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一切,從今夜開始
“太太。”
兩位結帳人話還沒說完,包廂的服務生又跑來了,貌似還是之前積極傳菜的那位,滿面油光水滑的笑容啊,一下子讓兩位聞聲的太太都不約而同地眯了下眼,直覺不安。
跟着,那服務員就端端正正遞上了一張單子,當然她很聰明地遞給了經理,半垂着眼說,“剛纔,那位白衣服的小姐打包了今天店裡最後一份美人膏和食人魚子醬。共計,一萬八千元。”
噹的一聲響,於美蘿感覺一個千斤大錘頭正正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連罵人的話都不知該找哪句才能表達內心突然爆發的活火山。
尤物美婦立即將那單子推到了於美蘿手裡,繼續刺激火山爆發,“美蘿,這就不能怪姐妹我不仁義了。實在是你們這次,唉,攤上個瘟神,就當買個教訓吧!”
那是當然,按照瀘城人的優良傳統,你自己請來的客人消費的金額就得你自己來負擔。人家只請你們母女兩人,而不是後來多出來的一桌子窮學生和那幾個擺明了吃白食的男男女女。
於美蘿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尖叫起來,“開什麼玩笑啊!他們要打包的東西,憑什麼叫我們付帳?!你們服務員腦子都抽了還是怎麼的?這些東西你們應該找他們打包的收錢啊!”
該死的,還說什麼國際友人,簡直就是一羣流洋的蝗蟲!
那服務員卻說,“我們當時也要求了,但,但太太您的女兒是叫曾美麗小姐吧?她說今天吃的東西都歸你們付款,她的那些朋友們都不用……啊,曾小姐過來了,不信您可以問問您女兒。”
曾美麗哪裡知道那菜會那麼貴,她這幾日大手大腳地花消慣了,那錢當然都是尤物美婦及其丈夫給送的見面禮。哪裡會想到只是吃一頓飯,再貴也貴不到哪裡去,就隨口包攬了下來。
“媽,怎麼了?不就是兩道菜嘛,難道我們家連兩道菜都送不起了。再說了,剛纔左副廳長也在,還誇獎了萌萌,說她繼承了老一輩先烈們勤儉節約的傳統美德,把沒吃完的一些完全沒動過的菜,都打了包。”
當時那麼多人在場,一羣男生都幫着萌萌姑娘鼓掌呢!
曾美麗就是不甘心自己當冤大頭,也只有打腫臉充胖子了。天知道,萌萌姑娘這打包加外送的飯菜美食,已經抵得過窮學生們吃上十年的大學伙食了。當然,這前題是物價在十年裡沒有明顯增長的情況下。勤儉節約哦,衆人全在心裡笑翻了天。
看着女兒懵懂無知,大手大腳的模樣,於美蘿已經欲哭無淚了。曾美麗這種舍小利得大益的“吃虧”思想和作派,其實還是她自己教育出來的,怪得了誰!現在償到教育不完善的苦果了,只有認栽了啊!
尤物美婦見狀,也只能搖搖頭,“這年頭,打着名頭騙吃騙喝的窮洋鬼子越來越多了,大過年的,還是小心些爲妙。”
尤物美婦意有所指地給於美蘿上了一課,最後表示副廳長大人其實還是挺喜歡美麗的,稍後再有機會聚一聚,估計事情就成了,即時他們會再聯繫於美蘿。然後結了自己那份兒帳,夫婦倆就藉口送副廳大人回家,先離開了。
曾美麗完全不知母親苦衷,也藉口去送同學,先跑掉了。
於美蘿苦哈哈地東拼西湊,在一干經理服務員們越來越冷漠的眼光裡,差點兒就要被當下洗盤子,最後終於刷爆了家裡所有的信用卡,才把帳給結乾淨了。
離開海鮮大酒樓時,於美蘿回頭一看那宛如老虎口的霓虹大招牌,頓時一陣兒頭昏目眩,出了一背的冷汗。記得她在出門前找大師卜了一卦,大師說她此行忌虎,她就想吃海鮮不至於犯衝了吧,哪知道——哎哎哎,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哪!
