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回 意誄辭病子述榮哀 談輓聯老人驚懺語

左宗棠決計將蘇元春留在省垣坐鎮,以及籌劃接濟糧餉之事,當下便極鄭重其事的說道:“現在伊犁、烏魯木齊、肅州等處既失,我確有些處分,這還是說的公話;若說私話,我對於深信那個黃自信的小賊,以至未能先事預防,出了亂子,我的良心上更加講不過去,我的決計親自出關,便是爲此。你可代我坐鎮此地,軍糧軍餉,你須負責替我辦理。”

蘇元春也極誠懇的答道:“爵帥吩咐,標下不敢不遵辦。”

蘇元春說了這句,還待再說,忽見戈什哈自作主張的導入一個武弁,對着左宗棠說道:“此人是劉錦棠劉總統那兒派來的,說有萬分緊急公事面稟,沐恩故此將他導入。”左宗棠忙問那個武弁,有何緊急公事。

那個武弁屈着一膝稟明道:“回爵帥的話,沐恩奉敝上劉總統的面諭,命沐恩漏夜趕來稟知爵帥。敝上說:白逆彥虎,膽敢佔據伊犁和烏魯木齊,必致引起俄國併吞之心,已經萬劫莫赦,又敢進佔我們肅州,害得爵帥和敝上都有處分。敝上業已預備舒徐,只候爵帥公事,他願先克肅州,然後大舉出關,再行收復其餘失地。”

左宗棠聽完,一面連連點頭,一面很高興的答道:“你們貴上,真是本部堂的股肱,本部堂還沒前去通知他,他已派你來此,你就出去候着,帶了照會回去,你再通知你們貴上一聲,本部堂還得親征白逆呢。”

那個武弁是了一聲,又請了一個安,方纔退出。左宗棠立命辦了照會,交與那個武弁帶走,又切切實實的吩咐了蘇元春一番,擇日祭旗,預備前往會同劉錦棠之後,再向肅州進攻。

剛要動身之際,不料他的長子孝威,忽由家鄉到來,一見了他,傷心得不能講話,左宗棠的父子天性本厚,此時瞧見孝威哭得已成淚人,更加想老妻過世,不能見着一面,也就老淚涔涔的,一邊嘆聲嘆氣,一邊前去握着孝威的左臂,想要說話。

那知孝威一被左宗棠捏着他那左臂,痛得忙不迭的縮了開去,左宗棠見了,不禁很詫異的問道:“我兒臂上怎麼?”孝威只是搖頭不答。

左宗棠愛子心切,急去勒起孝威的左袖一看,更覺大駭道:“我兒曾經割過股的不成?”左宗棠說了這句,又連連跺足道:“唉唉唉,這是愚孝。我兒曾讀詩書,爲何做出此事。”孝威至此,不便再瞞,只好老實認帳道:“兒子明知這是愚孝,甚非讀書人應爲的,但是當時兒子因見母親沒有藥醫,只好冒冒失失的這樣一辦。”

左宗棠聽說,又去輕輕的撫着孝威的傷處道:“趕快醫治,趕快醫治。這個傷處,直到現在尚未收口,還得了麼!”

孝威不答這話,只把周夫人害病之事,以及臨歿之言,統統稟明老父。左宗棠不忍再聽,忙不迭亂搖其手的說道:“我兒此刻莫談此事,爲父聽得心裡已如刀割的了。現在又要出發,我兒還是同到前方去呢,還是就在省垣等我。”

孝威忙問此去何時可回。

左宗棠皺眉的答道:“爲父此去,委實不能預定日子,我兒還是同到前方去吧。”

孝威聽說道:“兒子送到肅州,打算回去。”

左宗棠想上一會道:“這樣也好。”說着因爲軍事緊急,不能久留,即帶孝威同走。

及至會見劉錦棠的時候,左宗棠先命孝威見過劉錦棠,然後問明一切,劉錦棠急答左宗棠的說話道:“敝總統之意,打算立即進攻肅州,威哥身體單薄,不能同往,還是回省爲妥。”孝威接口道:“毅哥,兄弟本與家父約定,送到此地,即行回湘。”

劉錦棠聽說,很詫異的望了孝威一眼道:“這是甚麼道理,威哥既是遠道來此,如何可以馬上回去。”

