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芮的話,對王翦來說,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原來,學校還能這樣麼。
在他記憶中的學校,應該是像稷下學宮一樣的。
“殿下可否再細說一些。”王翦連忙說道,怕自己記漏了什麼。
趙青芮笑着點頭,把現代的那一套,給王翦仔細的說了一下。
王翦聽的仔細,若不是這裡沒有紙筆,他都想拿紙筆來記下來了。
呂雉同樣聽的認真,這些東西都是她從未接觸過的。
三人一路走,一路說,趙青芮終於是把自己想說的一股腦給說完了。
等學校修建完成了,這些事情還需要王翦去做,她沒時間所有的事情都管着。
在外面逛了一圈,回到東宮,趙青芮翻看着李斯送過來的奏書。
越看,眉頭逐漸皺起。
如今春種已經開始了,李斯送上來的奏書,記錄的都是今年春種各地的情況。
因爲土豆紅薯的產量高,今年種這兩樣的人很多,這也導致許多黔首家中大部分土地都種的這兩樣,剩下種的,都是需要繳稅的桑麻。
看到這樣的情況,趙青芮也有點頭疼,只種這兩樣肯定是不行的啊,若是出點什麼事情,那這一年的收穫可就全都浪費掉了。
“去把謝沛雲叫來,我有事找他。”趙青芮看向慧兒。
“諾。”
沒過一會兒,謝沛雲就過來了。
“今日讓你過來,是爲了邸報的事情的,我想要讓你登報一篇文章。”趙青芮看向謝沛雲,用邸報的號召力,來讓黔首明白只種植這兩樣東西的危害。
“殿下要讓下臣寫關於什麼的文章?”謝沛雲恭敬問道。
“關於種植的,如今黔首基本上只種植土豆和紅薯這兩樣,農作物太過單一,隱患也是極大的,其中的危害我今日給你說說。”趙青芮嚴肅的說道。
黔首們意識不到問題的所在,朝中的官員們更是不事農桑了,他們不懂這其中的危害,作爲後世之人,趙青芮卻是很清楚的。
謝沛雲聽着,神色也逐漸凝重了起來了,這件事卻是非常重要,必須儘快登報,把這件事昭告整個天下才行。
“殿下放心,臣這就回去寫好文章,後日便可整個大秦傳揚。”謝沛雲神色凝重的說道。
“嗯,儘快把消息傳出去。”趙青芮點頭。
如今各地的郵驛所都被重建了一番,路也都被修繕過了,要傳遞消息也更加的方便了。
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儘快把消息都放出去,免得黔首什麼都不懂,只是一心的想要多積攢一些糧食。
沒兩天,因爲糧食栽種的問題就鬧的收沸沸揚揚了,大秦各處都在傳揚着這件事。
不得不說,趙青芮在黔首之中聲望之高,隨着她的這條政令之下,如今春種還沒有結束,好些人家才種了一部分。
黔首們對趙青芮的話極爲信服,不用多說,很快就把本來要全部種上其他糧食的。
隱藏在大秦的其他的六國餘孽,這時候臉色都不好看。
報紙的出現都已經讓他們感到了巨大的危機感,而這次的事情,是真的讓他們感覺到了,復國無望。
只是簡單的一道詔令,迅速的在整個大秦傳開,而且趙青芮的話,直接改變了無數家庭對於春種的計劃。
這樣恐怖的號召力,讓他們都感覺到了害怕。
大秦一統天下,如今還發展的越來越好,黔首逐漸歸心,黔首心中已經認可了大秦,沒有了他們原來的六國。
公子歇坐在堂屋之中,看着手中的報紙,手攥緊,指節都泛白了。
“公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僕人面露苦澀。
“先看看,我們有的是時間,大秦遲早會有衰落的一天。”公子歇閉了閉眼,雖然早已經大勢已去,可是看到這些消息的時候,他依舊忍不住心顫。
“去,收攏我們的產業,低調一些,儘量不要和大秦起什麼衝突。”公子歇吩咐道。
至少,現在不是反秦的好時機。
嬴政雖然去上郡了,可是趙青芮還留在咸陽的,他們父女倆只要在,大秦就亂不了。