於美蘿出了酒店,就想攥了女兒回去好好教訓一頓。
她剛出來,就被一片刺目的燈光給閃了眼,立即被女兒捉住了手臂,聽到那興奮得快爆點的嚷嚷,“媽,媽,你看,我告訴過你,他們真的是王子。那個叫亞尼的人其實是亞特帝國的皇太子亞德尼斯啊!你看,他的親衛隊全來了,之前他們可是微服私訪,跟咱們坐同一桌!天哪,媽咪,今天咱們可是跟兩位皇室貴族共餐,我爲什麼沒想到拍張照呢?天哪,我們真是太傻了!”
“皇室貴族?!真,真的?”
於美蘿再次傻眼兒。
只見原來酒店前寬敞的一片停車場,幾乎被皇太子的親衛隊給擁滿了,除此還有附近聞訊趕來的片警幫忙維持秩序。人圈兒外最激動的還是女客人,誇張的尖叫、哭泣的吶喊,此起彼伏,嘈雜一片,簡直讓人嘆爲難止,這陣仗比起世界巨星都不遑多讓。
可是皇太子、王子又怎麼樣,他們吃白食的行逕也是獨一無二的了。對於更現實幾分的於美蘿記住了剛纔被經理和服務員看白眼兒的不甘和屈辱,心中對萌萌一幫人已經恨上了心。之後曾美麗知道今晚母親遭的罪之後,也同仇敵愾。
“媽,這真不公平。爲什麼那個又醜又矮又挫的姚萌萌,總有那麼多有錢有勢的男人護着繞着寵着,太不公平!”
於美蘿陰沉沉地道,“美麗,別難過。再好的運氣也有用光的一天,真正混在道還得靠自己的實力。男人什麼的東西,是靠不太住的。”
曾美麗立即表示,“媽,你放心。女兒以後一定會把你今天受的恥辱都報復回來!”
於美蘿忽然一笑,“乖女兒,你的心意媽媽知道就夠了。這仇,咱就不用費太多心思了。等到姚萌萌回家,就知道什麼叫這個世界真殘酷了!呵呵呵……”
……
那時,萌萌已經被厲錦琛順利帶出了包圍圈,到路邊自己打的回酒店。
萌萌看着人羣裡的兩個高大的金髮碧眼帥哥,喃喃道,“奧倫好像很喜歡跟他哥哥作對呢?”
原來,剛纔外面本來沒那麼多人的,就是多幾輛親衛隊的車,頂多讓人好奇惻目一下。可是奧倫卻突然摘掉了亞德尼斯的墨鏡,耍寶兒惹來旁人的觀注,才造成了現在的水泄不通。
厲錦琛微微眯眼看了那方一下,淡聲道,“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咦?可是他們都姓亞特啊!”
“那隻代表,他們擁有帝國繼承權。”
“繼承權?什麼意思呢?”
“姓氏的最末有亞特這個國姓,不只亞特尼斯一家。奧倫的家族姓蘭達雅。而亞德尼斯的家族姓雷奧斯。”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
那就是兩個皇室家族的爭鬥了吧?!
與萌萌等人離開包圍圈兒的何班長等人,也在路邊打車,聽到厲錦琛的說明,也嘖嘖稱奇。男生們都很直接爽朗,紛紛質問萌萌是怎麼認識了王子殿下,萌萌隨口胡諂,說是在森林裡不小心坐斷了王子的胳膊,從此結下了一段孽緣,不提也罷,唉唉,不提也罷!
衆人只當她根本是在說笑話,因爲託鄧寶寶的介紹才知道,這姑娘的長輩竟然是金融鉅子,對於之前的一些誤會也釋然了。而萌萌雖然有大靠山,但是本性依然沒變,給衆人的印象比起曾美麗的爆發戶式形象可好太多了。遂紛紛又交換了一些電話號碼,約着上網吹牛多聯絡,便各自分道揚飆。
厲錦琛突然放棄打的,叫來了酒店的配車,卻沒有要司機開車。
上車後,他問了一句,“安全帶繫好了麼?”
萌萌“嗯”了一聲。
隨即,長手握住了排檔桿,前後一拉,剎車和油門同時被踩了下去,汽車引擎的轟鳴聲伴着前輪被剎住的摩擦聲,尖銳得刺耳。
萌萌還在瞄手裡的食物袋子,想着回去享受美味兒,有些奇怪身邊人的動作,轉頭一看時,剎車突然被放開,汽車如離弦的箭,轟地一聲衝了出去,慣性讓她重重地撞擊在椅背上,雖然有真皮做緩衝,還是嚇了她一大跳。汽車衝進了來往的車流中,在寬敞的八車道上,風馳電掣!
