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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恆戰的閒聊讓呂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秦軍確實不像現代的軍隊那樣,訓練完畢之後進行打散再分配。這時候的秦軍兵卒一旦被徵召入伍就會形成建制。這樣估計是爲了隨時能夠拉上戰場,一旦上了戰場就能作戰的原因?
意識到自己的觀念錯誤,呂哲本想去找任囂,不過最後還是作罷了。
任囂之所以將練兵交到呂哲和恆戰手中,大概是因爲武器和糧草都不足夠的情況下,所謂的練兵是一個沉重的包袱,抱着“再怎麼差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的想法在作祟。
萬般不得已下,呂哲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學學道家的“抱元守一”的思想。
在接下來,呂哲花了兩天的時間親自挑出一個千人隊,他想着既然什麼都不足夠,那就想辦法讓它足夠,有着一股子狠勁開始操練。有了陽周縣練兵的經驗,他很快進入狀態。
一千青壯在聽話能吃飽飯,不聽話既要挨鞭子又要捱餓的懲罰下,一個個倒是十分配合。
不過,呂哲面臨的難題實在沒有可以代替的方案。確實如恆戰所說,軍隊沒有基層軍官對練兵是一項難事。
所謂的難事是士卒沒有固定的長官,一方面是缺少來自上一級最初步的約束,另一方面是不知道除了呂哲之外他們應該聽誰的。
一支軍隊想要形成建制的唯一方法就是形成命令傳遞鏈,也就是“上命下行”的軍事行政,而想要快速成軍沒有如伍長、什長、屯長、這些基層軍官根本無法辦到。
在陽周縣練兵的方式是由民玞們自己舉薦,然而這種方法在南疆軍團之內根本無法執行,呂哲無法私自任命基層軍官,再怎麼不願意也只有再次請示任囂。
沒有上司會喜歡一個“有事找領導解決”的下屬,身在南疆的最高長官任囂,他每日需要處理的事情非常之多,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任囂正想拉攏呂哲,因此倒也表現得和藹。
呂哲提出來意,任囂聽後曰:“可自行任命伍長、什長。”
沒想到能夠得到授權的呂哲感到十分意外,他看着一臉莫測高深表情的任囂,很快將臉上表情調整成“感激”模式。
任囂想了想召來一名小校:“去告訴公大夫恆戰。他可以提交伍長、什長的名單。我會酌情批覆。”說完又看向一臉感激和激動的呂哲,頓了頓才又說,“至於你……不必上報等候批覆,直接造成兵冊歸檔罷。”
適當露出“願意赴湯蹈火”神色的呂哲恭敬地行禮致意,卻說出令任囂有些哭笑不得的話:“稟告次帥,職用折斷的戈矛做出一些少許的修復……,東西在帳外,次帥是不是看看?”
任囂還以爲這小夥要表忠心呢,愣了一下才擡手指着呂哲,含笑頷首。
那是一根長約一米二,只有一個尖刃的短矛。也正如呂哲所描述的那樣,這根短矛是戈矛折斷杆子之後的產物,不過它頂部原本的“鉤”和“撩”,也就是那塊“橫刃”被拆掉了,只餘下尖銳的“矛”。
把玩手中的短矛,任囂用好笑的神態上上下下看了幾眼靦着臉的呂哲,慢悠悠說:“哦……,你是想將‘壞了’的軍械稍微‘修復’之後給兵卒使用,減少後勤負擔?”
見其會意,呂哲連連點頭:“正是、正是,還望次帥允許。”
沉默了有一會,任囂不知道什麼原因嘆了口氣:“好罷!可以這麼做。”,最後竟然補充了一句:“不過……有人問及,老夫可是會回答不清楚這件事情的喲。”
明顯是不想承擔有人追究的責任,達到目的的呂哲還能怎麼樣呢?只有心裡吐槽一句:“尼瑪,真是沒擔當的傢伙!”,急忙誠惶誠恐的表態這是自己的胡作非爲,身爲次帥的任囂一點都不知情。
再次告辭,出了中軍大帳的呂哲卻聽見一連串大笑,心裡詛咒任囂最好是偷樂在帳中笑到休克。一切只因爲那傢伙實在是……怎麼說呢?既想得到好處又不願意承擔風險,一點上位者的擔當都沒有。
不過,得到可以自行任命伍長、什長的呂哲很滿足地回去。他回到練兵場地之後喊來蘇橋,想了想又將趙平一起找來,吩咐道:“收集斷了杆子的戈矛,將它們改造成……”說着拿出那根短矛,“……就改造成這樣。”
蘇橋自然應“嘿”了事,趙平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呂哲察覺到趙平的猶豫,問道:“趙平?”
趙平拱手爲禮:“軍主之命自當應從。”善意的提醒,“不過,職建議軍主不要裝備太多,日後恐怕會有麻煩。”
呂哲明白趙平在說什麼,詭詐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但是中車府令會替我解決來自各個家族的非難的。對吧?”
沒想到會是這樣,趙平像是便秘一般憋紅了臉,末了有些喪氣的應:“是的。”
打死呂哲也不會相信趙高派趙平等人過來是純粹的幫忙,趙平他們會保護呂哲是沒有錯誤,不過一定也帶着其它的使命。如徐旦等被徐陽派來的人也大體是這樣。呂哲可以相信徐陽派他們來是純粹要保護自己的結義兄弟,但是徐陽沒有額外目的不代表徐巖沒有,畢竟徐旦等人是出自徐氏。這也大體是各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並不需要點破。
沒有多少資本的呂哲看得很開,他現在也的確需要來自趙徐兩家的幫助。不過趙高和徐巖有一點比任囂好,至少這兩人比較有擔當,而且不是那種“既要馬兒跑又不提供草”的混蛋。
利用趙徐兩家解決以後可能的麻煩,呂哲再次投入練兵。
在可以任命伍長和什長的前提下,呂哲拋出的無數根胡蘿直接把挑選出來的青壯砸暈了,一個個得知努力可以成爲伍長、什長之後訓練得更加賣命。
在上檔次的人看來,伍長和什長這種連小史都算不上的小官根本上不得檯面,但這只是身在高位不知道底層艱辛的人的想法。只有當過士兵纔會知道軍中一級有一級的待遇這種體會,伍長和什長當然不是官,不過那也是最少管五號人的職位,總比被別人管要好吧?
有了基層的軍官之後練兵漸漸進入正軌,呂哲看着任囂撥付的糧食一天天減少,他知道自己再不想辦法這練兵根本進行不下去了。
他將目光轉向郡內殘存的百越部落身上:“百越人也需要吃飯,那總會有糧食吧?”
一套計劃開始被謀劃,而這一次呂哲決定拉上恆戰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