後無路可走,唯有求一死,而得以解脫。
在她道出的那句求死的話之後,皇帝的微微的張開了眼眸,如星辰的眸子深深的定在他的身上,一瞬不動的望着她,似乎要將她的心望穿。而後微微一笑,那一笑如一股冬日下的一股暖風,輕輕的掠過她的心窩。
而後笑意更深,有意無意的投來曖昧的氣氛。
“朕問的不是這一句。”
青嬰眸子一垂,躲開了他滿是玩笑的眼眸。他分明是在調侃。對她的問題一字不答,她的要求一句不顧。
她生氣了。
“既然已經說的那麼明白了,那妾身也不必在兜彎子了,皇上答應過臣妾不會讓臣妾侍寢,如今卻召喚臣妾侍寢,臣妾不懂也不明白,現在也不想明白,若是硬要臣妾侍寢的話,那臣妾只求一死。以了自己心願,也解決了皇上的麻煩,請皇上下旨。”
那日青嬰知道她的妹妹被封爲妃子的時候她瘋狂的大笑。那日正好下了傾盆大雨,她瘋了般的踏進了雨中,任雨水洗刷。
哭着哭着正好遇見了迎面而來雨中獨自爽雨的皇帝,他見了她一個人在那裡哭的無助也不去問原因,也沒有去攙扶,就這樣站定了身子直直的望着她。
而當今的皇帝和四王爺是同母而生,所以眉目有些相似。
被雨水和淚水沖刷的青嬰,看不清來人,也是因爲無助需要依靠,也因爲思念的原因,竟然把皇帝當成了四王爺,本上去便用力的抱住她,踮起腳尖便是深深,纏綿的一吻。
後來才知道認錯了人了,看着他一襲的龍袍才知道,自己認錯了人。扔下三個字‘對不起’便奔回了自己的寢宮。
而當晚,皇帝便召了她。
所以青嬰不是第一次見皇帝,也並不是第一次侍寢。皇帝在那日便召了她,只是她當時也是和今日這般拒絕。那日他也是情緒不佳,她的任性惹惱了他。大發雷霆之後讓太監將她送回她的宮殿,走之前丟下一句,絕對不會碰她。所以她纔不會尋死,打算安然的在宮裡度過了一個月,只是她沒想到,九五之尊的話有時候也是兒戲,只要他開心,他樂意,他想的,他要的,那麼這一切都如虛無。
“的確,那日朕是說過了不會碰你,但是那只是生氣說的話。你也瞭解,一個人生氣起來其實什麼都可做的出來,何況是朕,朕並不是神,褪去了九五之尊這個頭銜,朕也只不過一個凡人。”
他現在還厚臉皮的說出這番話,明明承諾過的,豈可毀掉!她想活着,好好的活着,過着自己的生活也不可,非要將她的生活攪得一團糟纔可嗎?
“是,皇上是九五之尊,說的話比金子還貴重,還夠分量!但是,只要你快樂,你願意,你喜歡,便一切都可重新來過,誰敢拿你如何。是臣妾言重了,還請皇上恕罪。”
其實不該和他賭氣,他不是她的誰,她只不過是不怕死的女子,不畏懼生死的人豈會怕一個人人都懼怕的九五之尊!
如今這般的小孩子氣,着實是因爲他對她的忍讓和一絲絲不着痕跡的寵溺。腦海浮現了寵溺二字她才發現了剛剛的出自他口的寵溺。
‘別以爲朕寵你,你便可無法無天。’
剛剛她想反問的,問她如何的寵溺她了,可是看他閉目時,她也失去了這一問的心思,如今想了起來,再結合一開始到現在皇帝對她的容忍,才知道,原來他真的在寵她。
“好了,起來休息吧,明天朕還要早起。”
她在心裡稍稍的對他有歉意,正打算着該怎麼開口跟他說的時候,他卻先開了口。
她看着他越過她的面前走過去,自然的躺在牀上的時候便閉眼休息的時候,她追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放了臣妾好嗎?”
“既然已經是朕的妃子,那就乖乖的呆在朕的身邊,朕不會計較什麼。但是你從即刻開始便要將心繫於我身上,若不然我會讓你求死不得求死不能。”他雖然聲音輕輕的,但是話說來的分量卻極其的重。
“臣妾現在只求一死。”
若是這樣,她寧願一死。
“好大的膽子!來人,青貴人降級爲答應,立即打入冷宮,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
青嬰感激的道謝:“謝皇上。”
去冷宮的時候小青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希臘嘩啦的。
“小主,小主啊,爲什麼會落得如此,不是都好好的嘛?”
青嬰笑着抹了抹她小臉的淚水,“乖,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只不過是去冷宮而已,哪裡都一樣啦。”
“纔不是呢,小主明明是貴人,如今卻是一個小小的答應,怎麼比嘛,小主。奴婢替你不值,爲什麼那個皇帝那麼的狠心啊。”
想不到一向心靈聰慧,冷靜的小青也會這般,一時讓青嬰適應不過來,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她抓住小青的手,細細的擦淚,整理了一下兩邊的髮絲。
“好了,別哭了,小青,我走了以後要好好的,記得跟一個對你好的主子,千萬別像我這般讓你受苦。”
“小主,我不走,我要侍奉小主左右。”
“皇上有令,不得帶任何人,只能青答應過去。”太監斷了小青的意想,急躁的她哭着喊着連連咒罵皇帝。
青嬰抱住了小青,這份短暫的情誼讓她感動,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這樣。
小青被她突如其來的擁抱後身體狠狠的一顫,簡直不敢相信,不可思議!又方佛是夢幻一般。她輕輕的攬住了青嬰細小的身子,“小主,小主,我會等你回來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小青會常常去看你的。
後面的一句話是她在心裡加上去的。
太監領了她到了冷宮之後便走了。
“青答應,這裡已經打掃過了,每日會有專門的人送飯來。青答應安心的住下即可。奴才先告退了。”
青嬰望向身後的宮殿,清晰可見的‘清幽殿’三字,透着一股淒涼之意。
清清幽幽透涼悽,生生息息嘆奈何。
說的便是如此。
輕輕的推開門,裡面的一牀一桌一椅,乾淨如斯。一塵不染。雖無墨水殿的豪華美麗,卻也一番獨特的味道,簡單而不亂,乾淨整齊,看上去很舒服。
突然椅子上還有一個細小的水珠,晶瑩剔透如同水晶一般,在這乾淨整理的房子裡增添了一絲別有的意境。
撫摸着這剛剛洗刷過的還殘留下來的水跡,心裡一陣的暖暖。
終究他還是要感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