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上 小寶貝,我們真有緣
隔日
向東辰在醫院的病牀上醒來,睜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上亮着柔和的燈光。
保鏢聽到小護士的叫聲,立即湊上前,誠惶誠恐地詢問向東辰的身體情況以及遇襲經過,生恐這小主子出了半點兒差池,回頭他們大概只有跟大主子和女主子割頭謝罪的份兒了。還是小護士提醒了一句,病人剛醒需要些時間恢復清醒,才讓保鏢緩了一口氣。
待醫生又來做了番檢察,確認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之後,向東辰皺着眉頭,忍着脣角撕裂般的疼,勉強喝了幾碗粥,又默了半晌。急得保鏢們直在一旁抓耳搔腮,就差又叫來一堆精神科或啥啥科的醫生給小主子瞧瞧是不是落下什麼後遺症了。
“小主子……”
保鏢隊長几乎是顫着音兒問出聲時,向東辰終於開了口,“你們把那條黑巷子前後街道的所有攝像資料拿到手了沒?有沒發現偷襲我的人,查到那人身份了嗎?”
基於半大男子漢的尊嚴,說成偷襲比起襲擊要那麼有面子些。不然,堂堂西南三省第一龍頭老大的幺子就那麼遭人黑打得完全沒有一絲還擊之力不提,還昏死了一天一夜,說出去可是超沒面子的了。
保鏢隊長非常職業地回道,“小主子,我們在找到你的當時就去調了附近所有的攝像頭。”說到這裡,保鏢隊長臉上出現一抹古怪神色,道,“前後相鄰街道總共十八個攝像頭,咳,有八個是裝飾品,根本沒有聯上公安系統。而剩下十個裡面四個斷網存儲數據有限……”
也難怪保鏢隊長會面露苦色了,實在是在西南第一大城市碧城待得久了,被各種高精尖的基礎公共設施包圍習慣後,到了這小破城兒真是有種鑽木取火的鬱悶無奈啊。
“那六個呢?”向東辰急問。
“最後六個聯繫上了當地公安局的監控系統,調出的數據我們已經排察過一次,沒有發現任何足以使您受如此重傷的人物。”
要知道,向東辰從小就和黑天等幾個異性兄弟姐妹們,一起接受家族內自己父親大人,以及幾位叔叔的不同技能的訓練。不說水平有多麼頂尖,也不會被人打得連一絲還擊之力都沒有,就給昏死個一天一夜的糟糕狀態。
聽到保鏢的這個調查結果,向東辰眉頭擰得更緊。
“把我的電話拿來。”
保鏢從牀頭櫃裡取出手機,遞上前時,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小主子,早上大主子來過電話打您,女主子也希望您能儘快回去。”
向東辰接過電話,冷冷地掃了保鏢隊長一眼,哼道,“你瞧我這樣兒能回去嗎?你們不怕被我爸削掉一層皮,我還怕我媽的眼淚攻勢呢!”
保鏢隊長的脊椎骨都快打五折了,連忙表示大主子和女主子的問題已經被搪塞過去。
向東辰又哼了一聲,直接拔通了萌萌的電話,在響了兩聲之後,就被接通了。
“向東辰。”
沒想到,那頭竟然還是厲錦琛接的電話,聲音清淡得讓人莫名地就生出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向東辰聞聲,一聲低吼,“厲錦琛,你好樣兒的!別以爲那巷子太黑我就沒看清,打我的是你,對不對?你別想否認。”
厲錦琛聲音更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厲錦琛,你不承認!好你的王八¥?%¥—*¥?¥%……”向東辰一怒,瞬間吐出一堆三字金都不帶喘氣兒的,那要是萌萌姑娘在此,估計會爲此刻狡舌如簧的向大班長報以爆突眼兒的注目禮。
可惜罵了半天,厲錦琛只淡淡地扔來一句,“沒事,我掛了。”
面對這般的油鹽不進,向東辰真是忍無可忍了,重重一磨牙,低吼道,“讓姚萌萌來接電話!”
心頭十分不爽地想着,不是說是未婚夫妻嗎?爲嘛這老傢伙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住進了姚家新宅。按涪城本地人的民情風俗,應該還沒有開放到讓一個纔剛成年的小姑娘就跟一個老男人同住一個屋檐下那麼POEN吧?!
