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二皇子心裡雖對被平安公主告發的事還耿耿於懷,但現在看到她那張楚楚動人的臉蛋,還是免不了一陣心神盪漾。宮裡的其他公主,可沒有一個有嚴婉瑩這樣的美貌和氣質。
“婉瑩妹妹的風采整個京都都無人能及。”二皇子說着客套話,臉上有着明顯的沮喪。嚴婉瑩好看是好看,可是卻看得到,吃不到。這麼想着,他將眼神飄到雲琬和莫雲姍的臉上。這莫正衝的兩個女兒也是難得的美人兒,而且和嚴婉瑩不同,他只要想要,哪有得不到的道理!
“婉瑩,太后呢?可還是花廳?”
“祖母並未與婉瑩一道前往,她說是有事讓我先行到陸府來。不過我想這個時候,祖母應該已經到了。”她並未用太后這個疏離的字眼,而是用了祖母,可想而知太后對其喜愛的程度。
四皇子點點頭,心中雖惱,但沒有再說什麼。
平安公主見他們已經說完話,於是道:“我去花廳那兒找找祖母,先告辭了。”她實在是不能忍受和莫正衝站在一起,她很怕自己會控制不住,上前一刀殺了那個畜生!
四皇子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麼。而二皇子更不可能會反對,他是巴不得平安公主趕快消失在他的視線中的。
“二皇子,四皇子。這是微臣的大女兒雲姍,這是微臣的三女兒雲琬。”莫正衝見平安公主已走,便引着雲琬和莫雲姍前來拜見。
“小女雲姍(雲琬),見過二皇子,四皇子。”雲琬和莫雲姍雖然一萬個不情願,但是卻沒有辦法,只好上前見安行禮。卻都在心裡把莫正衝罵了個半死。
而陸子謹見二皇子和四皇子在雲琬那邊,不禁有些喪氣,卻也不敢上前打擾。
莫正衝特意向莫雲姍使了個眼色,讓她跟四皇子多獻媚。可是莫雲姍卻假裝沒看到,大方地襝衽施禮後就垂頭裝淑女了。
莫正衝不知道莫雲姍是不願意。只當她是沒有注意到,於是咳了聲嗽,見莫雲姍還是沒什麼反應,不免眉頭豎立。恨不得立刻扯着莫雲姍把她塞到四皇子的牀上。
四皇子暗中看着莫正衝的這些小動作,臉色越加的陰沉。他向來不缺女人,也從未愛過任何女人。只要對他有利的,他就收來自己身邊。那些女人雖心知肚明自己是被利用,但沒有一個女人敢如此不待見他!誰不是搶着要獲得他的關注?這個莫雲姍。實在是不識好歹!
雖說他向來不愛強人所難,但他這次卻偏要和這莫雲姍作對!喜歡陸子謹是嗎?他偏不會讓她如願的!
“你叫雲姍?哪個姍?”四皇子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朝莫雲姍輕輕開口。
莫雲姍身子一僵,怎麼也沒想到四皇子居然會主動跟她搭訕,她心裡暗暗叫苦。可是卻不敢表面出來,只好故作矜持,實則疏離道:“回四皇子。是姍姍來遲的姍。”
“是‘玉枝闌姍影迷離。誰撫琴絃碎河堤’的姍?”四皇子眯了眯眼眸,撫掌道:“這個字和你很相配。”
莫雲姍的臉色瞬間白了三分,心跳都漏了半拍。四皇子讀出這首詩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雲琬卻在旁聽的暗笑不已,這首詩是燕國的大詩人李月寫給愛妾的情詩。如今被四皇子拿來這樣用,豈不是說明他看上了莫雲姍。而且還是要她當妾的意思。
正當雲琬暗自高興時,突聽到二皇子的公鴨嗓子在耳邊響起,“你呢?你是叫雲琬,哪個琬?”二皇子見莫雲姍已經被四皇子捷足先登,一時間氣憤不已,但想想還有個雲琬,於是趕緊出招,生怕再被四皇子瞧上。
雲琬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又聽到二皇子附庸風雅道:“定是‘揚綽約之麗姿,懷婉娩之柔情’的婉吧?”別以爲只有你老四讀過書,他也是很有文化的!
可誰知他說完,沒有人爲他的文采叫好,倒是都頗爲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接着他就聽見雲琬溫和動聽,但略顯冷漠的聲音響起。
“回二皇子,您剛剛念得那是張華的《永懷賦》,是他悼念亡妻之作。小女的琬,是琬琰的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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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流光,這也是個好字。”四皇子看了眼雲琬,淡淡說道。
雲琬恭敬地道了聲謝,顯得淡漠又疏離。
二皇子丟人丟大發了,臉色有些掛不住。只能故作兇狠道:“管他是什麼琬!念出來差不多不就行了!”
