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例,打一次女人
“2000兩,匯通票號,見票即兌。三天後,給我狠狠的打範家。”潘達新的臉色逐漸猙獰。
蘇州府沒秘密,閒人太多。
第二天,消息就傳的滿天飛。
全城有點身份的人,都知道了範家和潘家要開戰了。
江蘇巡撫衙門,蘇州知府衙門,吳縣縣衙都表示了關注,並派出了官差巡邏。
兩家鬥法,幕後都有大佬,官場鬥爭要講規則,不會隨便撕破臉。
就好比小孩打架,兩家的大人不許出手。
主打一個公平公正。
這幾天,存菊堂每天都大門緊鎖,謝絕訪客。
好漢們忙着打熬筋骨,遠離勾欄瓦肆,積蓄那暴躁的攻擊欲。
李鬱給潘家開出了一個長長的單子,索要裝備。
潘府管家看的直哆嗦。
“樂隊,華服,舞姬,美酒……你這廝是在戲耍我?”
“相信我,這些都是必須品。你這麼睿智,我能騙得了你嗎?”
“這倒也是,行吧。伱千萬要贏,不然老爺會踏平你們堂口。”
……
開戰的這一天到了,數百閒人早已擠滿了閶門街道。
存菊堂的大門一打開,頓時歡呼聲雷動。
一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唯恐天下不亂。
存菊堂全員出動,雷老虎走在最前面,不停的向圍觀羣衆抱拳施禮。
後面緊跟的衆人,竟然人人穿絲綢長衫,頭戴三山帽,花花綠綠。
手裡卻是提着狼牙棒,看着十分違和。
再後面,就更不得了了。
一個20人的戲班子樂隊,吹吹打打,嗩吶十分炸街。
蘇州府的百姓們以爲,這以爲足夠荒唐了。
沒想到,還有更荒唐的。
一隊鶯鶯燕燕,嘻嘻哈哈的走在了存菊堂好漢們的前面,手帕和脂粉味隨風飄舞。
圍觀羣衆不由自主的一路跟着走。
“我敢打賭,存菊堂必敗。”
“但是我還挺喜歡這種調調的,刺激。”
“變態。”
“切,裝什麼聖人。”
城門口,潘家早就僱好了馬車。
存菊堂衆人坐上馬車,節約體力。
天池山下,範家早就嚴陣以待。
家丁36人,清一色的青衣黑帽,辮子盤在脖子,人手一根紅漆長棍。
6*6方陣,隊列整齊。
就連個子高矮都差不多,顯然是精心挑選出來的。
這些家丁的身份都是範氏佃戶的孩子,良家子,非常可靠。
這種整齊劃一的氣質,瞬間就吸引住了無知羣衆。
“我賭範家贏,他們站的比綠營兵都齊整。”
“存菊堂這幫人,怎麼看都透露着一股猥瑣。”
雷老虎的黑臉,也有些發燙。
軍師說的他也聽不懂,什麼好漢出場一定要有音響,才能氣勢如虹。
……
“清場,清場,無關人等後退,小心濺你們一身血。”
衙役們吆喝着,維持秩序。
李鬱心中暗罵,待會要流血的,能不能嚴肅點?
考慮到這一仗,只能勝不能敗。
他決定再加一層保險,揹着其他人把一顆碩大的藥丸扔進了酒罈子。
“這是一次惡仗,決定未來十年蘇州城社團的格局。”
“諸位兄弟,一會聽我號令再衝。”
“來人,倒酒。”
十七碗加了料的烈酒,擺了長長一溜。
烏鴉一口喝掉,豪氣干雲。
一抹嘴,發現軍師好像沒喝。
心裡又是鄙視了一下,書生就是沒不行,比不了自己這種胳膊跑馬的好漢。
李鬱很忙,大手一揮:“樂隊,舞姬,不要停,接着奏樂,接着舞。” 畢竟收了錢的,這些人表演的那叫一個賣力。
把範家軍36羅漢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了。
這些良家子哪見過這陣仗,一個字,刺激。
白花花的,不停的擦邊。
“荒唐,無恥,道德敗壞。”範家本宗的人忍不住了,衝下來指着罵。
李鬱看着感覺時機差不多了。
除了他,存菊堂其餘十七人已經開始不對勁了,烏鴉尤其明顯,不停的扭動。
甩開摺扇,輕輕一揮,彷彿在那赤壁江邊:
“諸位兄弟,卸甲。”
“上。”
這句話好似金屬鈉入水,瞬間產生了劇烈化學反應。
雷老虎一把撕開絲綢長袍子,露出滿身橫肉。
烏鴉則是扒掉水綠色長衫,扔掉同色三山帽,把狼牙棒舉過頭頂,仰天長哮。
十七條紋身好漢,就這樣亂糟糟的衝了過去。
……
“迎戰,保持隊形。”
範家軍這才如夢初醒,把目光從那些還在擦邊的舞姬抽出來,戀戀不捨。
隨即就被一馬當先的雷老虎撞翻兩人。
接着是烏鴉,用力過猛狼牙棒脫手了砸的一人頭破血流。
典型的街頭混戰!
場面極度無序,毫無美感。
李鬱心虛的搖着摺扇,擺出一副今亮的氣度。
一會的功夫,範家軍的陣型就全沒了。
36羅漢,先被妖精勾走了魂魄。
又被存菊堂壯漢們追着暴打,一追二,甚至三。
“完了,範家的家丁敗了。”
“中看不中用的玩意,銀樣鑞槍頭。”
一盞茶的功夫,蘇州府矚目的江湖盛事就完事了,增加了茶樓許多精彩的談資。
範家的人鐵青着臉,對潘家扔下一句話。
“這事沒完。”
“再約一場,如果輸了範家就徹底讓出這片桑田,再無二話。”
……
範家精心打造的家丁隊徹底殘了,據蘇州府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說,骨折12人,吐血6人,缺損耳朵1人,輕傷無數。
存菊堂的兇名遠揚,江湖名聲急劇上升。
還有一件事,漸漸傳開了。
當天的慶功宴上,烏鴉掀翻了三桌酒席,被衆人一頓暴揍。
酒後,好漢們照例去了勾欄,釋放豪情。
烏鴉不知道咋回事,又掀翻了一張牀,摔得姐兒哭哭啼啼。
第二天,憤怒的老鴇衝到了存菊堂門口。
堵門叫罵,要求賠償誤工費100兩銀子。
李鬱剛想搖人,一看老鴇僱人擡來的幾個姐兒,瞬間覺得羞愧難當。
“工傷,這是典型的工傷。您放心,我們賠!”
“王媽媽,您多擔待。”
年過三旬的老鴇轉怒爲喜,收了銀子塞進袖子,又往門裡面直瞅。
“你瞅啥?”
“老孃就想瞅瞅,你們平時是不是拿那啥藥當飯吃。”
心虛的李鬱爲了掩飾秘密,果斷破例出手打了女人。
啪,啪,大耳光抽的。
打的老鴇滿地打滾,口齒不清。
這酒裡下藥的事要是被弟兄們知道了,不得把自己綁起來,在背上強行紋條狗。
“趕緊滾,拿了銀子滾。”
“以後再敢登門,小心我放狗咬你。”
……
“阿鬱,咋了?”
“沒事,一個討飯的路過,大家回去繼續睡覺吧。”李鬱撣撣袖子,揹着手回了自己屋。
過了一會,有人敲門,一長兩短。
整個存菊堂只有大嫂會用手敲門,其餘人都是用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