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知道

031 知道

欽差大人蕭濯駕臨蓉城,給蓉城的百姓,乃至城外的難民都帶來了生的希望。

蕭欽差到了蓉城之後,先是命人在城外設立了一個難民營,讓難民有了落腳之地,之後隨行的軍醫入駐難民營,防治瘟疫。

城中亦是展開了瘟疫的防治工作,一切的藥材所需都由衙門提供。

當然還有處理全城轟動的金家一案,經過欽差大人的親自調查,證實金家並無任何違背朝廷詔令一事,相反,自從災情出現之後,金家先後捐獻五十萬擔糧食,可謂仁善之家。

而在不久之前,金家主母齊氏更是親自冒險趕赴禹城面見欽差大人,言願意捐獻金家一半產業給朝廷作爲賑災之用,目前朝廷已經接受了金家的捐獻,由欽差大人親自處理此事。

如此大義之舉,豈會爲富不仁?

滿城再次轟動。

這時候大家纔想起了金家的確有傳出了這樣的一件事,而且因爲這件事,金家宗族還開了祠堂,要將金家主母齊氏沉塘,不過沒成功,之後,齊氏便被捕入獄。

見到了生存的希望,百姓便一反之前同仇敵愾的態度,紛紛稱讚金家乃仁善之家。

可是,這名聲對於金氏族人來說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什麼鬼屁仁善之家,那捐出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銀!

怒火,在沉默之中醞釀着,蔓延着,不過,還沒找到發作的機會,便被一盆冰水給狠狠澆熄。

便在金家的捐獻成功交付給了欽差大人之後次日,安城傳來最新的消息。

沈家的案子蓋棺定論了。

明昭大長公主詔令,沈家家產充公,嫡系滿門抄斬,全族流放極南之地。

這個叱吒大齊商界的巨賈被徹底連根拔起!

金熙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饒是猜到了結果,可仍是一陣後怕。

“熙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金夫人見兒子面色泛白,忙問道,雖然兒子回來了,可是她卻依舊纏綿病榻,因爲她最恨的那個人也一樣沒事,還捐了她兒子的一半身家!

金熙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一旁的下人,“母親,我有事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裡?!”金夫人緊張道,“是不是又要去找齊氏那個小賤人?!熙兒你不能去找她,她會害死你的!”

金熙看着母親,眼底閃過了失望和不解,他明明已經很詳細地跟她解釋了,爲什麼她還是認定齊傾會害她?難道除了舅舅,她誰也不信誰也不聽,包括他這個兒子?“我不是去找她,我只是出去問一下沈家的事情。”

“沈家的事情有什麼好問?當初他們趁着你父親去世欺負我們,現在死了活該!”

金熙苦笑於心,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了,他知道便是再解釋,她怕也不會明白,“母親,我很快就會回來。”說完,不待她反應便轉身離開。

“熙兒!”金夫人叫不住兒子,一臉傷心欲絕,隨之便是恨怒,“都是齊氏這個賤人!”

若不是她,她的熙兒就不會這般不聽話!

……

金熙趕到了匯通樓,便感覺到了整個匯通樓似乎比平日安靜,自從他從衙門出來之後便一直在母親身邊侍疾,一步也沒能離開過,但是他還是知道這段時間匯通樓很忙,幾乎每晚都是燈火通明。

而現在……

“少爺。”金安從樓梯下來,見了金熙便過來行禮。

金熙整了整神色,“齊傾呢?”

“少夫人在三樓的休息室。”金安回道,“少爺找少夫人有事?”

金熙沒有回答他,起步上了上樓,隨後便見日月閣旁邊的廂房外站着的金榮。

“少爺?”金榮疑惑,“你怎麼來了?”

“齊傾呢?”金熙問道。

金榮回道:“少夫人在裡面。”

金熙起步便要進去。

“少爺。”金榮阻攔,聲音也放低着,“少夫人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休息好,這才躺下了。”

“她住這裡?”金熙一愣,可他記得當年她進門之前,父親特意讓人給她在後院修了一個園子,還親自取名爲傾園,跟他住的清院名字幾乎同音。

金榮道:“自從老爺去世之後,少夫人除了日常梳洗之外,便幾乎不回傾園,原本少夫人該入住日月閣的,不過因爲要供奉老爺的靈位,少夫人便讓人將旁邊的屋子收拾了出來,作爲休息之處。”

金熙心頭微震。

“少爺來找少夫人可是爲了沈家一事?”金榮問道。

金熙吸了一口氣,擡頭道:“嗯。”

“少爺放心,金家已然度過了這場劫難。”金榮笑了道,“不然少夫人也不會如此安心休息。”

金熙看了看他,半晌後問道:“她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

“嗯。”金榮道,“便是產業移交之後,少夫人也仍是在憂心,直到沈家的判決下來。”

金熙抿了抿脣,“我進去看看她!”

“少爺……”

金熙沒有繼續,看向他,“她不想見我?”

“自然不是。”金榮道,“只是少夫人難的睡的如此沉,少爺……”

金熙看向了眼前緊閉的房門,沉默半晌,方纔緩緩道:“榮叔,她……還在生我的氣嗎?”

金榮笑道:“少爺,少夫人便是生氣也是因爲緊張你。”

“不是。”金熙搖頭,看着他苦笑,“榮叔,我……我在萬花館說她跟父親……”

“少夫人知道少爺只是在說氣話。”

“在牢裡,我又說了這事。”金熙苦笑,猶豫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道:“榮叔,我……我父親跟她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金榮面色微微一變,肅然問道:“少爺,你真的懷疑少夫人跟老爺……”

“不是!”金熙斷然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父親如此信任她,而她又爲了父親的臨終囑託如此的不要命……榮叔……”嘴邊泛起了一抹苦笑,“我沒有懷疑他們,我……只是……只是想知道……”

她心裡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