可憐腹誹半晌,他得到的還是,“萌萌沒空。”
“你憑什……”
咔嚓一聲,電話直接掛斷了,比起前幾次還能說上兩句,這一次厲錦琛完全沒給向東辰一絲機會了。
聽着“嘟嘟嘟”的響聲,向東辰差點兒把自己手機甩了,回頭看到保鏢隊長一臉擔憂想勸的模樣,心頭一橫,就把手上的針管拔掉了,大吼着,“我要出院!”
媽的!他都住院了,想正好趁這個機會演出苦肉計,把那隻笨蛋小熊貓給唬過來,趁機揭露那個老男人的真面目。那老男人竟然又先行一招,把他的如意算盤給打了。這教他如何肯罷休,非要踢上館去,一泄心頭怒火不可。
於是,向東辰在保鏢們可憐的求勸聲中,衝到了萌萌家。一副兇悍相兒,差點兒讓小區保安報警抓人。沒想到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還多虧熟悉姚媽媽的鄰居才知,姚家一早就出門走親戚竄門子拜年去了。
向東辰又想衝去萌萌的親戚家,可憐走了一半路就被兩輛黑車給攔住了。沒想到向東辰的父親大人已經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兒子被人黑打以及任性出院,不聽醫囑和保鏢規勸跑去人家家中踢門的糗事兒,在妻子擔憂的淚眼中,一怒之下派人把兒子抓回了碧城。
……
話說在向東辰給萌萌打電話的時候,萌萌剛剛換好衣服走出自己的臥房,就看到厲錦琛接着電話從書房裡出來。
姚家父母當然不會讓還是孩子般的女兒跟厲錦琛同住一間屋,雖然兩人已經是法律的夫妻了。當然,這裡還有萌萌自己的一些彆扭的心態,和餘怒未歇。
“大叔……”
小姑娘見到厲錦琛時,仍有些不自覺的陌離感,喚得怯怯生生,不若曾經那般親暱熟稔。
厲錦琛的目光不由一閃,瞬間就掛斷了電話。
兩人遙遙相望,半晌,竟然無言以對。
當厲錦琛終於想到什麼,要開口時,姚爸爸剛好從主臥裡出來,一邊拉着衣領,一邊看到女兒女婿喚了兩聲,而剛好從廚房裡端早餐出來的姚媽媽也朝他們打探了一睛,吆喝着吃早點了。
那獨屬於二人的凝視氣息被截斷,兩人同時默默地落坐在彼此身側,卻彷彿已經隔了很遠的距離,難於跨越那道無形的樊籬。
姚家夫婦雖然並不清楚兩孩子在帝都的具體相處模式,但也感覺到了這氣氛的不對勁兒。但清官難斷家務事,除了儘量和諧氣氛。
這日,姚家按往常的貫例,其實該待在家中休息,或者自己一家出門遊玩,隔日纔會去拜見長輩。考慮到今年的特殊情況,做了些更改,決定提前拜訪外婆。
開車時,毫無意外地,厲錦琛看到了自己車上畫的數只大小烏龜,那畫是叫一個惟妙惟肖,題詞更是充滿了冷潮熱諷之意。教萌萌看得一聲低呼,引來父母。
姚爸姚媽都是一額黑線,爲自家小區的保安措施捏了把冷汗,紛紛表示一定要立即投訴到物管辦公室討個說法,爲厲錦琛討一筆賠償費。姚媽還打了打丈夫的手,姚爸立即道,“阿琛,要不你們坐咱們的車,這車子……”
厲錦琛斂去一臉的陰沉,展眉一笑,道,“無妨,車險公司會來處理。我們先走吧,別耽擱了跟外婆的約會時間,讓老人家等不太好。”於是撫過萌萌的小臉,低頭戲謔一笑,拉着人兒上車了。
萌萌不禁嘀咕着,“這誰家的孩子啊,真是沒教養。今年可是羊年,畫個可愛溫順的羊咩咩多好!”
