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直地坐在馬背上,小心的控制的手中的繮繩,手在冷空氣中有些冰凍,可是我卻不敢放了繮繩把手放在嘴邊哈氣,就怕馬突然一動。
據說我騎的馬已經是這些奴才們千挑萬選出來最溫順不過的白色母馬了,可是我還是好怕。一看到馬,我總會想起十四阿哥那次把我從馬背上狠狠地摔下來,摔得腦袋都流血了;也總會想起我在胤祥的馬背上疾馳了幾天幾夜,最後不得不通過吃mi藥來隔除痛苦;更會想起胤祥把我騙上馬背,而他自己卻倒在雜草從裡,我傷心欲絕,最後故意從馬背上摔下來,摔得頭破血流的情景。
每當想到這些,我對馬就產生深深的恐懼,都就會想到摔馬,所以壓根就不敢動,緊緊地夾着馬背生怕掉下來。
旁邊的伺候的小太監看着我的樣子很無語,一直教導我要這樣做那樣做的,可是我做到了這個又做不到那個的,最後害得他臉都抽搐了,可能是覺得從來沒有見過我這麼笨的徒弟吧。
可是我是公主,他又不能罵我,更不敢狠狠一拍馬背讓馬疾馳而去,只能在接過馬繮在前面拉着馬一直走一直走。
其實我覺得狠狠一拍馬背倒是一個挺不錯的注意,雖然我會被徹底嚇到,可我說不定很快就能學會呢。畢竟有些事兒是心裡障礙,沒有外界的壓力和脅迫才克服不了的。
心裡這麼想着,我卻還真不敢讓那太監拍馬背,雖然周圍太監的人數還不少,三十幾個,似乎每一個都是武林高手,都是康熙特地派來伺候我學騎馬,說是要保護我免得我摔馬的。
地上這麼厚的雪,說不定摔下去也沒事兒吧。我怔怔地想着,不自覺地就想到了剛纔和康熙的對話。
我走進乾清宮,跪在地上對康熙深深一磕頭,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皇阿瑪,兒臣願意代替洛溪公主出嫁,求皇阿瑪成全。”說出這句話,我依然覺得心裡一鬆,多日的緊張惶恐都少了許多。同時也明顯感覺到康熙的驚訝,屋子裡靜靜的沒有一點兒聲音,我相信一根針掉在地上覺得聽得到它的聲音。康熙不說話我也不好直起身來,就那麼躬着身跪着。
過了好久,久得我都心慌意亂地時候,終於聽到康熙的聲音,“你可知道被翁牛特蒙古知道你不是洛溪的下場?”他的聲音聲音不大,可是卻尖利如細針般直刺入我心底,讓我心一擰。
我忙鎮定下來,“兒臣知道,所以兒臣會盡力掩護好自己的身份。何況,洛溪公主自小因爲體弱多病的原因,很少出現在世人面前,連王公大臣都很少見過她。兒臣亦然,除了有兩次出現在衆臣面前外,其他都是呆在紫雲殿很少出去。沒多少人能夠分清我和洛溪的差別的,最主要的是,翁牛特蒙古遠在千里之外,近幾年來又是第一次進京朝賀皇上,他們更加不可能知道洛溪公主長什麼樣子了。只要皇上下旨,所有知道真相的人若向外透露半句,格殺勿論。相信這樣做後,兒臣就會成爲真的洛溪公主了。等到了蒙古之後,兒臣自然會掩飾好自己的身份。”
“你就不怕皇宮中有翁牛特蒙古的眼線?”
“兒臣相信皇阿瑪的能力,不可能讓眼線呆在宮中的。兒臣也相信自己的能力,會扮演好洛溪公主的角色,不會讓人起疑的。兒臣一定會讓那倉津臣服於兒臣腳下,未來就算他知道了兒臣不是洛溪,相信他也捨不得殺兒臣。”據說倉津是畢裡哀達齎的兒子,也就世子,未來翁牛特蒙古的汗王。
“你這麼有自信?”
我沒那麼自信,可是爲了洛溪,爲了……我不得不自信,就算不自信,裝也要裝出自信的樣子。我直起身來,直直地看着康熙的眼睛,他的眼睛深如海底,像是可以洞悉一切人心一般,我不敢看,卻還是逼着自己看,“是,兒臣不但有自信,兒臣更有決心,兒臣一定使命必達,幫助皇阿瑪穩住翁牛特蒙古,決不讓翁牛特和準噶爾勾結在一起。”
康熙一眯眼,看着我,“你憑什麼認爲你兩三句話朕就會答應你?此事非同小可,朕可不想拿國家大事開玩笑。”
“兒臣相信皇阿瑪對公主的愛,虎毒不食子。兒臣也相信,兒臣比洛溪更適合出嫁聯姻。一來,公主從小養在深宮,單純懵懂,壓根不懂得人心險惡,忍辱負重,更不懂得怎麼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下生存下來,怎麼察言觀色,怎麼見機行事,怎麼穩住翁牛特,可在這些方面,兒臣一定會比她強一些。二來,兒臣心甘情願去和親,皇阿瑪沒理由不答應。”
康熙沉默了,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叩打着……那叩打桌子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裡,就像驚雷一樣,每叩打一下,我就心跳一次。
過了好一陣子,康熙終於停下沒有叩打桌子,交代道,“行了,起來吧,以後你就是朕心愛的洛溪公主了,朕一會兒會交代下去,從今天起你入進慈寧宮,一切朕都會你準備好,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朕說,朕會盡量滿足你。”
康熙終於答應了,一種完全放鬆的感覺襲上心頭,這些天來所有有的擔心、害怕、心疼、無奈、感嘆都在一瞬間都隨着康熙的一句話消失不見了,我暗自長出了口氣,高興起來,“謝皇阿瑪。”我如釋重負地深呼一口氣,磕下頭去,胤祥,現在你不用再爲洛溪擔心難過了,你的難題我幫你解決了,一會兒聽到消息你應該很高興很興奮吧,只是原諒我,選擇離你而去,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紙始終包不住火,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們的關係會被捅破的,到時候會受到什麼懲罰我不知道,但我絕不能讓你有失寵的可能,我不能讓你的悲劇因爲我而發生。所以我選擇了這條道路。無論你贊不贊同,我都覺得這是對我們大家最好的安排,因爲我不僅保住了洛溪的生命和幸福,也保住了你我的富貴榮華,這不好嗎?
“朕生辰的時候,翁牛特蒙古會來向朕賀壽,同時也會迎娶你。你要做好充分準備,儘快適應洛溪公主這個身份。”
“是,兒臣記住了,兒臣不會讓皇阿瑪失望。”
“記住,到了翁牛特蒙古之後,凡事都得小心謹慎,千萬不要露出破綻,要時刻謹記你的身份和肩上的擔子。”
“兒臣明白。只是在出嫁之前,兒臣還想求皇阿瑪一件事兒。”我還想爲他做一件事情,也是最後一件我能爲他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