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麼逛了一陣,最後我們到了一座亭子裡,我在座位上坐了下來,卻發現他在站着,我笑笑,“你坐呀。”他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我轉頭看着亭子周圍的景緻,想着一定要把這些標記記下來,否則過一會兒找不着回去了才丟臉呢,因爲我貌似對皇宮不熟,也御花園也不太熟,走丟的概率太大了。因爲女人天生就是路癡。
正看着,耳邊傳來憨厚的關切的聲音,“公主,你身體好些了嗎?”
身體?我一愣,對了,昨天還喊累呢,所以今天也不能逛太久,否則會讓他懷疑的。我笑笑,“沒事兒了。昨天回去休息了一會兒就好了,後來皇阿瑪和太后又弄了些養生的補品吃下去,精神氣兒已經很足了。”
他這次放心地點點頭,接着像是想起什麼來一樣,立馬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來,羞怯地遞過來,“這是我專門找蒙古的太醫拿的藥,說是對體虛容易疲勞的人很管用,要不你拿着?”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接過藥瓶,打開看了看,一整瓶的藥丸,好多呀,聞了聞,也不知道是不是毒藥,管它呢,反正我也不可能服用。我收進了懷裡,“那謝啦。”
他開心地笑了,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低說道,“公主,你昨天讓我記住表演的節目,可是我……”他有些不好意思正視我。
他是沒認真看呢還是忘記了,還是表述不出來,管他呢,反正我對那也沒興趣,正想安慰他幾句,他立馬像是想起什麼來一樣,從懷裡掏出一把口琴來,獻寶似的說道,“這是我們蒙古的口琴,我可以吹給你聽,就當爲你表演節目吧。”
“好啊。”
激昂歡快的草原風情的音樂響了起來,帶着草原兒女特有的熱情和豪放,就像雄鷹和駿馬一樣,讓人不自覺地想到了那遼闊的草原上策馬奔馳的情景,應該會很快樂吧。
或許嫁給他還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總比康熙隨便幫我指給朝廷的某一位大臣或是某一個大臣的兒子來得強吧。
他一曲吹完,我高興地走上前去,“真好聽,教教我怎麼吹好嗎?”
“好啊。”他高興地應着,用袖子擦了擦口琴上的水汽,隨後才遞給我,告訴我怎麼吹怎麼吹的,聽得我頭都大了,就試着吹了幾次,好難聽,好半晌兒才學會了一點點兒,反而站得累死了,他或許是看出我累了,就讓我站在廊椅上吹。我坐了下來,卻發現他站只是站在我面前教我吹。
“坐呀。”
他有些不好意思。
這古人真重禮節,在現代就算兩個兩個陌生人都可以坐在一起,何況我們……不過在他面前我也不會緊張,或許是對他有把握的原因吧,當然還有另一方面,就是我不愛他,目前只是把他當朋友看而已,所以不怎麼在乎他對我的看法。
難怪有句話說愛情裡誰先愛上對方誰就輸了,還真是這樣,以前我先愛上胤祥,所以瀟灑不起來,現在是他先看上我,所以我在他面前無拘無束,可是他卻顯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
“你坐下來吧,這樣站着怎麼好教我吹口琴呢?”
“哦。”他點點頭,還是遲疑了幾秒纔不自在地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繼續吹,他繼續一點點地糾正指教着。
正認真學着,突然一個太監走了過來,給我跪下請安,“奴才給公主請安,給世子請安。”
我奇怪了,“什麼事兒?”
