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玲瓏的話剛說完,儒家子字輩中的子聰氣不過站出來:“在下不才,願向公孫先生討教一二。”
子聰的主動應戰雖然出乎了伏念、顏路和張良的意料,不過深知子聰水平的三人對於子聰的應戰結果並不看好。
“先生請出題!”
聽了子聰的話,公孫玲瓏對着門外招了招手!片刻後一匹神俊的白馬緩緩步入禮堂。
摸了摸登堂入室的白馬後公孫玲瓏借題發揮:“此白馬乃是我公孫家世代相傳的傳家之寶,踏雪!我們便以此爲題,如何?”
不只是陷阱的子聰慨然拱手道:“好,就以馬爲題!”
聽了子聰的話,成竹在胸的公孫玲瓏嬌笑道:“錯了,是以白馬爲題!”
不服氣的子聰指着出現在堂中的白馬踏雪對着公孫玲瓏辯駁道:“先生說以此馬爲題,在下也同意以馬爲題,何錯之有!”
“本次辨合是以白馬爲題,並非是以馬爲題!”
聽了公孫玲瓏的解釋,子聰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公孫玲瓏說道:“難道對公孫先生而言,白馬與馬這兩者之間有區別?”
對於子聰的目光,公孫玲瓏心中不爽但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看別人像傻子的人往往自己纔是傻子。
“難道對於兄臺而言,白馬與馬這兩者之間沒有區別?”
聽到這裡,坐在伏念下座的張良和顏路同時流露出驚訝的神色。白馬之說是公孫家的最強辯術,此刻被公孫玲瓏用來對付子聰那子聰必敗無疑。這場比試不比之前,子聰是在公孫玲瓏侮辱了儒家之後站出來主動應戰的。此戰若勝,那麼之前公孫玲瓏侮辱儒家無異於自我打臉。但此戰若敗,儒家弟子們的心氣怕是要一落千丈。
不等二人深想,坐在公孫玲瓏對面的子聰開口了:“世人皆知,白馬也好,黑馬也好,原本都是馬!”
“錯了,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白馬怎麼會是馬呢?”
“白馬非馬!公孫先生何出此言!”
“這世上馬的顏色繁多,白、黑、褐、紅、黃、灰各色皆有。關於這一點,兄臺知道嗎?”
子聰聞言理所當然的回道:“當然知道!”
公孫玲瓏聽罷緩緩道:“如果你的坐騎是一匹白馬,別人借去騎了一天,第二天還給你一匹黑馬,告訴你說都一樣反正都是馬,你能同意嗎?”
代入情景後子聰給出了自己的回答:“這個,不能同意!”
聽到子聰的回答,公孫玲瓏嬌笑過後拋出了自己的殺招:“反過來看,如果有人說馬等於白馬,或者馬等於黑馬,那豈不是說白馬等於黑馬!所以馬不等於白馬,這話對嗎?”
看着子聰滿頭冷汗說不出話來,公孫玲瓏蓋棺定論道:“這就是了,既然說馬不等於白馬,那我說這匹白馬不是馬,難道有什麼錯誤嗎?”
就在這時,揹負着沉重包袱的子聰做出了絕地反擊。
“先生錯了!”
“哦,願聞其詳!”
“先生的道理貌似有理,實則荒謬。所謂白馬非馬之說,雖然聽上去無懈可擊,但是世間許多不變的事實,並不會因爲一場辯論的勝負而改變。即使名家言之鑿鑿地說白馬非馬,但是馬並不會因爲這場辯論就在這個世上消失了!這樣的天地大道,纔是儒家修研的目標。”
聽了子聰的話,那些觀戰的儒家弟子原本低垂的頭顱再次擡了起來。
“對啊!子聰說得好!”
“就是,我們儒家鑽研的是天地大道,名家也只是會耍耍嘴皮子罷了!”
聽着旁邊儒家弟子的議論聲,公孫玲瓏哈哈大笑起來。
“先生笑什麼,莫不是想借笑聲來掩飾自己的失敗!”
聽到子聰的諷刺,公孫玲瓏也不留情面的回懟道:“我笑儒家言必稱天地君親師,尊古尚賢,可是居然連自己的祖宗都忘了!”
公孫玲瓏的話引起了所有儒家弟子的譁然,就連準備一輸到底的伏念也忍不住眯起了眼鏡。
“敢問先生何出此言?”
聽到子聰的詢問,公孫玲瓏揚手嬌笑道:“有一個赫赫有名的人,曾經贊同我們名家的白馬非馬之說。他也是儒家的人,你們這些儒家弟子應該都很熟悉!”
子聰忍不住問道:“是誰?”
公孫玲瓏用手中的面具指着對面的子聰戲謔道:“就是你們儒家的祖師爺,孔老夫子啊!”
“什麼!”
“怎麼可能!”
“一派胡言!”
在儒家弟子的憤謾聲中,坐在公孫玲瓏對面的子聰拱手道:“我家孔先師什麼時候贊同過名家的白馬之說?”
公孫玲瓏看着子聰搖了搖頭:“身爲讀書人卻不知道自家典故,哎!也罷,今日我就再來教你們一遭!”
聽到公孫玲瓏反客爲主,顏路暗叫不好:“不好,這又是公孫家的陷阱!”
不過顏路雖然明白,但是卻不能出言提醒。畢竟應戰的是子聰而不是他,若是出言提醒就算勝了也會落個勝之不武的名聲。
在顏路的注視下,公孫玲瓏緩緩說道:“當年楚王外出打獵,丟失一把寶弓。他的隨從要去找,楚王阻止了他:楚人失之,楚人得之,何必去找!有沒有這件事?”
“有!”
公孫玲瓏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甚:“那你們的孔老夫子聽到後,是怎麼說的?”
子聰對着小聖賢莊裡孔子塑像的方向拱了拱手:“祖師爺不愧爲一代宗師,他得知此事後,認爲要放寬眼界!人與人都是平等的,不必分什麼楚人或者其他國家的人!因此他告訴楚王:只須說人失之,人得之,就可以了!何必要說楚人!這不就是證據嗎?”
沒有反應過來的子聰拱手請教道:“先生此言何解?”
看着子聰拱手向公孫玲瓏求教,坐在主位的李斯搖了搖頭:“對手的劍已經舉起來了,這個儒家弟子尚不知覺而去還主動把脖子伸過去讓對付砍。公孫玲瓏這一招的確可怕!”
就在李斯感慨的時候,公孫玲瓏揮下了屠刀:“如果楚人和人是一樣的,孔老夫子又何必去糾正楚王呢!顯然,你們的祖師孔老夫子認爲楚人和人是不同的兩個意思,所以纔會糾正楚王的話,對不對?”
子聰沒有回答,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陷阱!
可是公孫玲瓏可不會放過子聰這隻落網的獵物:“既然孔老夫子認爲楚人非人,那麼他的觀點與我們名家的白馬非馬不正是不謀而合嗎?兄臺,還不認輸嗎?”
子聰雖有辯駁之心,但是他的能力支撐不了他的雄心壯志,萬般無奈之下子聰只得低頭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