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幅畫中,只此唯一。
而且恰好在西海王的墓地裡也發現了海上馭龍圖。
雖然沒來得及問郝教授墓地中發現的壁畫細節。
但想差不多。
像郝教授這種專業人士,給某種古物命名時,都會根據物品的特徵進行命名。
只憑名字,完全就能判斷出古特的樣貌與其特徵。
郝教授所說的‘海上馭龍圖’十有八九和眼前這幅一模一樣!
昨天晚上,無臉老先生也是在這負一層看畫而走失了意識。
眼下又有一幅畫出現在兩處。
劉子昂下意識的覺得這幅‘海上馭龍圖’有問題。
情不自禁地,劉子昂聚集了精神。
這幅話不過只有一米平方大小。
是繪製於皮革之上。
繪畫技藝算不上多精巧,但十分傳神!
龍上帝皇威武不凡,不似人間生靈。
袍上之龍張牙舞爪,氣魄驚人。龍上的鱗、爪、角、眼、牙等都會繪製得異常精細。
若這龍袍歷史中真實存在,必定價值不菲,要耗費數不清的人力物力與時間。
而帝王腳下所馭之龍,卻是無甚神采。
應該是想表現出這神物被帝王降伏纔會如此除此。
人與龍之下的大海,波濤翻涌,有覆天之勢。可浪勢再高,也還是被一人雙龍死壓於身下,不得傾天。
像這種‘神話’般的畫卷,不會沒有意義。
但從表像上看,這畫的意義應該就在於畫中之人征服大海以及海中神獸,稱霸海上。
“厚生,這幅畫不用看。”
正當劉子昂聚精會神的觀看着這副海上馭龍圖時,熟悉的聲音傳出。
轉頭看去,不是昨天那無臉那先生還是誰?
看着他,劉子昂微微皺了皺眉,全然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到半分不久前在餐廳看到的瘋狂之狀。
除了這老先生以外,還有許許多多人也進入到了會展中。
也和老先生一樣,每個人神色都十分正常。
好似在餐廳裡的是他們的另外一個如格。
如今每個人都神態平和,相互之間有說有笑。
全然忘記了他們在餐廳裡撕扯爭奪得有多厲害。
回過神,劉子昂向老先生問道:“你還記得餐廳裡的事嗎?”
“當然記得!”老先生立刻點頭,“不就是吃早餐嗎?”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老先生一臉奇怪,“除了吃早餐還能幹什麼?總不能打架吧?”
劉子昂嘴角咧了咧。
老先生卻全然沒在意,又接着道:“不過還別說,味道真不錯。而且精氣神好像還好了許多。”
讚歎了一聲,老先生伸手指向了牆上的海上馭龍圖。
“這幅畫沒什麼看頭。”
“你持這龍上帝王的龍袍,上頭的龍畫得太詳細了。”
搖了一下頭,老先生才接着開口:“隋唐之前,是沒有‘龍袍’之說的,稱王的冕服稱之爲‘帝袍’。”
“帝袍上雖然也會有龍紋,只不過只是類似雲紋,鼎紋之類的紋飾,並沒有具體形像。”
“而且先秦時期,龍的外形遠沒有達到現在的這麼詳細。先秦之期的龍形態也各異,甚至還有獸形的,而且大多也沒有鱗片。”
“你看!”指了指畫上的龍袍與帝王腳下的雙龍,老先生又開口道:“這龍畫得太詳細了,而且形像更近於現代,成畫年代至也是隋唐以後,不用看了。”
說完,他拉了拉劉子昂,“這幅畫肯定不是瑤池地圖,我倒是覺得有一幅極有可能。”
可劉子昂沒動。
老先生說得沒錯。
隋唐以前的龍和現在的龍大不相同,也沒有具體形像。
而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爲所謂的‘龍’只是口口相傳。
再加上各種被諸侯所佔,文化傳承也各不相同,所以‘龍’的形像一直沒辦法統一。
但這老先生不知道的是,只是因爲沒有人見過‘龍’,所以‘龍’形像無法俱體也無法統一。
可這並不代表世間沒有‘龍’。
也並不是真的沒有人見過‘龍’。
如果這畫上的真的是西海王,他常居海外,於海外建國,又大力搜捕到了真正的‘鮫人’。
那極有可能他見過真正的‘龍’。
能畫出‘龍’的具體形像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連扯了幾次都沒有扯動劉子昂,老先生也停手了。
而且昨天也見識到劉子昂的知識。
這會兒非但沒有覺得劉子昂好笑,反倒是好奇地向畫看了過去。
“難道這畫真有問題?”