左宗棠因見孝威,每日只是咳嗽,似乎得了弱症,又因曾接孝寬來稟,提過孝威大有殉母之志,想起兩樁事來,也以劉錦棠的主張爲然,當時就接了劉錦棠的話頭,對着孝威說道:“你們毅齋世兄的說話不錯,我兒還是回省候着爲父回去。”

孝威驟然垂淚的答道:“兒子既是暫時不能在此定省,還是回去爲是。因爲母親的葬事,雖有三個兄弟料理,兒子總覺眼見好些。”

孝威說到這裡,忽又想起一事,忙對左宗棠說道:“爹爹,滌生伯父,靈柩回湘的時候,兒子曾去弔奠,並遵爹爹訓諭,做了誄詞一篇,此稿還在身邊,說着,一邊摸出稿子呈與老父過目。

左宗棠雖然接到手中在看,本已沒有心思,還要想到孝威和他一路同走多日,竟會將這稿子之事,一點記不起來,直到此時,方纔想着,這種心神恍惚的現象,更加證明,病入膏肓,豈不可怕。左宗棠想到此事,竟會手拿搞子,一字不能入目,當下出神一下,勉強看畢,可憐還去竭力獎誇孝威文字做得很好,以慰這位病子之心。

孝威此時真被他的老父料到,對於人生一切之事,除去一位老父,一位亡母之外,萬事真的有些恍恍惚惚,當時瞧見老父誇他文字,方始偶爾鼓起稍許興致,一邊接回稿子,一邊忽問他的老父道:“爹爹此刻和毅哥,有無緊要公事商量,兒子想將滌生伯父將要過世幾年的事情,稟知爹爹。”

劉錦棠不等左宗棠答話,忙不迭的接口道:“沒有甚麼公事,沒有甚麼公事。這個軍情,非得到了肅州相近,方能見機行事呢。”

左宗棠因爲曾國藩數年所做之事,雖有官報可憑,私人函件可查,但是均不十分詳盡。聽見他的愛子,要把這位亡友之事,說給他聽,不覺很高興的,對着孝威說道:“你講,你講,爲父本要聽聽這些事情。”

孝威聽見他的老父如此說話,心下一樂,便詳詳細細的稟知道:“滌生伯父的大學士,還是周治四年補授的。那年十月裡,滌生伯父,因爲積勞成疾,奏請開去協辦大學士及兩江總督之缺,並請別簡欽差大臣接辦軍務等情,旋蒙溫諭慰留,賞假一月。十一月裡,又有上諭,命少荃伯父接辦欽差大臣事務,仍命滌生伯父速到兩江之任。”

孝威說到這裡,已經微微地氣喘起來。左宗棠見了,忙說道:“我兒倘怕吃力,慢慢再談,爲父此地,還有一兩天耽擱。”孝威又咳上幾聲道:“兒子只要一說話,就要氣喘,這個毛病,已經長久的了,沒甚礙事,爹爹放心請聽。”

左宗棠聽說,即把他那五官蹙在一起,又搖頭,怪着他那次子孝寬道:“這就是寬兒的不是了。這個毛病,也是大事,家信之中,何故不來稟明爲父。”

孝威接口道:“這件事情,不能怪二弟的,起先是母親的主意,後來是兒子的主意。”

孝威生怕他的老父,還要怪他二弟,急又接着說下去道:“滌生伯父既到兩江之任,他老人家所辦的軍務,爹爹大概已經知道,兒子就不再說了。只有曾娶一位如君,卻被雪琴伯父逐走的。”

左宗棠微微點首道:“此事爲父似乎聽人說過,這些小事,不必提它。”

孝威又說道:“這末滌生伯父是同治七年的秋天,調補直督的;兩江之缺,放了馬新貽接任。滌生伯父到京之日,已是年底,第二年元旦那天,以及十六十七幾天,都蒙兩宮先後召見,垂詢軍務很詳,二十那天,他就出都,行抵保定,①接篆任事。九年三月,滌生伯父的左目,忽然失明。四月間,天津民教相訌。”

