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金錢易還,人情難還。

江湖流傳着的永遠是屬於強者的傳說。

在力敗燕地各路用劍高手後,荊軻在燕都也闖出了不小的俠名。不過荊軻一直是打一槍換一個對手,從不在一個地方多呆。之前燕丹也不是沒想過主動去尋找荊軻的下落,但誰也不知道荊軻下一個挑戰的對手是誰,所以也沒有人清楚他的下落。索性荊軻每次挑戰結束後都會回到燕都,燕丹還有守株待兔這一招,不至於無計可施。

上次會燕都,荊軻本來就是要物色自己的下一個挑戰對手。

在教授高漸離練劍之餘,荊軻便在一衆高手中甄別。後來在高漸離劍術入門後,荊軻告辭離開。

荊軻這次挑選的是客居燕國的韓流。傳聞此人能以手中長劍將天空中的飛燕斬成十八段,且每段傷口盡皆不同,人送綽號【燕翔劍】。

兩人的絕招皆是十八劍,那場比試從正午一直持續到了黃昏。最終韓流的燕翔劍略勝半籌,但二人引爲知己。荊軻也就留了下來,不斷和韓流交手切磋劍道。

歷經一個月的不斷提高,荊軻終於戰勝了韓流。

和韓流大醉一場後,荊軻啓程返回燕都。

這邊,幫忙處理完念端的後事後,端木蓉主動讓雪女和高漸離離去。

“師不自教,醫不自救!身爲醫者,早已見慣了生死。你們留在這裡也是累贅,去做你們該做的事吧!”

見端木蓉神色自若,雪女也沒有選擇強行留下,跟高漸離一同離開了鏡湖醫莊。

二人本欲去太子府尋燕丹讓他安排他們二人前往墨家機關城,誰料進城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歸來的荊軻。

見到荊軻,高漸離那常年不變的冰塊臉上罕見的露出了笑容,激動的上前和荊軻抱在一起。

就在高漸離興奮不已的時候,荊軻一臉嫌棄道:“抱抱就行了,別人還以爲我們有什麼怪癖呢!快撒開!”

雪女問言噗嗤的笑了,高漸離也反應過來,尷尬的鬆開了荊軻。

荊軻捶了高漸離一下,說道:“你小子可以啊,說到做到,真的把雪女姑娘給追到手了?”

高漸離撓了撓頭,“此事說來話長!”

荊軻問言笑道:“我就喜歡話長,走,咱們去狗屠那裡坐下來慢慢說!”

說罷,荊軻就要攔着高漸離離開,等手搭到高漸離肩膀上的時候,荊軻突然縮回手來,將高漸離推到雪女身邊,“差點忘了,你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隨便勾勾搭搭了!”

看着站在一起的二人,荊軻嬉笑道:“郎才女貌,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小高,大哥的酒癮上來了,我先走一步。你帶着弟妹慢慢走,我就不打擾你們卿卿我我了。”

看着荊軻跳脫的走遠,高漸離拉着雪女的手往狗屠那裡行去。路上,高漸離和雪女將了荊軻的故事。雪女聽罷對荊軻和麗姬的過往也不甚感嘆。

說話的功夫,高漸離也帶着雪女來到了狗屠的店裡。

等他們走到荊軻所在的桌子前,荊軻的面前已經放了好幾個空酒壺了。

“坐坐坐,弟妹天仙般的人一定沒有沒有吃過這裡的狗肉,嚐嚐!”說着荊軻將桌上的一盤狗肉往雪女身前推了推。至於高漸離,荊軻就沒這麼細緻了,直接將一壺新酒“咚”的一聲放到高漸離身前,“酒也有了,肉也上了,就差你的故事了!”

高漸離見狀拿起酒壺痛飲了一口,對荊軻講起他和雪女的故事。在荊軻面前,雪女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高漸離。

聽到高漸離挺身而出保護雪女的時候,荊軻拍了拍高漸離,“敢仗義執言,不枉我當初教你一場!喝一個!”

碰杯後,高漸離繼續講。

聽到高漸離被王府侍衛擒去拿來威脅雪女後,荊軻不滿的拍了拍高漸離的腦袋,訓斥道:“你小子真給大哥丟人,連區區王府侍衛都幹不過!”

