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四哥,我希望你能護她周全,別真傷了她。”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我越想越氣,那胸中的那澎湃洶涌的怒濤並沒有因爲他的話減少絲毫,反而漲得要將我吞沒。我恨不得立馬跳出去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然後將他碎屍萬段,五馬分屍……
只聽四阿哥語氣冷了一層,有些推辭地說道,“十三弟,這件事我不能給你承諾,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麼樣子。”
“四哥,你是不是還在記恨她囚禁你的事?”
“………”
“其實那件事說來也不能全怪她,任何人在被劫持的情況下都會想着反抗,都想查明原因,這也無可厚非。再說不知者無罪,你男子漢大丈夫的,何苦與一個小女子計較?”
“嗬,你的意思是我若與她計較,那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了?”
胤祥呵呵一笑,“我可沒這麼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
“四哥,你就別生氣了,畢竟她幫了我們這麼多,借出了糧食還捐了那麼多銀兩。沒有她,我們這趟差事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你真相信她是真心借糧的?你不覺得其中有詐?”
“不會的,四哥,你想太多了,以我對她的瞭解,他絕對不會騙我們的,我相信她。”
“你每個人都相信!”
“四哥,我和她十五歲就相識,她善良,爲了別人可以不顧性命,她大度,對奴才一視同仁,常常一個高興就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拿出來同奴才分享,也不會動不動就擺架子。她悲天憫人,至少怡萬家從來沒有欺壓過百姓吧。最主要的是,我相信她對我的……真心。她居然答應了我,她就一定會做到的。”
“男兒志在四方,可別被這些兒女情長誤了正事。”
“我會掌握分寸的。”
“那就好。”
“四哥,你到底怎麼個說法?我敢確定她不會使詐的,況且假如她真想使詐的話也沒必要捐出那麼多銀兩來了不是嗎?一百萬可不是小數目,捐出那麼多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
對方思考幾秒,終於做出承諾,“行了,只要她乖乖配合,不耍什麼花招,我不會傷她一絲一毫,你放心。”
“謝謝四哥。”不知是不是錯覺,我似乎感覺到那話語中隱約含着喜悅。
他們沒再說什麼,繼續駕着車往前趕。我躺在車廂裡氣憤填膺,握緊拳頭一直深呼吸,心裡把他們罵了千百萬遍。暗自咬牙的同時,我又有些想不明白,他們爲何不直接劫持二哥,然後逼迫二哥捐款,這不是更有把握?他們這樣繞個大彎子,用我去逼迫二哥捐款,難道不覺得有失妥當嗎?他們憑什麼篤定二哥一定會爲了救我而答應捐款?
說實在的,我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一來,當年我選擇了合縱政策,站在了福晉那一邊,就變相地與他們母子爲敵了,這些年來,我雖然沒有和他們正面交鋒過,見面時也心平氣和的。不過,相信那位二哥心裡還是不待見我的。二來,他居然敢不顧及四阿哥皇子的身份以及欽差大臣的權威,帶頭不捐款,就說明他一定想好了萬全之策,鐵了心不捐款了。難道他們以爲我一個女子就可以改變他的決定嗎?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或許他們腦袋進水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連我都明白的,他們卻不明白。
當然,或許也有別的原因是我不知道的。
不管什麼原因,反正他居然想利用我,我一定要想個辦法好好修理他才行。該死的愛新覺羅胤祥,他真是世界上第一大混蛋。
要不是因爲太害怕四阿哥,我想我早已是跳出去了。我握緊拳頭,想着報仇的辦法。
車廂裡熏籠的香味讓人放鬆,我卻動也不能動的僵在車廂了,不想被他們發現我已經醒了,萬一被發現了,那就不是那麼簡單了,不單不能報仇,恐怕連自由也沒有了不是嗎?四阿哥是鐵定不會讓我好過的。還好現在還是深夜,車廂裡漆黑一片,我不用閉眼裝睡也不會被發現我已經醒了,何況還隔着車廂門。
動也不能動的躺了一陣子,正着急該怎麼報仇,突然車輪好像碾過一塊大石頭,車廂狠狠地顛簸了一下,我被拋起到空中後瞬間又落回到了車廂裡,撞擊的疼痛讓我不自覺地悶叫出聲。
“薰齊兒……”馬車停了下來,車門被迅速推開,一個黑影提着燈籠罩了過來抱住我的肩膀扶我半坐起身來,“你有沒有怎麼樣?”
我忍着疼痛動了動筋骨,瓷牙咧嘴地搖搖頭,“沒事兒。”藉着燭光,我看到了他的臉,突然想到生氣的事兒,就完全忘記了疼痛,假裝纔剛剛醒來的樣子,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地問,“什麼時辰了?困死了。”
“時辰尚早,才三更天,你再睡一會兒。”他把我頭放下去,讓我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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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巧地閉上眼睛。
他又出去了,和那個冷麪王商量着接下來走那條路比較近。
我睜開眼,瞪着映在車廂門上的兩個人影,瞅了一陣子,發現他們沒有特別注意我的意思,就邊觀察着他們的舉動,邊小心翼翼地拿過裝水的壺……
把那放了料的茶水壺放回原處後,我檢查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什麼漏洞,又安定了一下情緒,大叫道,“停車停車停車。”
“咦……”門車被迫停了下來,我打開車門,很無辜地看着那兩個一臉莫名其妙的人,很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快兩天沒方便了,肚子疼。”
四阿哥原本不耐煩的厭惡的臉在聽到我的理由後變黑,想罵人卻又無可奈何。胤祥愣了一秒後反應過來,也有些哭笑不得,卻還是跳下馬車,隨後伸手扶我下了車,叮囑道,“我們在這兒等你,你提着燈籠別跑遠了。”
我點點頭,藉着燈籠的光掃了掃四周,寂靜的深夜,滿天的繁星,茂密的樹林,彷彿深山野林一般,讓人產生害怕的感覺。可是沒辦法,我肚子痛。雖然很不情願,可我還是提着燈籠往樹木最茂密的深處走去。
走了幾步,我特意回頭,害怕地提醒,“對了,四阿哥,十三阿哥,你們可別走遠了,記得一定要等我哦,可別把我丟下不管了,這麼風高天黑的晚上,我害怕。如果你們等得着急,可以喝點兒茶,吃點兒乾果之類,這樣時間會過得快些。記得一定不能走遠了。”說完我轉身,打定主意一定要慢慢回來,讓他們等得不耐煩了,這樣就不得不通過喝水來降火發泄了。
其實並不敢走太遠,心裡毛毛的縮着脖子躡手躡腳地來到四五百米遠的地方,實在不敢再往前,就停下來了,躲到一顆大樹後面解決問題,一陣清風吹動了樹葉,我抱緊了身子,覺得四周陰森森的……迅速解決完,我提着燈籠就往回跑,壓根忘記了要慢慢回去這事兒。
才跑到半路,突然眼前衣影一閃,一個人站在了我面前,我壓根來不及看他的臉就嚇得“啊”地大叫起來,卻感覺手腕被人攥住,耳邊傳來火冒三丈的怒氣,“郭羅絡薰齊兒,你乾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