這話立即就被姚爸爸給斥了。
厲錦琛擔着掌心裡的小手,輕輕地笑出聲,斜首睨一眼被父親說得直翹小嘴的姑娘,溫聲道,“那就不讓保險公司上漆了,回頭萌萌你去一施長才,畫只喜洋洋,如何?”
萌萌可被這話給羞得擡不起小臉了,耳朵尖尖都燒了起來,才發現厲錦琛一直握着她的手,在掌裡揉來揉去,就好像……以前她常愛玩他的大手一樣,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捏揉着,緩慢有力,溫暖厚實的感覺,實在教人身心發顫,一陣電流彷彿從頭通到腳。
可偏偏那個不動聲色,就把人家調弄得渾身發熱的男人,還能道貌岸然地跟父母閒侃大山,句句珠璣。趁着車輛轉行時,他突然傾身咬了她的小耳朵,低沉渾厚的聲音,透過熱呼呼的耳肉肉,直墜進她顫抖的心中。
“萌萌一點都不想念小烏龜麼?”
天哪!
萌萌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炸響,彷彿除夕夜裡漫天的煙花都在腦子裡炸開了。小嘴張大,半天沒吐出一個字,只能傻傻地看着男人脣角微傾,俊眉柔眼,把她電了個七葷八素,小嘴小臉上被偷了好幾個吻,根本招架不住男人瞬間魅力大開的狀態,徹底臣服了。
在接下來的這一日裡,萌萌雖仍想拉開點兩人的距離,仍不想太快原諒,可是架不住厲錦琛時不時展現的柔情密意,直教那刻骨的情髓透了骨,滲了心,一整日都有些神思恍惚。
到了老太太家中,才發現早有人到了。還有些冤家路窄的感覺,來的人正是二姨一家。曾帥一眼看到走進來的萌萌和厲錦琛,蹭地一下就從小沙發上竄了起來,一不小心把面前的老式火碳盆子給踢得,被濺出的火花星子燙到昂貴的西裝褲,驚得一屋子大呼小叫。
萌萌在心中暗爽了一把,卻沒忘立即把手從厲錦琛掌中抽了出來。
厲錦琛的目光淡淡掃過小胖子的失態後,回頭看了眼了身旁的小姑娘,目光有點暗。
萌萌也直接略過了,忙上前給外婆行大禮拜年,討了個紅包,就樂得見牙不見眼了。
她剛起身,旁邊的小胖子曾帥就忍不住哼笑着調侃道,“萌萌,我聽大姨說,你在帝都上學時,還勤功儉學到大公司裡實習了,應該有賺到些實習費什麼的,算是有產階級了吧?還好意思跟外婆要壓歲錢!該輪到你孝敬外婆,給外婆發壓歲錢了吧?”
一聽這話,姚家父女同時看向了低下頭裝咳嗽的姚媽媽。大概父女兩都同時在嘆息,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家財不可外顯,姚媽媽這一高興起來就有些得意忘形,把自家的好事糗事兒都抖落了出去。
“說的沒錯。萌萌的確有給外婆準備了一份特別的新年禮物。”
厲錦琛非常適宜地接過了招兒,侃侃笑談起萌萌在“大公司”實習的“辛苦”及“不易”,以及受到上至領導下到同事的一致好評,言語中盡是溢美之辭,聽得老太太連連點頭稱讚,而二姨一家心中真是百味雜陳,曾帥的一張小圓臉更是皺成了包褶子。
整個小小的套一式的小屋子裡,久久地迴盪着男人溫厚、低醇,充滿懾人魅力的聲音,當他講完時,屋內久久地一片平靜,衆人都不由得被他那生動形象、幽默詼諧的語言能力給攝服了。那是當然,厲錦琛一年之中要參加多少場商業論壇、國際經貿會議,要開多少場跨國跨地區的高管會,同時更深得外交官父親及家族遺傳,應付眼前這一羣平頭小老百姓的水準,那是綽綽有餘的。可以不客氣的說,曾帥擱到向東辰面前還能嗷兩嗓子,而到了厲錦琛這樣的大人物面前,已經被其散發出的強大氣場給震得連口都打不開了。
最後,厲錦琛從兜裡掏出一個一掌長的錦盒,金銀鑲邊,團花敏簇,還未打開,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味兒,頓時讓一直半眯縫着眼兒、宛如一尊佛相般的老太太也瞪大了眼睛。
“這是檀……”
“外婆您真有眼光,這盒子的確是拿老香檀木做骨,以十二漆雕花鑲金而成。”
老太太直覺得太貴重,不敢伸手接,可是厲錦琛恭敬地遞到她面前,她不接也不行了。當盒子一過手,厲錦琛提醒了一句“小心,有點沉”,老太太的手就立即朝下一晃,她立即十指明明抓住才穩穩地放回了自己膝上。
旁人就是瞧着,都能感覺到這器物不同尋常的份量。傳說中真正的紫檀木一年才得毫釐,比黃金還珍貴百倍,也比黃金更沉上許多,要是能擁有那麼一小截兒,都能成爲百萬元富了。
在衆人好奇焦急地催促聲中,老太太一點點打開了盒子,更濃郁的香氣飄蕩而出,在小小的火碳盆熱氣的烘烤下似乎一下子盈滿整個房間,衆全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包括萌萌姑娘也好奇地探長了脖子,心裡嘀咕着:哦哦哦,自己到底給外婆準備了怎樣“驚奇”的禮物啊,怎麼大叔也不早點吱會自己一聲兒!