左宗棠聽到此地,不禁連連的點首道:“這件事情,你們滌生伯父,辦理也還不錯,不知怎麼一來,很受民間的閒話。”孝威接說道:“這件事情,因有幾個教民,很覺跋扈,民間又有洋人挖取小兒心肝製藥之謠,好事的人們,便將教堂燒燬,於是釀成國際交涉。那時京中,已設總理衙門,派了恭王總理其事,恭王倒命滌生伯父持平辦理。滌生伯父查明之後,確是錯在百姓,始將天津府縣,革職充發極邊贖罪,又辦幾個肇事的百姓。”

左宗棠正待說話,劉錦棠忽岔嘴道:“這就是中國太覺自大的壞處,從前海禁未開,我國閉關自守,甚麼天朝呀,甚麼夷狄呀,鬧得很被文明國家非笑。”劉錦棠說到此地,又單朝左宗棠說道:“文正一到兩江之任,首先就派刑部主事陳蘭彬,江蘇同知容閎,伴送聰穎子弟出洋留學,這正是他的眼光遠大之處,單看這樁事情,文正辦理交涉的手段,我說只有爵帥和李少帥能夠及他。”

左宗棠陡然掩耳道:“毅齋不必當面在此地恭維我,我是最倔強,最惡洋人的,還有甚麼外交手段可言。”孝威不顧這些說話,仍舊接着說道:“那時江督馬制軍,突被張汶祥所刺,兩宮便命少荃伯父,升補直督,滌生伯父,仍回兩江。那年十月十一那天,正是滌生伯父六十歲的整生,皇太后還賜親筆壽字,十二月初上出京,二十那天,到的金陵。”劉錦棠忽然對着孝威笑上一笑道:“威哥記得真是詳細。”孝威只報以一笑,又接說道:“滌生伯父既回江督之任,首先便辦馬故督的案子,其時皇太后因見張汶祥膽敢行刺現任總督,太沒法紀,特派鄭敦爲欽差大臣,專辦馬案。嗣見張汶祥確替義兄報仇,並無主使之人,僅將張汶祥凌遲處死,不曾累及旁人。次年十月,滌生伯父出省巡閱,親至吳淞口,觀看試演恬音、威靖、躁江、測海四隻兵輪,是月十五回寧。第二年的正月,滌生伯父忽患肝氣,右足麻木;疼勢雖劇,二十六的那天,因爲前任河督蘇廷魁行過金陵,他還出城迎接。二月初二那天,滌生伯父在閱公事,雙手大顫起來,要想說話,口噤不能出聲,當日又愈。那個時候,-剛世兄,本來隨侍左右,滌生伯父自知不起,遺囑喪事宜尊大禮,不用僧道。初四那天的午刻,猶同-剛世兄周曆督署①花園。傍晚回至內室,到了戍刻,端坐而薨,全城百姓,無不驚傳火起,又見大星墜地。”孝威一直說至此處,忽問他的老父道:“爹爹,你老人家說說看,滌生伯父的古文,倒底可成名家。兒子一生爲人,只有他的筆墨,非常欽佩。”

左宗棠不答這話,卻是笑着去對劉錦棠說道:“你這孝威世弟,自從中舉之後,獨於古文用功。”

劉錦棠也含笑的接口道:“我們威哥,本是家學淵源、自然是好的。”

左宗棠父笑着微微搖首道:“我這癡兒,他是連他老子的文學,都不佩服。一生一世,只是欽佩他那滌生伯父。”

孝威見他老父笑着在說,尚無怪他的意思,便朝劉錦棠笑上一笑道:“兄弟的筆路,不過稍與滌生伯父相近,便會不期而然的學他筆墨。”孝威說到這裡,又笑問劉錦棠道:“毅哥,曾國華世叔,那年戰死三河的時候,各處所送的輓聯,不下三百副之多。滌生伯父說,內中要算唐鶴九的那副最佳。毅哥可還記得麼?”

劉錦棠笑答道:“怎麼不記得。”

左宗棠忽然自顧自的先念了出來道:“秀才肩半壁東南,方期一戰成功,挽回劫運;當世號滿門忠義,豈料三河灑淚,又殞臺星。”

孝威一面笑着點頭說道:“爹爹記性真好。”一面又去對劉錦棠說道:“滌生伯父當時還把成功二字,改爲功成;灑淚二字,改爲痛定。”

左宗棠因見他這愛子,一經談到文字,便覺精神抖擻起來,也去助他的興致道:“難道爲父那個知人之明謀國之忠的一聯,還不切貼不成?”