他把手裡的盒子高高舉起,“回稟公主,這是十三爺讓奴才交給公主的賀禮。他說他馬上就要去北沽口練兵去了,恐怕沒辦法見過公主了,所以提前送來賀禮,要奴才親手交給公主,他還說要公主好自爲之。”
什麼,胤祥?我立馬站了起來,看着那奴才手裡捧着的盒子,他居然現在就跑去那個什麼北沽口練兵去了,真是氣死我了,他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我再過幾天就要出嫁了耶。
我慢慢接過那個盒子,看了看,這盒子爲什麼那麼眼熟呢,居然還綁上了蝴蝶結,盒子上還畫了一株薰衣草,這明顯是我的字跡,看樣子,這盒子是以前我送糕點給他時用的盒子。
我疑惑,迫不及待地解開蝴蝶結,打開盒蓋,一看,“啊……”我尖叫起來,幾乎是立馬就把盒子拋了出去,閉上眼睛,捂着胸口,恐懼地喘息着,有些微微發抖。
“公主別怕,別怕,有我在……”倉津見我受驚的樣子,立馬抱我入懷。
我靠在他懷裡,努力喘息着,心跳卻一直沒有恢復。
那個該死的愛新覺羅胤祥,他居然在盒子裡裝了一條蛇,他明知道我就怕蛇了。他想嚇死我,或者是毒死我嗎?
他就這麼恨我。
想到剛纔看到的那條蛇,我就止不住發抖。
過了一會兒,倉津笑着安慰說,“公主,你別怕,雖然這條竹葉青蛇是屬於劇毒蛇,不過看樣子它已經死了,而且風乾了,是不會傷到你的。那隻蠍子也風乾了。”
我愣了愣,鞋子?什麼鞋子?我努力克服恐懼,悄悄擡頭看了看,原來是蠍子!看樣子,好像確實是死了,確實風乾了。
我從倉津懷裡站直身子,看着那地上躺着的毒蛇和毒蠍,我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他是在罵我是蛇蠍心腸的女人嗎?
這個該死的愛新覺羅胤祥,就連送我的賀禮,都免不得報復我一番。
看着我的樣子,那個送禮物來的太監也嚇到了,可能他壓根沒有想到胤祥讓他送的禮物是這個吧,立馬抖索着身子,“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才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蛇和蠍子,真的是十三爺讓奴才送來的,奴才完全不知情呀。”
看着他抖索的樣子,我擺擺手,無力追究他,“你下去吧,連帶那幾樣東西一起拿走,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是,是,奴才告退!”他立馬爬起來,撿起蛇和蠍子,放進盒子裡,抱着跑了。
我閉上眼睛,努力深呼吸,想到剛纔的龐大的蛇和蠍我就心有餘悸。
算他還有一些良心,沒有直接送兩個活的過來,否則我絕對沒命了。
倉津拍着我的後背,“公主你沒事兒吧。”
我看他一眼,給他一個笑容,搖搖頭,“沒事兒!”
他放下心來,卻疑惑了,“爲什麼十三皇子會送蛇和蠍子給你了,難道你們有仇嗎?他要這麼嚇唬你。”
我搖搖頭,“怎麼會?他是我親哥哥,我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怎麼會有仇呢。大概是我身體不好,太醫說或許吃蛇和蠍對我的病有好處,可我以前一直吃不下去,所以這次他乾脆送我這兩隻風乾的,希望我能帶到蒙古去,有備無患,等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救急。”
倉津一喜,“那是好事呀,你怎麼不帶上?或許會你的病真有好處。”
我搖搖頭,“我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不需要那兩個東西,況且我看到那兩個東西就嚇得七魂六魄全飛了,拿還敢吃呢,我今生是打死也吃不下去的。”
他想了想,“居然你看着害怕,那爲什麼不碾成粉末熬成藥呢,你看不到,自然就不會害怕了。”
我搖搖頭,一臉愁容,“不行呀,皇兄以前也試過這種方法,可結果更慘,藥碗都還沒端到我面前,我遠遠聞到那股味道,就嚇得尖叫,害得宮女打翻了藥碗,我也因爲聞到那股味道難受得幾天吃不下飯去。”
倉津這個無話說了。
我笑笑,“世子,要不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今天就來逛別的地方。”
“好啊。”他笑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