“啊,大,大叔,你,你……”
怎麼回事兒啊!萌萌完全沒料到,向來沉穩如磐石的厲大叔會突然來這出——飆車!
她只喊出一句未完,就只剩下接連不斷的驚叫聲了。
男人駕駛着酒店特別提供的豪華法拉利,雖然不是最新款的,不過型號也是極爲霸道的經典,火紅色的漆身在夜色中的馬路上奔馳而過,宛如一道紅色的流瑩劃過天際,簡直讓人驚豔得無法言喻,卻也讓路邊的行人們都驚出一身的冷汗,紛紛躲避。
剛開始,紅色法拉利還在順流而下,於車陣中輾轉疾馳,如電流般輕鬆越過一輛又一輛車,每每在闖紅燈時,於車陣中險峻突行,惹得周遭一片激烈的喇叭聲,叫罵聲,卻輕鬆丟下身後一片混亂,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能以兩百的時速在市林車陣中穿梭?!
這絕對不是《速度與激情》裡可以比擬的驚險場面,這是活生生髮生在萌萌姑娘身邊的事兒啊!
“啊啊,太快了,太快了,要,要……大叔……嗚嗚嗚……”
終於,在法拉利駛入了一條逆行車陣時,萌萌脆弱的小心肝再也承受不了,嚇哭了!
得,換誰坐上這種媲美死亡時速的汽車上,面對一輛輛正面撞上來的車輛,超級大卡車,沒被嚇破膽兒的那一定不是正常人類啊!
飛馳疾速中,萌萌感覺自己的面容都被慣性的力量給拉變了形,真是太快了,她剛纔瞄了一眼速度盤,指針已經進入了紅色地帶,且還在瘋狂提升中。
因爲,她身邊的司機貌似根本沒有看儀表盤,而是一直在踩油門,再踩油門兒,加速、加速,再加速!
“大叔,求你……”
她實在受不了這種每一秒似乎都與死亡擦身而過的恐懼,歪身去拉男人的衣角。不敢拉胳膊,怕稍有不甚影響他駕駛,兩人一起完蛋洗百白。
厲錦琛轉過頭時,依然是溫柔一笑,就彷彿他手上疾速轉動的方向盤和換檔桿兒完全不存在般,還伸手撫了撫萌萌已經嚇得蒼白的小臉,說,“乖,再一會兒,就好了!”
那聲音,依舊是又輕又柔,帶着濃濃的寵溺。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兒,卻沒有一絲亮光,陰沉幽黯彷彿正蓄積着一場可怕的爆風雨。隱隱的,透着一股死氣沉沉的墜落感覺。
萌萌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大概是看錯了,怎麼會有“死氣沉沉”的感覺,她告訴自己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想要再看清楚些,他已經轉過頭去。窗外一盞盞迅速閃過的霓虹燈,在他俊峭的側廓上打落一片片陰影。
發生了什麼讓他突然有此瘋狂之舉?到底之前發生了什麼呢?她開始極度後悔,自己不該打破兩人早計劃好的一切。也許,他就不會突然失控成這樣兒?她想他一定心裡也不好受,不然不會這樣子看着她都哭了,還剋制不了自己的瘋狂。要知道,他連別人罵她、侮辱她一句都捨不得的。
萌萌不得不閉上眼睛,努力回憶今晚從兩人見面開始,有哪些細節是她沒有注意,卻可能已經觸犯到他的禁忌?!有哪些呢……
法拉利呼嘯着穿過了一條長長的逆行車道,終於又回到了順行的車流中,一路衝出了城市,駛進了一片黑黝黝的山林,最後停在了一個突起的小山崖上,遠眺可見遠處一片城市燈火,夜色的寒霧如紗如練,輕輕籠罩在上空,那處看着彷彿一片海市蜃樓般。