雲琬皺皺眉,實在聽不慣二皇子的公鴨嗓子,而且也知道莫正衝將二皇子和四皇子叫來準沒好事,怕是又是爲了自己的利益想要出賣自己的女兒。她不想趟這趟渾水,於是道:“父親,二皇子,四皇子,女兒身子有些不適,想先回花廳休息片刻。”
莫正衝本就不想雲琬在這邊壞了莫雲姍的行情,可是他又不能無緣無故趕她走,現在聽到她這麼說,趕緊道:“既然不舒服就快去休息吧,待會兒壽宴時出了差錯可不得了。”
雲琬點點頭,跟幾人辭別後,加快腳步離開了原地。
二皇子看着雲琬離去的身影,一陣黯然神傷,不過大庭廣衆之下,他再混賬也不敢做出出格的舉動。
莫雲姍本來也想走,可是她一擡頭,便收到了莫正衝警告的眼神。不由默默攥緊拳頭,腦中思緒紛飛。
正巧撞上二皇子看向雲琬的眼神,她微微一愣,隨即便無聲的笑了出來。
雲琬雖然說的是去花廳,但她並沒有朝花廳的方向而去,而是獨自一人沿着中庭線上的荷花池慢慢散步。這裡的位置比較偏僻,並沒有人來,這讓雲琬可以安下心來獨自賞花,獨自發呆,總比跟一羣人虛以委蛇要好的多的多。
現下已是深秋,荷花應該早就凋零,可陸府的這些荷花卻不知何故開的特別旺盛,清澈的湖水中,碧綠的蓮葉上,綻放着朵朵乾淨粉嫩的荷花。剛剛莫雲姍無意中跟瑞哥兒說到這裡的荷花池開滿荷花,讓瑞哥兒跟夏竹來看看。她原本以爲這是莫雲姍爲了支走瑞哥兒,好和她互相挖苦諷刺找的藉口,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這湖水難道是溫泉水?”雲琬掂着腳尖,頗爲好奇地探頭朝湖裡望了望。
“再看就要掉下去了。”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將雲琬嚇了好一跳,差點就要跌下去。
還好那人及時上前拉住了她,才避免讓她落水,不過因爲用力過猛,雲琬卻一頭栽進了那人的懷裡。
熟悉的雨後清新味,雲琬不用看都知道這個人是誰。她的臉有一瞬間的酡紅,心跳也有一瞬間的加速,不過在想到此人是爲了什麼纔要跟她成親時,滿腔窘意就變成了怒意!
她猛地推開了他,沒好氣道:“你是想嚇死我?!”話說着,眼神凌厲,咬牙切齒,好似跟嚴默有什麼深仇大恨。
懷中的溫軟瞬間離開,嚴默看了看雲琬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禁挑眉失笑,道:“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雲琬看着嚴默雲淡風輕的樣子,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怒吼道:“誰激動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激動了?就算我是激動怎麼了?你不僅嚇我還佔我便宜,我難道不應該激動嗎?英親王!”
嚴默聽到最後一句才知道雲琬的反應爲何如此激烈。他覺得好笑,無奈道:“你是在生氣我隱瞞我的身份?我並沒有打算隱瞞,我知道你會參加這次的宴會。若我真是要瞞着你,何必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
“誰氣你瞞着我身份!我是氣你瞞着逼迫我跟你成親的目的!我原以爲大家都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可我沒想到你居然是因爲……”雲琬太過憤怒,一時不察,差點將那件事說出口。她嚇了一跳,趕緊住了嘴。這種事怎麼能在當事人面前說,多傷人自尊。要是嚴默被激怒了,她說不定真要葬身在這荷花池中。
“因爲什麼?”嚴默俊秀的眉頭微皺,臉色看上去很不好。他篤定自己要做的那件事雲琬不可能知道,但云琬現在這麼激動,肯定是聽到了什麼別的風言風語。
“沒,沒什麼?”雲琬害怕地後退兩步,說話都有些磕巴。她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看到嚴默沉下臉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害怕他。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貓和老鼠?嚴默是貓,她是老鼠,天生的冤家!她拼命想躲,他卻緊追不捨。
嚴默不用猜就知道雲琬生氣的是什麼事情。關於他的事,京都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哪家的小姐看到他不是躲得遠遠的,生怕會被他看上。可是她們怎麼知道,他也決計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想不到你看着挺聰明的,居然也會相信那些謠言,看來是我高估了你。”嚴默略帶嘲弄地開口,語氣幾多不屑。
雲琬氣急,狠狠剜了他一眼道:“我用不着你看得起我!你要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大可以走,反正我不願意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