盒子打開,鋪墊着一片正紅的絲錦,上面靜靜地躺着一串白玉菩提子,每一個都圓潤飽滿,色澤盈膩自然,鏈頭飾以藍田脂玉小珠子,執於老人手中,以食指和拇指輕輕捻過菩提子,珠璣叩響,彷彿梵音在耳,說不出的端莊,安詳,沉靜自在。
話說老人從年輕守寡至今,理佛已有三十多年,這期間自然不乏小輩贈予各種佛家器物,其中也有十分喜愛常常把玩的,自然也對這些器物的貴賤高低有些見識了。乾枯的老手撫了撫珠串兒,就立即縮了回去,將盒子蓋好了要遞還回去。
“不行不行,這東西太貴重,咱們半截身子都埋進土裡的人了,哪能拿這種東西啊!老太婆受不起,受不了,收回去,快收回去。”
雖然老太太不知這串子價格幾何,但也知道定然不是自己這樣的平頭小百姓用得起的,就跟大女兒和二女兒推攘起來,兩個女婿也出言相勸,讓老太太收下孫兒們的一片孝心。
萌萌好奇地湊到厲錦琛身邊,問,“這個,很貴嗎?”
厲錦琛宛爾一笑,難得姑娘會主動靠近自己了,聲音更溫柔,“沒有你貴。”
萌萌剛剛纔消火的小臉,立即又燒得一片緋紅如霞。厲錦琛看着姑娘圓潤可愛的小臉,伸手輕輕勾去她鬢邊一縷青絲,捋到耳後。
兩人這小小的親暱動作,落在了老太太眼中,老太太不禁問起兩人的關係來。因爲剛纔進門時,姚爸爸只介紹了厲錦琛是故友之子,前來小城感受春節氣氛。但現在看這帥氣男子和長孫女的互動,就好奇起來。
姚媽媽在大妹的示意下,就把那盒子收進了母親的箱子裡,這禮物終是收下了。同時,也不知不覺中,惹紅了某些人的心眼兒。
姚爸爸也早就想到老人可能會發現什麼,準備好了說辭,“這是我以前在部隊裡的老戰友的獨子。我託老戰友幫忙照顧着點兒萌萌,剛到帝都時,丫頭就是住的他家。阿琛大萌萌近十歲,把萌萌當妹妹一樣照顧着。這都處了半年多時間,兩人感情自是不錯的。剛好阿琛在我們這裡也有些公務要處理,我就邀請他來我家住,順便答謝一下他幫忙照顧我們家萌萌。”
這番人情義理說得頭頭是道,曖昧是有,但也不便於讓旁人挑明地說些什麼五四三。衆人聽罷,都連聲讚歎,一邊羨慕姚爸爸還有那樣的帝都關係,一邊又豔慕萌萌竟然能認到這麼俊帥有氣質的大哥哥,得其照顧。剛纔那個香檀木的禮物,其中意謂只要稍稍明白點兒的人一想,就知道其中含意了。
只可惜姚爸爸已經這樣介紹,二姨一家也不好再碎嘴什麼。
倒是一頓午餐後,曾帥偷空蹭到落單的萌萌身邊,不無嘲諷地說,“姚萌萌,你跟那個老男人有關係的吧?這年頭,男人都喜歡又鮮又嫩的小鮮肉。但凡是有錢有勢,還有點兒貌的,喏喏,像之前炒鬧得沸沸揚揚的南島上那個有錢人家的公子,迷X的女人裡還有未成年小嫩模。”
曾帥的上下晃盪的眼神兒,一下子變得溜裡溜氣,難看至極。萌萌罵了句“無聊”,轉身就想走,又被曾帥不服氣地擋住了。
“姚萌萌,你別誤會啊!咱好歹還是有血緣的姐弟,又不會害你。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小心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謝謝你的好心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萌萌癟着嘴迴應,面上還得裝裝人情。
可是曾帥似乎並沒打算立即放過她,又湊近了問,“我說,是不是因爲你爸說的那個帝都的戰友,你憑那關係上了帝都大學的?而不是……嘿嘿,哥兒就是瞧着那個老男人對你可親暱得很,要是真合適就考慮看看唄,那可是個貨真價實的高富帥啊!你們女生不都喜歡這種……”
