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疑問也將同樣疑惑的劉子昂和徐鈴拉回了神。
兩人再度朝着蜥蜴人看去，同時露出苦笑之色。
最後，由劉子昂開口道：“恐怕真的是這樣！”
悟明一顫。
所幸並沒有因爲這顛覆性的事而亂了心緒。
只是如同劉子昂以及徐鈴之前一般，苦笑了一下後，又好奇地向劉子昂及徐鈴問道：“神明，竟是如此怪物？這未名也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劉子昂苦笑着搖了搖頭，“這並沒有多不可思議。”
“小師父你仔細想想，越是從古早傳流下來的神話、古籍、奇異志與傳聞中，提到的神明。在除卻了對其美飾的部分之後，是不是大抵都是‘怪物’形態？”
“如《山海經》中所記，掌握雷電的神明爲人頭龍身，山間神明也多爲怪精靈妖等等？”
“即便是赫赫有名的，掌握着天地的大神，都往往能找到其是非人之身的版本？女媧、伏羲、共工、祝融、帝俊、炎帝！”
悟明是釋門中人，雖精修密宗黑禪，但對於古典文學、異聞同樣有所涉獵。
更何況他的師父，本就是一名活了上千年，又受不死密術改造而成的方外之人。
所見、所聞、所思、所想與所悟，也遠非常人能及。
他在門下修行的悟明，又怎會不知曉一些異聞？
如今聽到劉子昂的話，他細細思考之間，眉頭已是在不知不覺之間越皺越深！
似乎，果真如此！
可當他的目光又遊移到蜥蜴人身上之際，卻又忍不住搖了搖。
“可是有些神，同樣也是人啊。”好一會兒，他又不認命般地呢喃着。
這話纔剛說出口，劉子昂便立刻搖頭輕笑。
“那是仙！”
“神仙，神仙！世人總是把這兩人混爲一談。”
“但如若深諳玄學之道的人以及我們這種人都很清楚，神與仙，是兩類。”
劉子昂指向了蜥蜴人，解釋道。
“所謂神，乃是天成，或從天而降，或自異域來臨，常常握有非人超凡之能。若有福德者，便被人拜請爲神。當然，若人死後，以非人之軀或許也被賜以神之名。”
“而所謂的仙，則是由人而成，自下而上，成非凡成就。或逍遙於天地山川之間，又或於人世一角，庇佑世人。”
劉子昂話音落下，徐鈴又笑着向悟明解釋道：“其實你看‘仙’這個字也好，從小篆到現代簡體，‘仙’之一字從來都離不開人。而神，卻從來不曾與人有關。”
說着這話的時候，徐鈴滿是好奇地朝着蜥蜴人看了過去。
“其實像你與劉子昂之流，除了武力高強之外，又身負奇異能力。如果在古代，行庇佑一方之職，又或是逍遙山間，偶現仙蹤，搞不好也會被人冠以‘仙’之名。”
“只是奇怪，從古至今，神仙之別，在神仙二類中都區別得很快。”
“這蜥蜴人既然真的是神，把我們稱之爲仙我還能理解，可他卻說我們是神？”
“奇怪，太奇怪了。”徐鈴話音一落，便不住地搖頭。
這時，悟明臉上也露恍然之狀。
他還是緊盯着這蜥蜴人，依舊有些不可思議地呢喃道：“只不過，神長成這個樣子，着實還是讓人吃驚。”
劉子昂倒是笑了笑，道：“神之形態，千千萬萬。再古怪也沒什麼稀奇的。”
“倒是那些不死詛咒者，卻認爲真正的神明，是‘蛇’。”這一句話，劉子昂只是小聲地嘀咕出來。
聲音不大，也僅僅只有他自己能聽到而已！
三人的交流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
這一會兒，徐鈴又開口向劉子昂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劉子昂聞言，皺眉思慮一番之後，轉頭朝着悟明道。
“小師父，幫我們問問，爲什麼他覺得我們也是神！”
悟明點了點頭，又擡起前手，單手作禮。
而後便開口向那蜥蜴人問道：“我等，爲何爲神？”
蜥蜴人目光閃爍。
張嘴說了數次之後，總算是將完整的話說了出來。
“你們，有我們的靈魂。”
“靈魂？”
纔剛剛聽聞自己也是神，如今再聽到‘靈魂’二字，劉子昂和徐鈴再度皺起了眉。
誅神司也好，天命司也罷，其實都並不認爲靈魂存。
要不然，在桃源仙村的入村通道里，遇到那些綠色‘幽靈’之後，劉子昂也沒有想過那些是‘鬼’。
可現在，從一個活生生的‘神’嘴裡聽到‘靈魂’二字，這意義就非同尋常了。
就在劉子昂和徐鈴雙雙皺眉之際。
悟明便心有靈犀地開口向那蜥蜴人問道：“靈魂？何爲靈魂？”
“位於何處？是何形態？又有何作用？”
“靈魂？”蜥蜴人唸叨着這兩個字。
好一會兒之後，他搖起了頭。“我不知道！”
“我的權限太低，不知道什麼是靈魂。”
三人臉上都略微露出失望之色。
只有生什麼氣鈴，在失望地輕嘆了一口氣後，又呢喃着‘權限’二字。
倒是這時，悟明又轉頭朝着劉子昂看了過去。
雖然心中既是疑惑又十分好奇，但劉子昂也並沒有完全糾結於此。
當下，他便立刻開口向悟明說道：“問問他，這地方到底是什麼人建的。是在什麼時候建的？”
悟明點頭，立馬轉身向那蜥蜴人問道。
“此地，爲何人所見。”
蜥蜴人嘟啷了幾聲後，終是清晰地說出了答案。
“古佛，地藏！”
僅僅四個字，讓劉子昂、徐鈴以及悟明都重重一震。
悟明早就知道了，傳說中悟明在這地方建有輪迴之所。
可那只是傳說而已。
和從一位真正的‘神’嘴裡聽到，那可是兩馬事！
神！真的存在！
又由神之口，說出了佛之存在！
這份衝擊力對於悟明而言，不可言表。
以至於蜥蜴人說出這四個字之後，悟明已是擡起雙手，目瞪口呆地盯着蜥蜴人。
同時以極快的速度默唸着經文，平復情緒！
好在，在此前從山中古廟回到這小山村的路上，悟明就已經向劉子昂探討過‘佛到底存不存在’的問題的。
那一次，悟明就已然感覺到，佛可能是真的存在的。
他的心裡，也已在不知不覺之間在那時築起了防線。
心中所受到的衝擊力降低了許多。
要不然這一會兒，他非得大驚小怪不可。
自然，知道更多秘史的劉子昂更快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