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五章 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的當代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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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壽,你可知罪!

營中氣氛驟然變得死寂,此話一出,再無人懷疑李恪要藉機排除掉軍中最後一個外人,將整個朔方部緊緊攥在手裡!

丘壽也發現了。

陳平、史祿、季布、泰,還有正在拷問俘虜的田橫……朔方部的六位軍侯,唯有他不是李恪的死忠,也唯有他,掌握着部中唯一的一曲戰兵。

他曾爲此沾沾自喜過,滿心覺得這將是他與李恪討價還價的巨大籌碼,若是操作得當,他完全可以把李恪爭取來的機會轉化成他的戰功,藉此青雲直上,名利雙收。

李恪不敢拿他怎麼樣,因爲楊奉子說,李恪最大的弱點就是書生意氣,做不出違背規矩,有礙名聲的事情。

屁的書生意氣!

哪家的書生意氣會騎着自己的房子衝進戰場?

哪家的書生意氣會爲了排除異己,顛倒黑白,勝敗不分?

死定了啊……

爲了給他羅列出足夠至死的罪名,李恪擺明連這場勝局都不打算要了!

楊奉子,你害我!

丘壽的呼吸越來越重,眼睛越來越紅,渾身的煞意忽漲忽收,就連站在李恪身後假寐的滄海君都被驚醒,悄悄地,把手摁在了短戟的柄上。

“你……欲怎地!”

李恪坦然地望着他:“朔方部還有許多大仗要打,眼下這幅樣子卻實在難承重任……衍君,書錄!”

陸衍應一聲嗨,提筆備錄。

“令,軍侯丘壽失卻營牆,險至勝失,本該以軍法斬首,但念在其將不知兵,知恥後勇,功過相抵,罰軍棍三十,以儆效尤!”

“戰兵最忌兵甲不全,凡鋒銳不備,笞二十,衣甲不整,笞十,公開典刑!”

“昨夜之斬首,明確者以實報功,不知者均分死難,且,均分之事只取戰兵!”

“戰兵之損,自輕兵中選取精銳補足,以奪功之卒優先,成此慣例!”

“自今日始,部曲均分爲二,以精銳者入甲曲,曲軍侯布,餘者爲乙曲,曲軍侯壽!”

“亦自今日起,成立軍法處,主章陸衍,職同軍侯,屬卒二百。除戰時外,營中嚴行尊卑軍禮,凡有悖軍禮者,笞,由軍法處典刑!”

“以上六條即刻下發,軍師軍侯平主令執行,期限三日,不得有誤!此令,始皇帝三十四年孟秋,朔方校尉恪!”

正令下達,帳中卻沒有該有的應諾之聲,所有人都呆呆看着李恪,就像是腦子突然卡進了死衚衕,一時有些轉不過趟。

丘壽的死衚衕比任何人的都更窄些。

就在李恪發令的當口,他已經回顧完了人生,做好了心理建設,他甚至連就義前的臺詞都想好了,就是【弱冠鼠兒挾私冤人,老天有眼,必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多好的臺詞啊,朗朗上口,老少咸宜,不僅具有廣泛的傳播價值,還適合收進史書,傳諸於後世。

他只是糾結,自己臨死的時候究竟該喊一遍還是喊三遍。若是喊三遍,應該一以貫之的慷慨激昂呢,還是一遍重過一遍,一遍強過一遍。

到底是哪一種的效果更好呢?

誰知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李恪居然給他出了個新難題……

若是不用死了,這句難得的佳句豈不是白費了?

李恪眯着眼睛看着他:“壽君,你有疑義?”

“呃……弱冠鼠兒挾私冤人,老天有眼,必要你死無葬身之地。”丘壽說得極小聲,小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李恪一臉茫然:“你說甚?”

丘壽總算回過神來了,瞪着眼,張着嘴:“尊上,甲乙兩曲有何區別?”