“諾,老奴這就去。”僕人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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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帶着王瑕,終於是來到了遼東郡。
遼東郡比起咸陽可差了無數倍,這裡來往的黔首極少,街道上都看不到什麼人,到處都看起來破破爛爛的。
“遼東郡怎麼會如此?”扶蘇皺眉詢問身邊的官員。
“回扶蘇公子,遼東郡靠近夫餘,夫餘人時不時的會來搶奪,黔首們都被搶怕了,這裡的匪患也比較嚴重,糧食被搶走,很多黔首都被迫成爲了匪徒。”郡丞嘆氣道。
“沒有派人去圍剿過那些匪徒嗎?”扶蘇眉頭皺的更深了,這邊的問題着實不小啊。
“怎麼沒有,每年都要去剿匪好幾次,可是依舊沒有,他們仗着山林來回逃竄,根本就抓不住。”郡丞在心中翻白眼,扶蘇公子是大秦的長公子,以前更是內定的儲君,他自然是不知道民間疾苦的。
好在這兩年好了不少,紅薯土豆的存在,夫餘人雖然搶了一些,但是黔首還是能夠留下來不少,餓死的人少了許多。
隨着扶蘇一點一點的瞭解了黔首的情況之後,眉頭完全皺起,問題也太多了。
“公子,郡守府邸已經清理出來了,各種事務已經放在郡守府中,公子可以慢慢查看,若有需要,只需要來喚下官即可。”郡丞拱手道。
在扶蘇來上任之前,他就已經接收到趙青芮的信了。
他只需要聽扶蘇的話即可,不用多管其他的,若是他做的不對的地方,勸誡便可。
不清楚那位太子殿下的意思,不過他只需要照着做,做的好了,等扶蘇離去之後,這郡守的位置就是他的。
三年的時間,他完全等得起,還能夠入了太子殿下的眼,這可是大大的好事,這可是他以前從來都不敢想的。
比起扶蘇公子,自然是跟着太子殿下更有前途。
等郡丞走了,王瑕就讓人收拾起郡守府來,這郡守府自然是不如他們以前住的宜春宮。
“夫君,已經收拾好了,我讓人燒了一些熱水,你擦擦臉。”王瑕親自把銅盆給端了過來。
“嗯好,府中還要讓你多上上心。”扶蘇溫柔的說道。
“夫君放心,我省的。”王瑕笑道。
擦了臉,這郡守府中的事情還很多,扶蘇繼續看了起來。
隨着對遼東郡的瞭解,扶蘇只覺得這遼東郡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團亂麻,實在是太多了。
匪患,士紳,商戶,黔首,這些人之間不可調和的關係。
怎麼會這麼的麻煩?扶蘇完全麻爪了,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纔好。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治理一郡如此的困難。
初戰匈奴聯軍,又獲勝了,消息傳回朝廷,朝中一片喜氣洋洋的。
趙青芮更是讓人把這件事大書特書,告訴黔首,大秦的軍隊保衛的就是所有的黔首。
收到的效果相當不錯,趙青芮出去看了一下,效果她很滿意。
“大兄如今去了遼東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把遼東郡治理好?”看完了奏書,趙青芮撐着腦袋,有些期待起來。
“扶蘇公子從小被當做繼承人培養,就算一時有些無措,應該很快就能解決那些事情。”王翦輕笑道,對扶蘇他還是有信心的。
“希望吧,只希望大兄的仁慈能夠用對地方。”趙青芮點頭,扶蘇從小接受精英教育,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額。”王翦滿頭黑線,也覺得趙青芮的擔憂不無道理。
“不說這些事了,孔雀王朝的使者來咸陽了,也不知道典客和將閭兄長他們安排的如何了?”趙青芮坐直身子。