孝威和劉錦棠兩個,一同接口道:“這副自然出色,真與唐鶴九那副輓聯一般悲壯。”

左宗棠聽了呵哥大笑道:“不知挽文正的,除我之外,誰的好些。”

孝威搶說道:“當時輓聯,雖有一百二十七副之多,兒子卻愛國璜世叔那副。因爲以弟挽兄,說得十分沉痛。”劉錦棠忙問怎樣做的。

孝威便朗聲背誦道:“無忝所生,病如考,歿如妣,厥德有常,更如王父,孝友式家庭,千里奔臨空自泣;以古爲鑑,文似歐,詩似杜,鞠躬盡瘁,殆似武鄉,功名在天壤,九原可作耐人思。”

左宗棠捻鬚點首道:“此聯很有手足之情,文亦古雅,還有其餘的呢。”

孝威想上一想,又念上一副道:“承國家二百年孝養,翊贊中興,濟艱難,資倚畀,攙槍迅掃,瀛海胥恬,偉績炳千秋,錫爵尤宜降帝眷;救東南億萬姓瘡痍,維持元氣,崇節讓,釀休知,卿月重來,大星忽殞,羣生同一哭,感恩況是受公知。”孝威念畢道:“這是曾任此地鞏秦階道臺,那位金國琛金觀察送的。”

劉錦棠道:“這副很好,也和彭雪琴侍郎那副——爲國家整頓乾坤,耗完心血,隻手挽狂瀾,經師人師,我待希文廾載;痛郯城睽違函丈,永訣顏溫,鞠躬真盡瘁,將業相業,公是武鄉一流——不相上下。”

孝威忽向劉錦棠一指,又笑着說道:“毅哥,你那副——五百年名世挺生,立德立功立言,鍾成旆常銘不朽;數十載闔門銜戴,教忠教義教戰,江淮河漢溪同深——還不切貼不成。”劉錦棠連連謙遜道:“我的辭藻不好,完全是個武人口吻,那裡及得上何紹基那副——武鄉澹定,汾陽朴忠,洎於公元輔,奇勳旆常特炳二千載;班馬史裁,蘇黃詩事,愴憶我詞垣,凱誼風雨深設四十年——的好呢。”

孝威笑着道:“這副固是不錯,毅哥的也不讓他。還有滌生伯父的令坦聶仲芳觀察,他的長聯是,出師律以定中原,想百戰芒銷,金甌再鞏,九重枚卜,錫爵增榮,卅年來緯武經文,總歸夕惕維寅,吐握公誠如一日;登泰山而小天下,念衡湘地接,忝蔭桑扮,褒鄂門高,謬施蘿蔦,五嶺外御輪親迎,豈意早違半子,音容彷彿遽千秋。”

左宗棠插嘴道:“這些雖好,未免總有些阿諛之詞。我平生最愛滌生在日,他那年挽賀映南的夫人一聯,以及挽那胡信賢的太夫人一聯,都能文情並勝。”

孝威忙問道:“爹爹,兒子怎麼沒有知道呢。”

左宗棠笑着道:“你那時正在用你的舉業功夫,或者未曾留心。”

劉錦棠道:“爵帥還記得麼?”

左宗棠點點頭道:“記得,挽賀夫人的上聯是,柳絮因風,閫內先芬堪繼武。因賀夫人姓謝,下聯是,麻衣如雪,階前後嗣總能文。以武對文,還不工整典雅不成。挽胡太夫人是,元女太姬,祖德溯二千餘載;周姜京室,帝夢同九十三齡。因爲胡太夫人歿時,已經九十三歲了。”

孝威忽然聽得胡太夫人壽至九十三歲,仍舊難免一死,爲人在世,有何趣味,於是將他那個殉母之念,復又濃厚起來,當下突對左宗棠說道:“兒子倘若不幸,只要也有許多輓聯,那就瞑目的了。”

左宗棠聽了不覺大吃一驚道:“癡兒這是甚麼說話。你的老父,這般年紀,還不預備死呢。”

