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信任

胡亥辦工的地方叫“治工府”,距離皇城並不遠。雖說是一處廢宅,但好在屋子與院落還算可以,就被胡亥從父皇那裡要來,當了官署使用。

胡亥睡了沒多久,就被系統輕輕喚醒。馬車已經停在了官署門口。

馬車外,一名書生氣的年輕男子早已靜靜恭候於此。這人是秦始皇的一位內臣,叫王致臣;之前掌管秦始皇的書籍典樂,也就是國家圖書館的管理員。在那日確定建設治工署後,就跟着胡亥,成爲了胡亥的“書信秘書”。

一見治工使大人踏出馬車,便拱手行禮:“治工使大人……”

“不必這麼多禮數了。”胡亥伸手扶起對方:“各地呈報的都到位了嗎?”

“回大人,目前幾個制鐵、鍊鋼的廠子,已經把這半年來的產量彙報上來了。”

“還有幾處煤礦,也已經開工。”

“還有第一第二玻璃廠,今年的產量與盈利都符合您的計劃。”那人隨着胡亥的步伐,邊走邊答道。

雖說是剛剛成立的官署,但經過胡亥的半年經營。這種專門負責工業生產的官職,已經普及到郡縣級別。在胡亥的要求下,每年末尾都需要將今年的地區生產情況,上報給“治工總署”。再有胡亥上呈給秦始皇。

新式鍊鋼對煤炭、木炭能源的大量消耗,促使着這些行業慢慢向交通便利處、或者是煤礦聚集;甚至有些煤礦和鍊鋼區已經形成了聯合,頗有點工業區的雛形。

因爲受制於路程、信息傳播、以及礦藏的勘探等問題,目前主要在後世的唐山、山西、以及陝西的一些資源密集區域,建設工業。

產業有限、產量也有限。但對於目前的秦朝社會需求來說,絕對是夠用了。

“回信邯鄲郡、太原郡、河東郡,讓他們繼續大力開發,治工總署決定將這三郡設爲重點建設地區。”胡亥說着,一路就走到了官府正堂,跪坐在位上。對着身邊的王致臣吩咐道:

“去把各區的呈報拿來,本官要儘快整理完,明日你進宮,呈給陛下。”

“是,下官這就去。”王致臣拱手行禮,便急忙前去準備報表。

這邊,胡亥也沒有閒着。從桌子上拿出一張地圖,上面密密麻麻標註的,是胡亥根據系統的資源探查功能,整理出的全國礦藏、礦脈示意圖。

“目前還有幾處大型的鐵礦、煤礦沒有開工。還有諸如銅、鋁等金屬開採不夠……”胡亥看着圖,眉頭緊皺。

工業革命可不是光是鋼鐵的獨宴,那是諸如銅等其他金屬也要參與盛會。但這半年以來,胡亥太過於追求鋼鐵產量的提高,忽視了其他金屬的開採冶煉加工。

“其實我覺得吧,可以先把一些大型鋼廠的項目放一放;那種兩三年甚至四五年,才能建設成立的鋼廠。即便投產了,短期內也是勞民傷財。”系統的聲音響起。

但有些奇怪的是,今日的系統聲音不如往日空靈,更像是一個真人美女,在你耳邊,輕輕訴說。

可胡亥卻並沒有發現系統的異常,他的注意力完全都在地圖上,以及下一步的產業規劃:“你說的對,大型鋼廠在這個只有人力與簡單器械、千萬人口的時代,它的殘暴程度無異於修建一羣阿房宮!”

“所以啊,我們下一步的方向應該是這裡。”芊芊玉指分別指向地圖上銅礦最密集的地區,也是後世中華大地上銅工業重地:

“江西、甘肅白銀、雲南。”

“嗯……”胡亥撫着下巴,看上地圖上,對方指出的幾個地區,認真思考……

等等!那是誰的手指?!

胡亥順着一雙玉手,目光竹簡上移。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副宛如天仙般、美豔不可方物的面容;只見美麗的人兒微微一笑,似是調皮又似是嗔怪,用胡亥最熟悉的語氣輕輕說着:“怎麼?本大小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你是……系統小姐姐???”

震驚胡亥一整年!

他怎麼不記得,系統有說過可以實體化爲活生生的人?!

“這……這是什麼情況???”胡亥一臉懵X:“你你你你你怎麼就……”

“第一階段任務獎勵!獎勵總共您八千功德點,外加任務欄目完全開啓……”名字未知但實義系統的小姐姐微笑着:“順便給主人配一個做飯洗碗打掃衛生附加暖牀的系統小姐姐!”

“怎麼樣,這獎勵豐富嗎?激動吧!顫抖吧!慶幸本小姐就能‘親自’指點你了!”系統小姐姐叉着腰,十分傲氣的說道。

“……哦”胡亥默默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起來圖:“所以我們下一步就是要在江西建立銅煉廠,同時要徵南方,把雲南的地盤緊緊抓在手裡。”

“喂!你見到本小姐,就這個反應!”系統小姐惱怒道,自己這麼國色天香,而眼前這個木頭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怪你之前就是“母胎SOLO二十年!至死了仍是單身狗!”系統小姐姐狠狠的想着。

“抱歉抱歉,太專注於地圖了。”方纔意識到自己的不妥之處,胡亥趕忙笑着賠罪:“我怕我看時間長了,因爲沉迷美色,忘記工作了。”

“系統小姐真是太驚豔了,我真是不敢沉迷啊!”