“回殿下,那使者明日便可來麒麟殿覲見。”呂雉恭敬道,如今她雖然進入內閣了,她依舊是趙青芮身邊的人。
“好啊,終於是來了。”趙青芮握緊定秦劍,這些肥羊定要狠狠地宰一波才行。
“去,把將閭兄長叫過來,我有事要問他。”趙青芮笑眯眯的看向呂雉。
“臣領命。”呂雉恭敬退下去叫人。
將閭過來,一點都沒有客氣的,直接拿着放在趙青芮跟前的點心吃了起來。
“還是小妹這兒的點心好吃啊,可累死我了。”將閭樂呵呵的說道。
“小妹,你找我來所爲何事?”將閭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問道。
“問你孔雀王朝的使者的事情呢,安排的如何了?”趙青芮也不在意將閭的無禮,將閭性子活潑,他這樣她也早就習慣了。
“安排好了,放心好了,那些人都老實的在驛站中待着的,不敢隨意走動。”將閭咬了一口點心,滿足的說道。
“如此便好,他們想要和我大秦進行交易,不知交易的物品你可有擬好?”趙青芮期待的看着將閭。
“嘿嘿,早就知道你要問這個,瞧,我已經計劃好了,你看看。”從懷裡摸出來一本奏書,直接遞給了趙青芮,然後繼續和他的點心戰鬥。
“不錯不錯,將閭兄長做事越來越妥當了啊,父皇若是知道了,定然十分欣慰。”趙青芮接了過來,調侃道。
“得了吧,我不求父皇的關注,我只要過自己的悠閒日子就行。”將閭腦補了一下自己被父皇關愛的場景,連忙搖頭,還是算了。
他們這些兄弟們以前爭不過扶蘇,現在爭不過趙青芮,還是老實一點吧,惹了父皇的不快,豈不是讓別人撿便宜了,現在這樣就很好。
而且,趙青芮也是重感情的,他們不鬧騰,她還能虧待了他們不成?
拿着奏書看了起來,裡面的內容都是需要交易的物品,精鹽,布匹,紙張,以及茶葉,珠寶等等。
這些東西看起來貴重,實際上對大秦而言,都不算多好的東西了。
食鹽的產量如今大增,完全供養整個大秦還有很多剩餘,布匹的價錢就更低了,如今都能夠有衣服穿。
而紙張,趙青芮挑眉,交易出去也無妨。
這些東西的技術可都還在大秦的手中,不用擔心出事。
“小妹,我寫的這些東西里面,可有遺漏的?”吃了七分飽,將閭問道。
“夠了,這麼多的好東西了。”趙青芮笑着點頭。
“那就好,明日在朝會上,我就提出來。”將閭認真的說道。
“行,這件事還要麻煩兄長了。”她對孔雀王朝的人,還是很感興趣的。
“沒問題,我保管把他們坑的褲子都不剩。”將閭開心的說道,他可是知道的,那些孔雀王朝的人過來可是帶了不少的寶石。
有人也往他這兒送了幾塊,確實很漂亮。
這次他定要用大秦這些沒多少價值的東西,把他們的寶石全部掏出來。
“對了,我帶了兩塊寶石過來,送給你玩兒,回頭把他們的寶石都掏出來了,你到時候隨便選。”說着,將閭拿了兩個小盒子出來。
裡面放着兩塊拇指大的寶石,寶石的花紋很獨特,很漂亮。
趙青芮好奇的拿了起來,寶石呈橢圓形的,只有拇指大小,裡面的花紋像是晶片一樣,很好看。
“這個用來做個吊墜也不錯,到時候讓御府令給你做成裝飾的。”看着趙青芮拿着的寶石,將閭笑着說道。
他挑選出來這兩塊送給趙青芮的,都是他選的最好的。
“兄長有心了,我很喜歡。”趙青芮笑道,另一塊寶石,她倒是認出來,是紅寶石,顏色很純正透亮,很漂亮。
“你喜歡就好,陰嫚那邊我也送了兩塊,我一個大男人也用不上,唉,那些人賄賂都不會賄賂的。”說着,將閭就開始嫌棄起來了。
“他們肯定是看你還有不少的姐姐妹妹嘛。”趙青芮樂呵的說道。
“也是,還好咱們家兄弟姐妹多,這些東西我用不上,姐姐妹妹們還是能夠用上的。”將閭倒是豁達。
送走了將閭,趙青芮準備休息一下,又被王翦老爺子拉着學軍事上的事情。
“王爺爺啊,我覺得我學了不少了啊,還沒有學完嗎?”帶着痛苦面具,趙青芮趴在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