那省略號兒,那彈動的曖昧小粗眉,那閃爍着YD之光的小眼神兒,無一不在暗示着,她根本就是個靠某種見不得光的特殊關係,才混到今天這般舒服的境地。
萌萌很想一腳踢掉面前這隻滿腦子都是齷齪思想的小豬頭,可是擡眼就看到長輩們過來了,只得一把將人攘了開,轉身走人。
曾帥就像塊牛皮糖似地粘上來,“哎哎,哥開幾句玩笑就生氣了啊?!你們女生要不要這麼小氣的啊!我說,你這身牌,還有那手機,應該都是那男人送的吧?大姨夫向來可節約得很,哪捨得送你那種奢侈品?!再說,他都下崗了,還能開新車?你不知道,現在養個車,一月至少也要個千而八百的!”
萌萌有些忍無可忍,回頭抓着曾帥的胸口,沉聲低嗚,“曾小帥,你要敢在我爸面前嘀咕這些有的沒的,別怪我就利用……”她突然頓住,換口道,“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嘿,你還能把哥怎麼個不客氣法兒了,你倒是……呃!”
曾帥故意耍起了無賴,不過話到一半,就被厲錦琛的一個陰沉的眼神截斷掉。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心裡犯着嘀咕,媽的,真有點兒邪門兒!這小白臉男人,有什麼好怕的。但到了長輩們面前,曾帥也不敢再那麼放肆。
飯後,衆人又坐了一坐,由於老人有午睡的習慣,便也紛紛告辭,結束了這一日的探訪。
離開時,二姨阮敏極想跟大姐阮靈芝一起行動,就一勁地拉着大姐東拉西扯個不停,趁機想套些有利消息。
萌萌見狀,可一點兒不想跟二姨家的人同行。厲錦琛看出姑娘的煩惱,就提出要姑娘陪自己逛街,買兩身衣服,因爲之前來涪城來得急,沒有準備多少衣物。這樣明顯的約會式意見,讓長輩們的眼神都變了幾變。
萌萌也顧不得曾帥一臉的賤相兒,就拉着厲錦琛離開了。
其實,不是她敵不過曾帥的嘲諷和譏笑,只是仔細想一想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改變,前因後果,曾帥說的也不算全錯。
因爲她現在擁有的一切,衣服,包包,手機,電腦,鞋子……甚至內衣,他給她新置的衣帽間裡,光是適應四季變化、搭配各種場合各種衣飾的內衣,都裝了滿滿一櫃子。還有新家,房子,車子,以及國內最好大學的就讀名額……等等等等,都是他給她的。
而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能給予他的一切,在他眼裡是不是等值的交換。在旁人眼裡肯定不是等值的,至少在大多數人眼裡都不是等值的,而在自己父母心中更是覺得低人一等似的,在使用那些恩惠,或者難聽點叫交換價值時,總是心虛不好意思。
畢竟,這些東西如果說是婚姻關係的聘禮的話,按尋常人來看,都顯得太過貴重。如此不平等的情況下,似乎很多很多事情的決定權都捏在了他的手上。
他可以漂洋過海,來到她身邊;他可以飛越大陸,走到她面前;他也可以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彩虹,卻留給她無法跨越的鴻溝,無法添滿的思念;更可以,若有那麼一天,他不要她了,推開她,讓她離開,她除了聽從他的命令,能用自己的力量挽回一切嗎?