萌萌只覺得,自己此時已經置身於虛幻美景中,身體都僵硬得動彈不得,卻能感覺到頸項間緩緩滑過的冷汗一汩汩地流下背脊,幾乎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旁邊的男人一聲不吭地下了車,嘀的一聲,就把車子鎖上了。
萌萌猛地回神,拍打車窗,在山風呼嘯的土坡上,卻幾乎什麼也聽不到。
厲錦琛從兜裡掏出了打火機和白色煙盒,煙盒上什麼標誌都沒有,他的手在抽出一支時,顫抖得有些厲害,他深吸了口氣,夾住了煙桿,然後開始一遍遍地打着火。山風實在太大,一月的瀘城,最冷。吐一口唾沫,很快就能結成冰了。
擦撞的火花在指尖跳躍,仿如惡魔誘惑人心的魅影,一下一下地撞擊着人心,終於火被點燃了,那小小的一朵隨時會涅滅在狂肆的風中,那麼脆弱,偏偏又那麼美豔迷人,讓人恨不能一口吞進肚。
白色的薄紙裡裹着黑黃相間的菸葉子,很快被火紅的焰色舔噬,蹂躪,融化……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將那恍惚中香甜的味道,整個兒灌入心肺深處。
他的手在拌。
大叔,大叔……嗚嗚嗚……
風聲裡,他似乎聽到女孩的哭聲,似乎又很遠很遠。
他的手抖得愈發厲害。
一支菸抽完,他又去摸第二支,手碰到了硬梆梆的車鎖,如果這時候打開了那道閘門,那個脆弱的小東西就會被這朵火花,徹底涅滅吧!不不不不不,絕對不行,不能!
他迅速掏出煙盒子,幾乎將之揉碎了般,取出一根又接着另一根點燃了,深濃的一吸,那濃烈刺鼻的香味兒竄進心肺時,迅速擴散成了一片迷濛的霧氣般,將他腦子裡的那個惡魔般肆虐的聲音給徹底壓了下去。
不不不,他必須控制住自己,不能在她面前發作,絕對不能。
他躬着腦袋,捂着口鼻用力咳嗽着,一隻煙又很快落了地,接着是第三支,第四支……整整一盒二十支,不足半個鐘頭就被他吸光了。
“大叔……”
萌萌在男人偶一回頭時,看到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睛,似乎泛着魔一般血紅的光,心中大駭。
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兒,爲什麼他把她關在車上,也不願意讓她靠近,只是讓她看着?不,不該是這樣的。他明明知道她這麼愛他,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難道……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幾次,他在外出差時突然聯絡不上的狀態,難道當前的情況跟現在是有關係的嗎?她相信他是愛自己的,也許他就是不想讓自己看到此時的他的模樣,才故意不聯繫她?!現在的模樣……
她覺得心裡很難受,很迷惘,很無力。
是不是這樣的情況已經不只一次,而這一次碰巧被她碰上,他纔不得不把她關在這裡,不讓她靠近的?
不,不是隻有這一次。那一次在黑暗豪包裡,他的反應也是那麼突然而毫無預警。然後,他們的關係突飛猛進。還有那次在窗邊地毯上,他差點兒佔有了自己後,似乎非常懊惱,甚至爲此他們分開了好一段時間。
她一直寬慰自己,她家大叔是與衆不同的,所以一些反應也不同於常人,那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她都說愛他了,他也忍得那麼辛苦,爲什麼就是不抱她呢?不是她不夠矜持,更不是他不值得她付出,她一直對於他堅持不碰自己的理由,存在着一絲疑慮。這絲疑慮是不是就跟現在似乎是失控的他,有關係呢?