“油嘴滑舌的……”系統小姐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看着眼前的地圖,仔細分析道:“雲南路途遙遠,還有諸如密林瘴氣、水土不服等現在暫時沒法解決的難處。”

“對那裡的開發工作還需要很長時間準備,目前應該還是主要是江西與甘肅白銀地區。”

“嗯!系統姐姐才貌雙全!真讓我胡亥心生敬佩!心生敬佩!”胡亥嘿嘿笑着,一副諂媚樣子。

“行了行了!跟你鬧着玩呢!”系統白了她一眼,卻仍是是一臉嚴肅的面孔,看着地圖,十分認真地說道:“我實體化是系統的強制要求,在每個穿越者完成‘新手關’之後,每個操作系統都會被‘排斥’主人的身體,凝結形成一個新的個體。這無疑是對穿越者主人的最大削弱……”

“??”胡亥有些不明白:“怎麼還削弱了?”

系統認真的對胡亥解釋道:“被‘驅趕’出體外的操作系統,因爲自身已經屬於人類,所以在面對較大疫病、殺傷威脅時也會進入死亡模式。”

“雖說比普通人類強點,但不像是原來那種不生不滅的狀態。”

胡亥嘆了口氣,帶着幾分惋惜、幾分成竹在胸的說道:“果然,人還是有極限的……除非成爲超越人的存在……”

“……你信不信我拿大面包片子,抽你的長臉蛋子!”

系統輕哼一聲,繼續說道:“第二點,不和穿越者主人使用同一個意識空間,精神上的隱秘溝通、情感理解被關閉,但保留了操作系統對穿越者主人的操作頁面的監控;而主人們則失去了對系統邏輯、情感區域的監控……”

“所以說……”胡亥看着那雙動人的眼眸,完全抹去了玩笑的神色,認真說道:“你現在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且是瞭解我最多的人……”

“是的……”具化後的系統幽幽說道:“所以說,對系統最大的削弱,就是主從之間時態語態……不好意思這段時間在更新英語數據庫。主從之間最基本的‘完全信任’已蕩然無存,因爲猜忌而引發的爭執,摧毀了不知道多少個,擁有燦爛前景的文明……”

“而現在,我已經成爲了具化後的模樣,而且我也有着自己的喜好與悲傷……”不自然間,系統低頭,看着一襲長擺,看着飄然若仙的絕美身段,看着真實的自己……

“所以我害怕,害怕我們的將來,之間的爭……”

“我相信你。”胡亥溫柔着笑着說:“我相信你,向曾經一樣毫無保留的信任。”

系統美眸波動,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的男人。怕對方提不起來重視,於是急忙解釋道:“你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系統在人格化完成後,和主人產生爭執,甚至是產生爭鬥的機率高到離……”

“我相信你,完全的信任你!”一雙溫乎乎的大手,輕輕撫上在系統的頭頂。

依舊是溫柔的笑着,依舊是溫和且堅定的聲線:“而且,似乎除了相信你,我也沒有什麼路可以走。”

“是你把我領到這個時代;是你給予了我將奇蹟,帶給這片古老大地的能力。”大手輕輕撫摸着對方柔順的頭髮,胡亥的聲音很是真誠:

“當然,也只有我,纔有能力把你的所有物,建設成現實;也只有我,有機會將文明的歷史徹底改寫!”

“你不想我們之間的戰火,毀掉這個充滿希望的世界;同樣,我也不希望如此。”

“我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我。”

“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後背,毫無保留的交給對方;並且堅信,只有對方,纔是最值得信任的存在!”胡亥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真是的……”兩行溫熱,流出眼眶。系統貝齒輕咬嘴脣,嬌嫩紅脣顫抖不止。

“誰……誰說我只能選你一個啊……”系統雖然掛着淚痕,但仍是很傲嬌道。只可惜堅持不過幾秒,便有細如蚊聲的聲音傳來:

“那就……說好了……”

“彼此間,絕對的信任……絕對的忠誠……”

“嗯!”胡亥狠狠的點了點頭:“說好了!”

“那你還愣着幹嘛?!”擦了擦淚,系統輕哼一聲:“趕緊做飯去!本小姐餓了!”

“剛出來就吃啊!你可真是個吃貨!”胡亥一臉頑皮的笑容,調戲着眼前的人。

“誰讓你之前吃飯,明知道我吃不了,還老是誘惑我!”系統狠狠的踩了胡亥一腳,看着他面目猙獰有苦難言的模樣,十分開心+解氣:“把你拿手菜都拿上來!不好吃小心本小姐扣你的功德點!”

“你這是仗勢欺人!亂用權限!等着我投訴你!”胡亥欲哭無淚,極度悲憤。剛剛到手的功德點,生怕被這女魔頭霍霍光了。

“怕你不成?我現在就準備扣咯~~~”

“你!”

“我什麼!快去做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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