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氣餒,“年少的時候,你也說過,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難道你忘了嗎?”
他有些不耐煩,“我也記得我說過,人長大後最大的好處就是曾經苦苦追求的東西現在再也不想要了。”
是嗎?我從懷裡掏出那支薰衣草珠花,舉着讓他看到,“這朵薰衣草珠花,你還記得吧?”
“別拿這朵珠花跟我說事,我現在就厭煩的就是這朵珠花,我真想不通,當初我爲何會特意爲你打造這株珠花呢,真是愚蠢到可笑。”
很愚蠢嗎?我閉上眼睛深呼吸一下,自顧自地繼續說,“當年你送給這支珠花的時候,你說過你預訂了我的未來,你還說過,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持子之手,與子偕老。現在,居然你不愛我了,那你就用實際行動證明給我看,我們從薰衣草珠花開始,也以珠花來結束吧。”
“如何結束?”
“現在,我就用這支珠花,刺進自己的喉嚨,如果你真的不愛我了,你就乖乖地站在那裡別動,袖手旁觀就好,一旦你有稍微的動作和語言,就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你就必須娶我。怎麼樣?袖手旁觀這個這個動作對你很簡單吧?”
他有些不敢置信,“郭絡羅薰齊兒,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一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了。”
“據說這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只對在乎自己的人才有關,一個壓根不在乎自己的人,是不會關別人死活的,居然你那麼恨我,我死了,對你來說不是應該大快人心嗎?你何不用語言來勸阻我?”
他欲言又止,氣得扭開頭不看我。
可是洛溪和淳福卻很緊張的樣子,洛溪走了過來,“姐姐,別做傻事。”
“格格,三思啊!”
我給了他們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
然後轉頭看看他,又看着手裡的珠花,,我今天就賭,賭他的真心,賭他會救我。
雖然賭大了一些,壓得大,賺得纔多嘛,爲了他,冒一次險又有什麼關係。最多我過一會兒刺偏一些,不刺中要害,不讓自己送命不就好了。如果賭贏了,我就可以贏得了他。
當然,如果賭輸了,我也不吃虧,我可以因此徹底死心了,我就可以按照我原來的計劃,出府喬裝打扮去八阿哥府上當一個最低等的丫鬟,偷偷陪伴着我的孩子長大,不再對他有任何的牽掛和期盼。
無論輸贏,對我都有好處。
珠花啊珠花,求你給我帶來好運吧。
我又看了一眼他的側臉,深呼一口氣,半真半假地說道,“胤祥,讓我們來生相見吧,來生,我願做一棵開花的樹,在佛前跪求五百年,只願你從樹下走過!”
說完見他身體一怔,卻忍着沒轉頭看我。
我握緊手裡的珠花,拉開一段距離,手勢微微偏離,“祝你幸福!”說完最後一句話,我閉上眼睛,然後握緊珠花,向咽喉刺去……
“格格……”
“姐姐……”
終究珠花還是沒有刺進咽喉,一雙鐵手還是神了出來抓住了我的手腕,幾個旋轉,我和他都坐到了地上,他緊抓着我的手看着我,那支珠花也在旋轉的時候掉在了地上。
他怒氣衝衝,“郭絡羅薰齊兒,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當然要,可我更想要你!”
他臉更是一沉,甩袖站了起來,“淳福,讓兩個人來把她丟出府去。”
我一氣,“愛新覺羅胤祥,願賭服輸,你是不是男人?”
“我又沒答應要跟你賭,是你自己說的,況且,就算我捨不得你死,可也不代表我還喜歡,今天就算是一隻阿貓阿狗在我面前自殺,我也會救的。”
“你……”這個王八蛋!
“淳福你還不快去叫人。”
淳福遲疑了一會兒,看着他主子的目光,只能“是,奴才馬上去。”說着就猶猶豫豫地出去了。
我瞪着他,實在想不通,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深呼一口氣,看着我,聲音有微微的輕柔,交代,“你出去以後就好好去找八哥,跟他過一輩子,他一直愛着你,不會虧待你的。”
我瞪着他,他還提八阿哥呢。“愛新覺羅胤祥,你少跟我提八阿哥,我根本不愛他,我也不會跟他在一起,難道你非要我去跟我姐姐搶丈夫嗎?”
“就算你不願意跟八哥,那你也可以出去隨便找一個人嫁了,反正只要不留在這兒嫁給我就好。我不想看到你,看到就煩,所以你最好給我滾得遠遠的。”
“你胡說,你分明就是擔心我跟你了吃苦。”
他冷笑,“你要自以爲是,我也沒辦法。”
我正要說什麼,淳福已經帶着兩個壯實的家丁進來了,我瞪着淳福,他一臉委屈,“格格,奴才也沒有辦法啊。”
胤祥吩咐,“你們兩個,務必把她給我拖了丟出府門外,然後關上府門不許她進來,聽到沒有。”
“是,主子!”
他們向我走來,我知道躲閃掙扎是沒用的,我抵不過他們男人的力道,所以爲今之計只能,“等等……”
兩個大漢停下腳步,胤祥看着我。
我道,“要走我自己會走,不用別人送,更不需要別人丟,這個破地方,我還不願意呆下去呢。哼,我自己會走。被人丟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兒擱。只不過,我滾了之後,你可千萬別後悔,也千萬別滾出薔薇閣來找我,否則,有你苦果子吃。哼!”甩袖而走。
他讓洛溪和淳福跟出來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