孝威極自然的答道:“只是白頭人送黑頭人的很多呢。”左宗棠一聽他這愛子越講越現不祥之兆,不要弄得真成懺語,急把說話拉開,去對劉錦棠說道:“你們威弟媳婦很覺賢慧,舍下一切的家務,都是她經理,我那亡荊未曾下世之光,也虧她能帶着三個小嬸服伺婆婆。現在你們威弟,身子既不好,我說讓他回去,有人服伺也好。”

劉錦棠聽得左宗棠如此說,照所謂知子莫若父的老話講來,自然不便反對,當下一連應了幾個是後,又與孝威談上一陣文學之事。後來也見孝威,說不到幾句說話,總要講出一個死字,聽了使人很覺汗毛凜凜,只好藉着去和左宗棠商量軍事,打斷他與孝威的話頭。左宗棠也知劉錦棠之意,真的又和劉錦棠計劃了一會進攻肅州之策,方去叮囑孝威一番家事。第二天大早,他們父子兩個,便實行了‘君往瀟湘我往秦’之句起來。現在不講左孝威一個人遄回湖南,單講左宗棠同着劉錦棠二人,統率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直向肅州進發。一天到了肅州附近那個名叫得勝集地方紮下行營,本地耆紳,都來犒賞軍士的牛酒。左宗棠忽問那班耆紳道:“此地得勝集的名字,還是新的舊的?”原來那時常有官兵和土匪打仗之事。會巴結官府的紳矜,往往更換地名,以便好得將帥的歡心,左宗棠到甘已經多年,深知此弊,因此一見就問這句說話。當時那班耆紳,一齊答道:“這個地名,還是前朝時候,相傳下來,爵帥今天駐節於此,真等得送走那班耆紳之後,可巧探子來報,說是佔據肅州城池的匪類,就是白彥虎手下的元帥熊飛鵬,副元帥正是那個黃自信,左宗棠不待探子言畢,早把他的鬍子氣得翹了起來。正是:

