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不同裝備的兩百軍士集結在咸陽殿外的廣場上。
陷陣營將士所用的是秦子戈設計的新式武器鋼刀追魂,而另一隊秦軍侍衛則是拿着鍛造精良的青銅長劍。原本嬴政的那一百護衛是不穿秦子戈造出來的新式鎧甲的,但是出於對追魂刀殺傷程度的信任,秦子戈還是讓昌平君貢獻出一百套新式鎧甲讓他們穿上。
因爲此戰秦子戈本人不上場,所以他叫來陷陣營中的將領對他們吩咐了戰術,經過井陘一役後陷陣營的將士們對秦子戈有着盲目的信任。而且跟着秦子戈以千破萬後,所有陷陣營將士的膽氣也已經被秦子戈激發出來。所以面對武藝高強的一百禁軍,他們沒有表露出絲毫的膽怯,反而顯得躍躍欲試!
另一邊第一次換上新式鎧甲的禁軍也感受到了那份重量帶來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其中一人還試探性的用手中的青銅長劍在隊友的新式鎧甲上砍了一刀子,結果真的沒有破防。不過他們也沒有就此放棄比試,因爲防衛再嚴密的鎧甲也會有空隙,而長劍本來就是拿多刺的劈砍的時候很少。
裝備完畢的兩支百人隊入場了。
踏着整齊劃一的步伐,雙方部隊各自佔據了咸陽殿外廣場上的一邊,兩軍相距不過百米。
“當!”
伴隨着鐘聲敲響,得到命令的兩隻百人隊開始對衝!
不同於禁軍的三面包圍之勢,秦子戈的一百陷陣營分爲前中後三列緊密的站在一起。
即使是衝鋒,陷陣營將士的步伐依舊沒有亂。光憑這一點,嬴政的禁軍就略輸一籌了。看到這一幕衆人都開始偷瞄站在一起的嬴政和秦子戈,想看他們二人臉上分別是什麼表情!不過嬴政和秦子戈就像下方廣場上的那兩隻百人隊一般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百米的距離在雙方的對衝下越來越短。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此刻對衝的雙方已經能看清楚對方臉上的表情,沒有畏懼,沒有躲避。
在衆人的注視下,兩隻不同裝備的百人隊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陷陣營前列將士的追魂刀齊齊劈了下來,與禁軍侍衛刺來的長劍相撞到了一起。儘管這些禁軍侍衛拿的長劍已經是精品了,但是鋼體比起青銅有着天然的優勢,那些禁軍手中的長劍在對抗中雖然沒有立馬斷成兩截,但已經又了不小的缺口。
面對幾十人齊刷刷的劈砍,持長劍的禁軍只能持劍格擋。然而不等他們退後換招,前列的陷陣營將士拉開左右間距,露出了拿刀待斬的中列陷陣。又是一輪齊刷刷的劈砍,那些禁軍只得再次舉劍抵擋,而這次他們手中的青銅長劍齊刷刷的斷成了兩截。就在這時,陷陣營的軍陣再變,後列陷陣營將士的劈砍已經再次來襲,而已經出過過刀的前列和中列也已經再次列好軍陣蓄勢待斬。
嬴政就在旁邊觀戰,這些禁軍總不能轉身而逃,斷了兵器的他們準備用生命來捍衛禁軍的尊嚴。
就在這時,鐘聲再次敲響。
陷陣營後列將士手中的追魂刀穩穩的停在身前禁軍侍衛的頭頂上方,距離他們的頭部不過只有短短几分的距離。
在領隊的指揮下,陷陣營將士齊刷刷的將追魂刀抽回。
片刻後在秦子戈的指揮下一柄完好無缺的追魂和斷成兩截的青銅長劍一同呈在嬴政面前。
嬴政觀察了一番後,問道:“你這是刀?”
“不錯,之前由於青銅的質地,青銅刀短而脆。可是換成鐵製刀就不同了,父王方纔也看到了它的威力。相對精妙絕倫的劍法來說,一個米字訣就能概括的刀法更容易讓新兵上手。況且在戰場上,長劍突刺相比起劈砍來說更容易被敵人躲掉,而且砍殺比刺殺更具殺傷力。雖然刀劍都是近戰兵器,但劍更適合單挑,而刀則更適合羣體作戰。”
嬴政雖沒有親自帶兵打過仗,但是嬴政自己也是習武之人,知道秦子戈說的沒錯。
這次嬴政也沒等昌平君發難,就主動問道:“你這追魂刀什麼價格?”
秦子戈試探道:“五十金?”
“嗯?”
聽着嬴政的驚咦,秦子戈嘿嘿一笑,“開個玩笑!別當真!”
嬉笑過後,秦子戈正色道:“一柄五金,不能再少了!”
“行,此時你和右丞商議!”說罷,嬴政轉身離開。
秦子戈還在想今天贏政怎麼這麼爽快,之前那個被秦子戈指揮着獻上自己追魂的陷陣營小將爲難的對秦子戈說道:“將軍,末將的追魂?”
被手下這麼一提醒,秦子戈這才發現贏政離去時順走了剛纔自己獻上去讓他觀察對比的那柄追魂。
嬴政耍賴,秦子戈只能認。於是扭頭對那個小將說道:“回頭你去鍛造部那裡重領一把,我會交代他們的!”
另一邊,回到咸陽殿後嬴政招來自己的軍師尉繚子問計,“先生,如今韓趙已除,先生接下來該攻打哪國了?”
“大王,秦趙的戰事剛止,此刻起兵作戰殊爲不智。此次伐趙,大秦雖然沒有損失太多兵力,但糧草消耗不靡,眼下最好休整一年。兵聖孫武曾言: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兵,善之善者也。六國之中,最善戰的趙國已除!魏燕贏弱自然恐與大王交戰,大王何不等他們主動送上降書。”
“先生說的不錯,就按先生說的辦!”嬴政哈哈大笑道。
“對了,先生替我去趙國抓來的王室貴族裡挑幾個精通律法的。寡人手下的這幾個人辦事不力,不過他們背後所涉頗深,此刻正值一致對外的時刻,寡人可以棄之不用但卻不好講他們罷黜。先生慧眼識珠,此事就有勞先生了!”
尉繚子遲疑道:“大王,這些趙人剛剛降秦,會不會有人陰奉陽違,企圖報復?”
嬴政大手一揮,“若是連區區幾個降卒都鎮不住,寡人還談何一統天下!先生儘管放手施爲,不必多慮。”
“是,老臣告退。”尉繚子施完臣子禮,轉身去了關押趙國王公貴族的隱宮。
“你們中懂律法的人,站出來!”尉繚子站在臺上對着下面擠在一起的趙國貴族說道。
“小高,你,你不能去。”
“爲什麼,昔日趙王遷打壓我們,我們在冷宮中受得苦楚還不夠嗎?放開!”名叫小高的那個年輕男子掙脫身後婦人的拉拽,站了出來。
尉繚子掃視了一番站出來的幾人,最後把目光放在小高的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
“啓稟大人,小人名高,沒有姓。”
“就你了,隨我來吧,你既是趙國人,今後便喚做趙高吧!”尉繚子說完,轉身往外走。
趙高此刻聞言曬笑道:“昔日在趙王宮的時候,爲了這個趙姓自己求而不得。如今來了秦宮卻這麼輕易的就被賞賜了趙姓!”
眼見尉繚子已經走遠,趙高回頭看了眼在人羣中淚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婦人,狠下心轉頭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