高漸離見雪女也露出鄙夷目光,連忙解釋道:“大哥,要是連侍衛都打不過那小弟還有臉在這說嗎,擒下小弟的那個人是雁春君身邊的貼身護衛。後來雪女入府後,他們派之前的那兩個侍衛來了解小弟的性命。雖然小弟被綁縛了雙手,但最終還是反殺了他們兩個。再後來,小弟一路殺到雁春君的寢宮前。之前擒下小弟的那個雁春君的貼身侍衛擋住小弟的去路,小弟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一直戲耍小弟,小弟以傷換傷了解了他,沒給你丟臉!”

雪女聽不下去了,“少聽他吹牛,我出來的時候他拄着劍跪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

荊軻聞言指着高漸離哈哈笑道:“你小子,不老實!對了,那個強逼弟妹去府上跳舞的雁春君呢?”

雪女淡淡道:“被我殺了,我曾經說過從不在人前跳凌波飛燕,如違誓顏,必見血光!”

荊軻聞言一愣,隨後拿起一壺新酒遞向雪女,“沒想到弟妹也是女中豪傑,當飲一場!”

雪女也沒有扭捏,伸手接過荊軻手中的酒壺,飲了一口。

在荊軻入城的時候,墨家弟子就發現了他。不過荊軻的反偵察能力也不低,之前說什麼酒癮犯了都是藉口,離開高漸離和雪女二人後,荊軻帶着那幾個墨家弟子在巷子裡繞來繞去把他們繞丟了。

隨後他們回去向燕丹覆命,誰知燕丹得知後卻是大喜。這些墨家弟子只是拿到了荊軻的畫像負責認人,並不知曉荊軻的具體情況。

揮手讓這些普通的墨家弟子離開後,燕丹興匆匆的趕往狗屠的狗肉殿。

……

看到出現在店裡的燕丹,高漸離起身,“巨,太子殿下?”

燕丹自來熟的坐下,“小高,你居然認識荊壯士?”

高漸離聞言驚訝道:“太子殿下也認識我大哥嗎?”

燕丹眼神一轉,“我從農家俠魁田光那裡聽說過荊壯士的大名,如今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材。”

荊軻並沒有因爲燕丹的誇讚和他太子的身份而變得卑躬屈膝,反而一臉高冷的在那裡自飲自酌,任由燕丹表演。

高漸離見狀想要解釋什麼,被燕丹伸手攔下,“燕某在府中略備薄酒,幾位可願賞光!”

荊軻聞言嘲弄道:“喝酒也要看對象,和你們這些王公貴族在一起,荊軻無酒可喝。況且荊軻雖爲一酒癡,但也知道有些酒不能喝。”

高漸離還欲解釋,但卻被雪女暗中攔下。高漸離疑惑的看向雪女,雪女對他微微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店外傳出一聲出現一個墨客。

“荊兄弟,我終於找到你了!”

荊軻聞言感覺有點兒耳熟,於是擡頭望去,“韓大哥?”

說着荊軻起身跟來人狠狠的來了一個熊抱。

二人分開後,來人拉着荊軻來到燕丹面前,“荊兄弟,這位是我們墨家的新任鉅子。鉅子欲招攬天下名人志士加入墨家,我這次能找到你也是拖了鉅子的福。”

荊軻聞言對燕丹拱手道:“原來是墨家鉅子,荊某對王宮貴族一向敬而遠之,先前失禮之處還望鉅子海涵!”

燕丹擺手道:“荊壯士客氣了,小高和雪女剛經歷雁春君一事,換誰都會對我們這些王公貴族頗有微詞,我能夠理解!”

荊軻本意不是如此,但也懶的解釋,直接問道:“不知鉅子找在下有何事?”

燕丹開了看了四周,對荊軻說道:“這裡人來人往,實在不是談事情的地方。燕某府上有靜室,還請荊壯士移步一敘。”

荊軻擡頭看了一眼韓申和高漸離等人,燕丹見狀補充道:“這些都是我墨家的棟樑之才,自當一同前往!”

荊軻點了點頭,對一旁忙活的狗屠說道:“走了,酒錢先記我賬上,下次一併結!”

燕丹路過狗屠身邊的時候停下來,準備爲荊軻買單,誰料狗屠憨憨一笑說道:“他說了記在他賬上那就記在他賬上,些許小錢無礙的!”說罷,又低頭去去切案上的狗肉。

跟在燕丹後面的雪女聞言看了狗屠一眼,經營妃雪閣多年的她知道一個道理:金錢易還,人情難還!知道這個道理不難,但雪女只是沒想到一個市井狗屠居然能夠抵住金錢的誘惑而不使荊軻落了燕丹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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