她看着他溫醇迷人的笑容,聽着他動人心扉的話語,感受他給她的所有疼惜寵溺,她心裡卻一點兒底都沒有。
沒有!
一股深重的寒意突然竄上背脊,萌萌不自覺地一抖,擡頭卻對上厲錦琛有些擔憂的眼子。
他問她,“萌萌,你在想什麼?”
她搖頭,“沒,哦不,我在想帶你去哪裡買衣服比較適合你的……”
他宛爾一笑,把她的手勾進自己的臂彎,“小傻瓜!”
她立即明白,他剛纔是在幫自己解圍隨便說說而矣,她竟然信以爲真。
“那我們……”
“今天太陽很好。”
大叔心情也很好,和小姑娘手牽手,散散步,正是好時光。
他拉着她,朝前方人潮涌動的大街走去。她卻不自覺地朝四下張望,心中隱隱地不安,剛纔似乎又突生出那種暗中被人窺視的……錯覺嗎?!
雖說是隨意走走,在發現新建的奢侈品商場時,萌萌興沖沖地拉着厲錦琛進去一探究竟,就發出了春夏新裝。不知是不是染上了衛絲疑的毒,從拿起第一件男士襯衫開始,萌萌就忍不住想要親手打扮自己的男人。託衛絲穎不定時的言傳身教,還免費提供了爆多的經典流行雜誌讓萌萌訓練品味和眼力,時間尚短了些,卻絲毫不妨礙姑娘的即興發揮。
“大叔,這件,還有這件,拜託啦!試試看,一定很棒。”
厲錦琛看着女孩手上一堆自己從來沒穿過的顏色,眉毛輕挑,“你確定,要我試這些?”
姑娘十分認真地點點頭,“確定!”
大眼眨動着十足的好奇,一看就知道有些不懷好意了。
厲錦琛本就疼孩子,當然不忍打破當前這樣“友好親暱”的氣氛,遂輕輕一嘆,拿過衣服,走進了換衣間。
萌萌高興地繼續挑選衣飾,在一堆高高低低、層層疊疊的衣帽架中穿梭,忙得不亦樂乎。不知不覺,本來在旁邊幫忙拿主義的服務員離開了身邊,去招呼新到的客人。這奢侈品店剛開不久,向來客人非常少,買賣之間也都是非常隨意,不若尋常商場客往迎來的熱鬧。匿大的專櫃間,一下子就剩下萌萌一人。
她埋身於一排長長的黑色大衣前,想到那充滿異恙香水味的大衣,給男人換一身行頭的衝動更強烈,打定主義一定要給厲錦琛買上兩套新衣服。
她完全沒有注意側後方突然冒出一個黑影,厚重的精緻地毯消去了那人的腳步聲,他欺到女孩背後不過幾釐米的距離,壯碩的身形幾乎將女孩嬌小的身子守全掩盡,當女孩終於選到厲錦琛的衣碼直起身時,正好撞上了男人胸口。
“啊唔唔……唔……”
她驚得轉身要叫,口鼻立即被一隻粗糙的大手牢牢捂實了,身子被一隻鐵臂扣緊,直接託進了一片黯沉的小屋子,入目之處全是打掃用的工具,顯然那是一間雜物房,空氣中飄動着消毒水的難聞氣息,她卻感覺腦子一陣昏眩,像被注射了什麼東西,力氣盡失。
震驚慌亂之間,她再一次聽到了那個惡魔般粗啞的聲音,舔着她的耳肉,說,“小寶貝,我們真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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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記得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一條國外的統計數據,說除了自家屋子裡,最刺激的偷情之地就有汽車上,辦公室,公共衛生間,飛機衛生間,還有就是大型商場的換衣間。咳,在人潮涌動的公共環境,大家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