“區別自然是有的。”李恪揮揮手,讓陸衍繼續書錄,“待遇上,甲曲浮兩成,乙曲減兩成。戍營時,乙曲要以甲曲爲尊,相遇避道,對面行禮,當然,只限於同級。增補時,甲曲優先挑選,乙曲必須從後。還有往後論功,凡首級不知所歸,皆屬甲曲。”

“如此一來,如何公平!”

李恪嗤笑地看着丘壽:“行軍打戰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在朔方部,以後的公平更是唯有一點。凡不在戰時,兩曲每月一次軍演,勝者爲甲,敗者爲乙,一應待遇皆如上。”

丘壽難以置信地看着李恪:“此話當真?”

李恪冷冷回望着他:“想在布的面前顯尊麼?自己去爭,莫叫我一直看不起你,聽明瞭麼?”

丘壽用盡最大的力氣抱拳行禮:“末將聽明瞭!”

“你們呢?”

衆軍侯齊齊抱拳,高聲應諾:“嗨!”

……

李恪的六條將令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了軍營上下,每個營房前都有朗聲宣令的少年營親衛,他們不僅宣令,還負責詳細地解釋將令,務必讓每一個士卒對將令的意義心知肚明。

這將是一種全新的等級制度,僅在軍職以下,卻在兵種和爵位以上。

往後在朔方部中,尊卑和軍禮將成爲兵卒們的日常事務。

而區分尊卑的第一考量是軍職。同等軍職下,則以甲曲戰兵爲最,乙曲戰兵爲中,輕兵最次,校尉屬官包括親衛、文職、參謀等不列尊卑,這是第二級考量。

如果遇到同職同級的特殊狀況,車兵尊於親兵,親兵尊於騎兵,騎兵尊於步卒,步卒又尊於輕兵。若是恰好同職,同級,同兵種,則爵位會成爲評判尊卑的最後標準。

憑着如此細緻的區分,李恪幾乎將大營裡的每一個人都打上了序列編號,他將這稱爲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的當代用法。

嚴格管束,力爭上游,在朔方部,任何人都可以通過提升自己的排序來滿足基礎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而他們需要付出的則是生存需求。

秦人不看重自己的性命,兵卒更是早將腦袋別上了褲腰帶,對他們而言生存纔是最低層次的需求,這是大秦與馬斯洛所處的時代最大的不同。

站在軍營不起眼的一角,李恪細細跟新任的軍法處長陸衍交代着自己的想法。

“衍君,你要儘快把軍法處組建起來,屬卒就從墨衛和少年營中挑選,墨衛行刑,少年營糾察,各司其職,恰到好處。”

“嗨!”

“軍法處運行起來後,你需要做兩件事,其一是設置軍銜、爵銜,可以掛在胸口,要一目瞭然。兩曲和輕兵的衣甲也要有明顯的區分,這樣既有利於施行軍禮,也有利於你們糾察。”

“我省得。”

“其二,你要嚴格區分戰時和非戰。對輕兵而言,雜務就是作戰,對戰兵而言,訓練和演習也是作戰,這一點要讓所有軍士瞭解明白,不能應爲軍禮擾亂了軍隊的正常秩序,過猶不及。”

陸衍重重點了點頭。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爲每個士卒配上名牌。”李恪嘆了口氣,“昨夜戰死之人有千餘,可輕兵的登記缺失嚴重,最終確認身份的卻僅有七成。他們有爲國搏命的義務,若是戰死了,我們也該有讓其家人知曉的義務。”

“此應有之理!”陸衍鄭重應諾。他見李恪說完了,便輕聲問,“尊上,你今日何不借機殺了丘壽?”

“是誰叫你來問的?平君?還是季布?”

“衆皆疑惑。”

李恪失笑一聲:“衆皆疑惑,這就是我讓丘壽活下來的原因了。鐵板一塊不見得全是好事,于軍不利,就等同於自廢武功。”

陸衍登時恍然:“我會明白告訴他們的。”

“去吧。我們現在人手有限,第一次行刑記得悠着點,但丘壽除外。他害死了五百輕兵,活該吃點苦頭,不打殘便可。”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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