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雍正(一),大清怡夢,格格屋
我生下來就被抱到了佟貴妃宮裡撫養,佟貴妃對我很好,從小我要什麼她都依着我,所以養成了我頑皮搗蛋,惹是生非的性格。
皇阿瑪罵我喜怒不定,我也不服氣,依然我行我素的,即使闖了禍,依然由佟貴妃保護着,我也不會被處罰,所以我從小就無法無天。
後來佟貴妃死了,再也無法保護我了,我被額娘帶回了她宮裡撫養,因爲她身份低微,做事總是小心謹慎,生怕出錯,一旦我稍微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她總是不停訓斥我,或者罰我面壁思過,或者罰我抄書,有時還會打我手掌心,甚至罰我跪着一天不許吃飯。
我恨她這麼對我,佟貴妃從來沒有這麼對過我,她連罵我一句都捨不得,何況是打我?
所以我心裡一直認爲自己是佟貴妃的兒子,我不承認她這個額娘。
就這樣,我從小就被她不停教育、懲罰、打壓,就連皇阿瑪也幫着她,不停地告誡我要“戒急用忍”,慢慢的,我性格越來越孤僻了。
兄弟們不喜歡和我在一起,大阿哥和太子又看不起我,而額娘見到我只是嚴肅地教育,很少有慈母的笑容,而皇阿瑪,疼愛其他兒子也比疼愛我多。
所以我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恨他們這麼對我。
我十五歲那年,有一天,我偷偷跑到金鑾殿旁邊,偷聽皇阿瑪開朝會,聽着衆臣對他俯首稱臣,叩拜低頭,聽着他的訓示,他隨便一聲咳嗦,下面立馬靜若寒蟬,特別時臨走前,衆臣還要下跪恭送他,那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是那麼振聾發聵,氣壯山河。
那一刻,我發誓,未來我也要成爲像皇阿瑪一樣威風凜凜的帝王,讓衆人都俯首在我腳下。
有了目標,我開始奮發圖強,好好讀書。
師傅給我講了狼的故事,我很喜歡,也很欣賞,我決定了,我要成爲一匹狼。
作爲一匹狼,我知道了第一條格言:沒有捕捉不到的獵物,就看你有沒有野心去捕;沒有完成不了的事情,就看你有沒有野心去做。
我堅信我一定可以實現我的抱負。
慢慢我又知道第二條格言:生纔是一切的基礎,在狼的世界裡,沒有道義只有成敗,輸與贏、生與死是它所信奉的唯一結果。
所以,我要先好好生存纔是王道。
我開始學會乖巧聽話,學會修身養性,學會討好皇阿瑪和額娘,開始學會不再調皮闖禍,開始學會謹言慎行。
可即使我這樣,兄弟們依然不喜歡我,不願意跟我親近,看到我就怕怕,想躲的樣子。就連我的同父同母的弟弟看到我都怕我,不願意跟我親近。
不願意就算,誰稀罕跟你親近,反正我是一隻狼,在我的世界裡,時間就是上帝。我從不浪費時間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因爲我也懂得:時間就是金錢。
本來我不打算要兄弟親情的,可沒想到敏妃娘娘病重,皇阿瑪便將十三弟送到了我額娘這裡,讓我額娘撫養。
雖然之前也見過十三弟幾次,可每次的印象都是他很得皇阿瑪寵愛,每次都是跟在皇阿瑪身邊,而我則壓根不被皇阿瑪重視,所以我們也沒機會說什麼話。
可這一次,他被皇阿瑪牽着手迎面走來,他小小的身子,看到誰都笑嘻嘻的很陽光很友善,包括看到我也是一樣,對我一笑,我心中頓時有些暖意。
“來,胤祥,叫四哥!”皇阿瑪牽着他的手指着我,寵溺地對他說。
他立馬叫,“四哥!”聲音很清脆。
我一愣,反而素手無策起來,從來沒有哪個兄弟對我這麼友善過,所以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是傻乎乎地站在那裡看着他。
皇阿瑪不滿意地瞪我一眼,然後不再理會我,把他帶到額娘身邊,把他的手交到額娘手上,交代額娘要好好照顧他後就離開了。
額娘很疼他,和老十四一樣的疼。
當時我很想不通,爲何額娘從小對我嚴格,沒有什麼好臉色,可是對十四弟卻嬉皮笑臉的很是寵愛,什麼事兒都依着他,慣着他。
因爲我比十三弟他們大八歲,所以不是一個師傅所授課,只有給額娘請安的時候才能湊在一起見到面。可每次都是額娘哄着他們玩,把我落在一旁不管。
可十三弟被他額娘教育得真的很好,很懂事,每次有什麼東西,都會很大方地拿出來與人分享,很多次,他手裡有吃的,他都會主動第一個跑過來分給我,“來,四哥給!”
當時他小小的聲音,讓我受寵若驚,額娘也誇他懂事,比十四弟都懂事,十四弟就從來沒有分過東西給我,反而經常跟我搶。
在整個皇宮,就十三弟對我最好了,可他不單單對我一個人好,他對每個人都好,對每個人,哪怕只是一個宮女,他都和善有禮,笑臉相迎,皇阿瑪說他很俠氣。
因爲這樣,所以我並沒有把他當做心腹知己,我只是對他比對其他人要好一些而已,我會親自教他讀書寫字,教他算術,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我藏着掖着不給十四弟我都會偷偷給他。
他貌似和我關係又近了一層。
我們都在慢慢長大,他更懂事了,總是喜歡打抱不平,皇阿瑪稱他拼命十三郎,而我,一向喜歡冷眼旁觀,有人說我是石頭。
他武功卓絕,文采一流,和十四弟是所有阿哥中文武最突出的,而我,武功平平,才華還算過得去。
每次皇阿瑪看到他都特別高興和寵愛,可每次皇阿瑪看到我,表情只是淡淡的,並沒有太多欣喜。
若是其他兄弟如此,我肯定看不慣,可是他,我一點兒也不嫉妒,反而看到他就很高興。
他的額娘去世那年,他十四歲,我知道他傷心,就特意抽空去陪他,他居然在我懷裡哭得傷心欲絕,悲痛萬分,我還從來沒有看見他哭過呢,平時他都是高高興興的,最多也就是憂鬱皺皺眉頭,可卻從來沒有哭過。
我告訴他,“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點點頭,擦乾眼淚不哭了,努力衝我一笑,貌似我們之間的關係又近了一層。他對我比對其他兄弟好像又親厚了一些,可他和老八的關係好像也不錯。
皇阿瑪壽宴,一個年輕小姑娘突然調皮地出現在舞臺上,睜着大大的眼睛,對臺下一鞠躬,“大家好,我叫郭羅絡薰齊兒,今天我站在這裡,是因爲受十三阿哥所託,要把這首《夢迴大清》送給皇上,送給他最尊敬的皇阿瑪,祝願他的皇阿瑪國泰民安,萬壽無疆。”
我們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十三弟,他一臉摸不着頭腦很是尷尬的樣子。
再擡頭看看那個小姑娘,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們年齡年齡差不多,很是男才女貌,當時我還小,沒心思想那麼多,連小姑娘叫什麼我都沒記住,更別說阻止了,一心只想着十三弟長大了,桃花運來了,我替他高興。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跟那個姑娘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也沒時間和心思關心,因爲對狼來說,他們絕對不會花費任何多餘的時間和體力在無意義的事情上,因爲他們的眼睛永遠只盯着獵物。
我只知道他會經常出宮,給我帶一些糕點回來,本來很美味的糕點,他偏要一副感傷的樣子,說這糕點沒那麼好吃,我也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