說着,老先生靠近了一步,更加仔細地觀察起了海上馭龍圖。
“咦?”
沒想到才湊近看了一眼,老先生便驚咦了一聲。
能來這裡的,哪個不是有真學問的?
劉子昂連忙轉頭朝他看去,問道:“發現了什麼?”
老先生擺了擺手,又往前湊了一步,臉都快貼在畫上了。
畫被裝裱合在了畫框裡,不會破掉畫,所以展廳裡的安保人員也沒有上前阻止。
“奇哉,怪哉啊!”老先生盯着畫又看着許久,最後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靠!”這是個老頭,不是美女,劉子昂當然沒功夫跟他裝高深清冷。
而且老頭分明是一副有心賣關子的模樣。
劉子昂當即一聲重啐:“老先生,你看出什麼了就直說。咱就兩個人,你還想賣弄啥呢。
“你這厚生,真是......!”老先生一臉不快的瞪向了劉子昂。
卻見到劉子昂也正瞪着他,讓他嚇了一跳。
輕輕咳了一聲,掩飾掉心中的尷尬後,老先生伸手指向了畫中的帝王的龍袍袖口處。
袖口被繪成了黑色,濃黑濃黑的。
“你過來看這裡!”老先生用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畫框保護着畫的表面玻璃。
劉子昂湊了過去,聚精會神。
“這上頭,是不是有幾根黑毛?”
“黑毛?”劉子昂一怔!
還別說,被老先生這麼一提醒,真看到四五根左右。
在外的表面上,壓在黑色的袖口處。
要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
劉子昂之前看的,也是畫的整體,自然也沒有看到。
可下一秒,劉子昂便朝着老先生翻了翻白眼。
“也許是裝幀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去的。”
畫框是新的,明顯是爲了這次展示新裝幀修裱的。
不小心掉入頭髮,灰塵之類的其實並不少見。
“昨天我看的時候還沒有呢。”老先生不住搖頭。
“而且這幾根應該是我的眉毛。”一邊說着話,老先生還擡手壓住了自己右眉。
臉往劉子昂湊過來,“你看看,就是從我眉毛上掉出來的。”
“你神經病啊!”怎麼也沒想到老先生會來這麼一出,劉子昂毫不客氣地罵了一聲。“你的眉毛?還掉這裡面去了?你怎麼不乾脆說這畫上的人是你啊。”
沒有理會劉子昂臉上的不悅之色,老先生又指向了畫上的幾根短短的毛髮:“真的是我的,你看這上頭還有蒂呢。”
說完,他又指了指右眉,“昨天晚上我就覺得右眉毛不對勁,原來是掉了幾根。”
“你......!”要不是看老先生年紀大了,劉子昂恨不得狠狠錘他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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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也已經情不自禁地擡了起來。
可就在他想要揮動時,劉子昂猛然一顫。
他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朝着畫中人的袖口看去。
沒錯,從長度上看就是幾根眉毛。
也像這老先生說的一樣,眉毛上還有蒂。
“真的是他的?”腦子一抽,劉子昂渾身一顫。
這畫的終點他沒弄明白,倒是另外一件詭異之事被他想明白了。
“這畫......?”而那件詭異之事,也定然和這畫有關。情不自禁地,劉子昂小聲呢喃着,“難道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