這一刻,萌萌有些無法忍耐了,不想再等待他主動向她坦白了,她開始用力拍打着車窗,叫吼着,她想要衝出去,問問他,那個“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綁架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
似乎一直以來無法真正觸碰到彼此的靈魂,都是被那個“三年”的秘密。她以爲那根本不可能成爲影響他們關係的問題,但似乎從這一晚開始,一切開始變得不同了。
……
盒子裡的煙,終於沒有了。
身體裡沸騰的血液,終於冷卻。無法抵制的麻癢刺痛,似乎也終於消失了。
男人站在漆黑的山坡上,怔怔如一尊已經石化的雕像,眼晴裡一片漆黑,殊無一絲亮光。
車裡的叫喊聲突然加劇,他心中一疼,伸手進兜裡將車鎖解了。
車門終於開了,萌萌腳步踉蹌地跑出來,直直撲到了男人身後,將他緊緊抱住,哭着叫道,“錦琛,錦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別,別這個樣子,我好怕。”
她搖晃着他的身體,心裡那些積壓的秘密和疑問,在這一刻就像山洪爆發一樣折磨得她難受致極,又委屈不矣。
他沒有動。
她急得轉到他正面,攥住他胸口往下拉,想要夠到他,想要看清他的表情,看他的眼睛,可是他直挺挺地那樣站着,一動不動,不管她怎麼哭叫,也不願意爲她彎下腰身。
他那麼高,仔細算來高了她幾乎兩個頭,她在他面前真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上一代和下一代的距離。
“阿琛……”
她真的哭了。
如果說之前她是被嚇哭,現在的眼淚是真的傷心了。
即傷心,又無奈,更被他急得發了火。
“厲錦琛,你到底怎麼了,你在想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你告訴我啊?我可以認錯,我可以改正。你不要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厲錦琛……”
他突然彎下了身,捧起她淚溼的臉蛋,深深地吻了上去,他的動作溫柔,可是氣息卻急促得像要將她吞掉,整個兒輾壓進去,瞬間就把她的一切榨得乾乾得,她除了承受似乎就沒有了反擊的力量,完全折在了他的手中,那麼輕易。
她在幾近缺氧的狀態下,終於被他放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仍是像曾經一般用大衣將瑟瑟發抖的她裹進懷裡,抱回了車裡。他要放下她時,她抱住他的脖子不鬆手,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萌萌……”
“厲錦琛,你告訴我,你到底爲什麼突然要飆車?”
“我不好,剛纔多喝了兩杯。”
“你騙人!如果你沒騙我,那你看着我說。”
“萌萌……”
“厲錦琛,你是不是覺得我小,我就不需要知道一些事一些人?”
“你還小。”
他扳開她的手,爲她繫上了安全帶,將車門甩上,從另一邊上了車。
她不依不饒地追問,“厲錦琛,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件事。”抓住了他要發動車子的手,目光平而直地看着他黯淡冰冷的眼。
他不開口。
依然是這種諱莫如深,即不贊同,也不拒絕的態度。是不是不表態,就不會有傷害了?這是掩耳盜鈴,還是……根本就覺得並沒有重要到要用同樣的心去交換,只要寵着,疼着,縱着,滿足了物質需要,就可以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綁架之後那三年,你去了哪裡?爸和媽都只告訴我,你沒有讀初中,你……唔!”
嘴突然被他的大掌捂住,力量之大,整個下頜都彷彿要被他捏碎掉。
她的腦海裡突然閃出一幕,他拿拳頭狠狠擊碎了衛生間裡的瓷磚,碎裂一地的瓷渣,大大的拳頭上血色斑駁、白骨立現。
那黑暗無光的眼神,就像變了一個人,濃重的殺氣從那裡透露出來,教人莫名地恐懼。
“萌萌。”
他的聲音,依然輕柔,微微帶了一絲沙啞,像在壓抑着什麼。
他傾身湊近她,氣息緩緩噴灑在她的臉頰上,她驚恐地瞪大眼,急促地呼吸着,可是卻覺得肺部傳來陣陣刺痛,她嗅到他掌上傳來的濃重的菸草味兒,他靠近的衣衫上透出浸人的寒意。
“不要問。”
耳廓突然一陣劇痛,溼濡的感覺順着肌膚流下,被他咬破了。
“乖……”
口鼻都被死死封住了,他的聲音仍是那麼輕柔,卻連最後一絲空隙都給她堵死了。
他說,“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問這個問題。”
胸肺如針扎般的疼,可是她仍可恥地感覺到那溫熱的舌尖滑過耳廓舔吮去血珠的吸吮聲,一下下被蹂躪的耳洞裡,傳出麻癢癢的異恙感覺。她渾身開始顫抖,卻被他一隻大掌定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懂了麼?”
他輕輕地問着,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多情。
可是她卻感覺到了來自死亡的威脅,腦子裡忽然有一瞬間空白得什麼都沒有,遍體冰涼。
如果她不答應,他就要殺了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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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還是命中註定,擦槍走火後,世界變了。
“啊,你爲什麼在我創上?”
“藍藍,你看清楚,這裡是總理套房,準確說來是你在我的創上。”
“啊啊,你你你……你強……”
“藍藍,你看清楚,要驗傷的話,我的受創面積和數量更大更多……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