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胖子再度朝着畫看了過去，“畫裡？”
徐鈴也轉頭朝着畫看了過去。
越看，她的眼中越是露出清明之色。
這不了多久，她也點下了頭。
“沒錯，沒錯，劉子昂說的應該沒錯。”
“我終於明白了，村子裡的棺材，還有樹林中的神龕真正的作用是什麼了。”
“還有，爲什麼村子裡，神龕裡都會有畫了。”
劉子昂趕緊向徐鈴看去。
“棺材是電池沒錯。但是棺材和村子裡的十六卦的組合，應該不是簡單的聚能作用！”
劉子昂眉頭皺起。
徐鈴一笑。
“雖然你說八卦在你們這一行中，是用來積聚天之能的。”
“但是八卦，真正的作用其實是術啊。”
“術？”
劉子昂朝着胖子看了一眼。
胖子則略微無奈的聳了聳肩。
看來，他也一時半會兒沒有弄清楚徐鈴所說的。
徐鈴點頭，笑着道。
“相傳伏羲創四十六卦，以推演天地之秘。卦術，其實是卦術，是推演術，是算術，是演算啊！”
“嗨！”胖子擺了擺手，“我還以爲你是要說什麼呢，不就是想說卦術是算命之術嗎？”
“沒錯！”徐鈴再點頭，“現在國際已經有不少機構承認了，八卦是算術之祖，是最初古人用來推算演練整個世界的。”
“而它的演算能力與方式，和現代計算機是一樣的。甚至，八卦完全可以解構爲一種二進制推算法。”
“電腦？二進制？”
幸好劉子昂一生所學雖是古法，但不是現代機電白癡。
這種常識他還是有的。
八卦的演算能力與方式和電腦一樣，這種說法他還是頭一次聽到。
但八卦是以二進制演算，其實懂點易數卦理的都明白，這倒是真的。
卦術起卦，皆以兩者卦像組合方能開始推算。
二二相合，二二推進。
的的確確是二進制演算方法。
至於徐鈴，並沒有做出深入的解釋。
依然自顧自地說道。
“八卦也好，十六卦也好，還是最初伏羲所創的六十四卦也罷，都是用來演算的。”
“那麼，仙村裡的十六卦，難道也不是用來演算的嗎？”
“而如果十六卦真正的功能是演算的，那是不是可以將其看成是電腦的CPU？”
這一下，劉子昂算是徹底震住了！
可仔細一想想，好像又確實可以這麼對比。
這一刻，徐鈴笑了。
“我們一開始，都以爲地底樹根是電線，可如果十六卦是CPU，和村子組成了一臺計算機的話，那樹根，其實應該是網線。”
“它傳輸的，不止是能量，還有數據。由村子裡十六卦推演而成的數據。”
接着，徐鈴指向了眼前的牆壁，“而這，就是將數據顯現的屏幕！”
“屏幕？”順着徐鈴的纖纖玉手，劉子昂再度朝着牆壁看了過去。
電腦的原理，他也是懂的。
如今再一細想，似乎真的可以合得上。
而徐鈴說的這些，其實只是她從另外一個側面解讀而已。
最終的意思，還是劉子昂最開始說的。
是以，在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又朝着徐鈴看了過去。
恰好，徐鈴的目光也迎上了劉子昂。
並沒有說話，徐鈴竟然懂了劉子昂心中所想。
只見她笑過之後，又緩緩點下了頭。
“你說的是對的。”
“十六卦所演算的，其實就是村子的世界，也是村子裡畫中的景像。”
“現在想想，這地下整人世界都是以太極呈現，其實可以算是看成一個大的硬盤。”
“畢竟在玄學上而言，陰陽太極，就是包含整個卦像信息的，完全可以類比爲硬盤！”
“一路上山的那十二座神龕，細想之下，其實應該是內存。”
“是在數據傳送過程中，確保數據不會遭到破壞。”
“最後，數據傳送到這裡，傳送到這副壁畫中。”
徐鈴的目光再度落至了畫上，眼中流出了驚駭之狀。
“劉子昂啊，你說的沒錯，創造這個地下世界的人，其實只是想要創造這幅畫。”
“他把這整個地底世界通過了失傳的十六卦，化成了一個數據的世界，最後映到了這幅牆壁上。”
她擡手在壁畫上重重一拍，“這畫中世界，纔是真正的桃源仙境！”
劉子昂稍稍點頭。
沒錯，畫裡的世界纔是真正的桃源仙境。
這畫不僅僅只是將地底世界映射了進去。
連人的意識也跟着進去了。
畫中世界，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世界。
而那不死邪物，也在這畫中。
“只不過還有一點奇怪。”不經意間，劉子昂低下了頭。看向了腳底的棺材。
“這些棺材是幹什麼用的？”指了指腳下棺材，劉子昂奇怪的詢問道。
壁畫中，有很多人。
村中，還有上山的人，有許多許多。
這房間裡的棺材也多，不過只有數十口而已。
這些人的數量，遠遠比不上畫中的。
而且，他們腳下的這座山，山中樹木盡是被改造的人所化。
這些變成了樹的人，纔是畫中被映射的人。
不是棺材裡的！
劉子昂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棺材。
如果這些棺材裡的人，不是畫中的人，那又是什麼？
徐鈴聽到劉子昂的話，也低頭盯着棺材。
還是她！
徐鈴看了一會兒，猛地眉頭輕挑，露出恍然之狀。
她緩緩擡頭看向了劉子昂，聲音略有些顫抖地開口，“我明白了。”
“棺材中的人，的的確確不是畫中人。是在地下河道里，我們遇到的那些等離子體，被鈴兒稱作‘幽冥’的東西嗎？”
沒等劉子昂開口，徐鈴顫抖地指向了棺材，“那些，就是這些。”
“什麼？”劉子昂和胖子幾乎同時開口。
“剝離人的血肉，剔除的人的臟腑，就爲了讓他們成爲幽靈護衛？”胖子驚異開口。
劉子昂則猛地一拍棺材，他似也想起了什麼，臉色難看。
“沒錯，的確就是他們。”
“在唐以前，玄奘法師未取大乘真經以前，高僧皆不得真正成佛之法。”
“相傳在野地，有妖獸知曉一種秘法。以秘藥煉液，覆其體。以藥液之力融體融髒，只餘人之根本。”
“無身體，便無人之大欲。無內臟，便無口食乞食之慾。無體無髒，便是佛中所言的無慾無求，不喜不悲。”
“如今想來，妖僧的成佛秘法中，所謂的人之根本，就是棺材裡的這些。”
說着話，劉子昂緩緩推動了石棺棺蓋，看着其內那顆殷紅的，還在微微蠕動的人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