遣歸愛子心方定

聞得仇人眼更紅

不知左宗棠一氣之下,對於肅州地方,究用何法進攻,且閱下文。

第八六回 請王命衆人呈觳觫 打官司一士露行藏第八六回 請王命衆人呈觳觫 打官司一士露行藏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十回 越俎代謀本軍看冷眼 開誠相見清將死愚忠第三三回 隔省辭官獨嗤黃太守 因禍得福共保左京堂第三五回 胡林翼修書悲將佐 曾國藩洗腳戲門人第九八回 皁隸獻殷勤水果四色 皇家多護衛火神一尊第七七回 少將軍血戰西寧 老統領魂歸北塞第五二回 石達開飄然引去 周天受率爾求援第五十回 西太后用計斬權臣 彭玉麟誠心辭皖撫第三回 分屍飲血神勇堪驚 鬥角鉤心聖衷可測第八七回 幾首新詞喜友文廷式 一聲大炮力援吳吉人第二八回 馮兆炳別母遠投軍 陸建瀛誦經求退敵第六七回 湘陰爵帥胸藏地理全書 隴右名儒口述天方新教第六三回 遭敕書制軍親草奏 繁市面總督坐花船第十六回 曾國藩單求郭意誠 洪宣嬌擬殉蕭朝貴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第五十回 西太后用計斬權臣 彭玉麟誠心辭皖撫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三九回 劉麗川興兵上海城 曾國華死節三河鎮第三十回 戀金陵天皇取中策 笞玉臀徐後懾淫威第十三回 有挾而求情同蟄伏 養癰成患誤解狐言第八三回 學政作庭參童生吐氣 尚書行國法世宦歸陰第十六回 曾國藩單求郭意誠 洪宣嬌擬殉蕭朝貴第九五回 死爵爺真個抄家 賢總督欣然作伐第十一回 雲山盡節全州道 石氏求賢新旺村第七六回 金積堡馬賊設陰謀 僕石巖劉公殉國難第六回 胡以晁三拳斃惡霸 洪宣嬌一怒嫁情郎第四七回 踹敵營將門有子 得怪夢溫氏成神第十三回 有挾而求情同蟄伏 養癰成患誤解狐言第五四回 畫船繡幕清將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號鐵桶第四十回 不忍欺邪人欺正士 無可責老父責嬌兒第八六回 請王命衆人呈觳觫 打官司一士露行藏第三十回 戀金陵天皇取中策 笞玉臀徐後懾淫威第九三回 背國號如數家珍 勸盜魁取材戲劇第二三回 真遭殃人民都變鬼 假被逼將士盡封王第七五回 述邊情堪爲往事師 解奇渴痛飲仇人血第九四回 抱病臣特旨賜人蔘 強項令當場罵鳥蛋第八十回 攻哈密深知將領心 侵伊犁坐獲漁翁利第五九回 陳延壽生爲負債人 洪秀全死作貪花鬼第七八回 意誄辭病子述榮哀 談輓聯老人驚懺語第九六回 投鼠忌器騙子發橫財 愛屋及烏親家問數學第四六回 第洪宣嬌靦顏求媚藥 溫樹德獻計聽空壇第十一回 雲山盡節全州道 石氏求賢新旺村第十五回 創營制分封舉義人 練鄉團始述更名事第二四回 李金鳳代父復仇 彭玉麟尋師問難第五二回 石達開飄然引去 周天受率爾求援徐哲身小傳第八八回 見白猿晚年生蠢子 墜黑虎垂暮憐冢孫第八回 動熱腸存心援要犯 出惡氣親手剮淫娃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三四回 蠢婦人多言開殺戒 好兄弟遠路示軍謀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九九回 硬鐵頭朝房揮涕泗 騷韃子妝奩炫奢華第九回 洪秀全金田起義 譚紹鐵嶺鏖兵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二回 嵌字聯生離死別 落葉賦陰錯陽差第九三回 背國號如數家珍 勸盜魁取材戲劇第一回 善士救奇災全家入水 名臣得預兆隻手擎天徐哲身小傳第一回 善士救奇災全家入水 名臣得預兆隻手擎天第七六回 金積堡馬賊設陰謀 僕石巖劉公殉國難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二二回 寶石孕奇文太平天國 名棋逢敵手獬面藤兵第四二回 公事書圓圈鮑超求救 敵軍行詭計曾氏喪師第八一回 囚全權俄人起交涉 換公事幕友壞良心第三回 分屍飲血神勇堪驚 鬥角鉤心聖衷可測第九十回 官兵落草羣欽少婦頭 和尚貪花獨注夫人腳第八五回 左制臺惡人講話 彭巡閱與鬼談心第五一回 縊鬼乞伸冤猶獰面目 王姬甘下嫁別有衷腸第八回 動熱腸存心援要犯 出惡氣親手剮淫娃第十回 越俎代謀本軍看冷眼 開誠相見清將死愚忠第九三回 背國號如數家珍 勸盜魁取材戲劇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八七回 幾首新詞喜友文廷式 一聲大炮力援吳吉人第四六回 第洪宣嬌靦顏求媚藥 溫樹德獻計聽空壇第六八回 雲生胯下女匪發狂癡 箭中雞頭將軍施絕技第二七回 錦上添花李忠王報捷 甕中捉鱉吳觀察生還第五九回 陳延壽生爲負債人 洪秀全死作貪花鬼第七十回 一雀入靈堂牢銜帥手 雙胎破邪法緊抱夫腰第二五回 儒宗談理學實益人心 勇將壯聲威僞裝狗眼第七回 弄玄虛兩蛇入穴 辦團練雙鳳來朝第三七回 林威王稱兵進諫 易太守舉室全忠第九一回 龍頭挨板子苦主伸冤 馬桶滿公堂能員得獎第十五回 創營制分封舉義人 練鄉團始述更名事第二九回 對的放矢委屈將軍 隔車打油便宜和尚第七四回 劣紳通敵挾制三軍 大將瞞糧欺矇二賊第四回 風塵俠妓巨眼識才人 草澤英雄傾心結奇士第九二回 左侯逝世特旨諡文襄 彭氏遇仙誠心問死日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六五回 張之萬夢作斬妖官 彭雪琴僞扮城隍像第五十回 西太后用計斬權臣 彭玉麟誠心辭皖撫第七回 弄玄虛兩蛇入穴 辦團練雙鳳來朝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九十回 官兵落草羣欽少婦頭 和尚貪花獨注夫人腳第十八回 三月圍城軍糧恃腐草 一宵作法武器用鮮花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三回 分屍飲血神勇堪驚 鬥角鉤心聖衷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