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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齡帶着巡捕房的人走了之後,蕭震雷上樓給王亞喬打了一個電話,讓王亞喬派人調查金九齡的詳細情況,他認爲如果能夠把金九齡變成自己在公共租界巡捕房的內線那就再好不過了,以金九齡的職務基本上清楚巡捕房的所有動作,只要有這人在公共租界巡捕房隨時給自己通風報信,那麼他就不懼公共租界可能針對他的所有動作,即便巡捕房暗中組織人手對他採取突然行動,只要金九齡及時地傳出消息,他就有足夠的時間應對。
點燃一支香菸,蕭震雷走到窗前站定默默地抽着煙,他已經感覺到由於前兩次的大行動,不論是清廷還是法租界都開始懷疑他的振華公司了,只要有行動,就不可能完全消除痕跡,清廷的密探和法租界的巡捕也都不是吃乾飯的,自然會順着這些痕跡追查,只得慶幸的是現在清廷和法租界都沒有證據,否則的話清廷早就對他的振華公司採取措施了,法租界也早就會向公共租界工部巡捕房發出協調查蕭震雷的通告。
前兩次行動都是大動作,當然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所以作案的人數很多,清廷方面和法〗租界巡捕房也不敢肯定是蕭震雷指使的,他們只是懷疑此事與振華公司脫不了干係,他們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如果貿然動手,蕭震雷大可以一推二六五。或者乾脆找個替死鬼,如此一來。對於他們來說,就等於打草驚蛇了,蕭震雷以後肯定會更加小心,或者乾脆蟄伏不動,那麼他們再想抓住他的把柄就更加的困難,既然如此,索性暫時暗中繼續調查,等到拿到十拿九穩的證據再動手不遲,這是清廷和法租界巡捕房的打算。他們已經秘密聯合在一起,雙方都派出得力干將調查碼頭爆炸案和劫法場案以及在法租界當街槍殺巡捕案。
今天在公館斜對面發現了法租界的巡捕蹲點,這讓蕭震雷感覺到有一股風雨欲來的趨勢,看來清廷和法租界方面可能已經查到了蛛絲馬跡,否則在劫法場案過後,清廷布置在對面的密探怎麼沒有撤走?
王亞喬已經派人滲透到了公共租界巡捕房,只是普通巡捕,但是想要調查金九齡的情況還是很容易的,金九齡在公共租界巡捕房的名聲不小。只要稍加打聽就很容易得到相關的消息。
下午王亞喬就打電話過來了,蕭震雷接到電話後就聽王亞喬在電話中說:“金九齡雖然是華人探長,可是薪水不高,華人巡捕和探長的薪水比西洋巡捕的薪水低得多。再加上公共租界工部局對巡捕房的監察比較嚴格,特別對華人巡捕的監管力度更大,因此金九齡很少有其他的收入。他在公共租界買不起比較好的房子,只能在北區一帶租了一間公寓住着。而且他前幾年還把他老孃接了過來,據說他老孃最近一段時間生病了。一直在吃藥,據說他很孝順,雖然每天下工之後都出去花天酒地,可從來沒有在外過夜的習慣,每天都回去陪他老孃說話,在生活上也是專門請了一個傭人照顧他老孃”。
蕭震雷抽着煙聽着王亞喬說着金九齡的情況,他發現要讓金九齡就範還是有很大可能的,思考一了幾秒鐘之後,他對着話筒道:“我想把金九齡發展成我們再公共租界巡捕房高層的內線,如此一來,我們得到消息的速度就快很多,你認爲怎麼樣?”
“按照金九齡的情況,把他發展成我們的內線應該不難,如果你已經決定了的話,我馬上就開始着手進行!”
蕭震雷立即道:“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事情做成了之後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
“明白!”
縣城內一家院子。
當蕭震雷藉着租界巡捕房的手殺死了兩個監視蕭公館的清廷暗探,這觸動了鄂那海的神經,當鄂那海聽了手下密探丙一的報告後勃然大怒:“什麼?蕭震雷竟然讓公共租界巡捕房派人來打死了丙三和丙九?”
手下暗探丙一點頭道:“是的,大人,當時我正要去那邊聽取他們的報告,卻沒想到碰到了租界巡捕房的大隊人馬,後來我就看見他們擡着兩具屍體下來,我故意靠近了去看,確實是丙三和丙九,後來在附近打聽才知道,巡捕房的人將他們堵在了房間裡,雙方發生了交火,對方也被打死了一個印籍巡捕,我推測應該是蕭震雷發現了自己被監視了,因此纔打電話給巡捕房,而且我還看見法租界的任文幀探長和他的兩個手下探目也被帶走!”
“可恨,可恨,姓蕭的竟然這麼陰險,居然想到借公共租界巡捕房的手來殺我的人!”鄂那海此時滿臉獰崢,咬牙切齒道:“好,姓蕭的,本官雖然沒有掌握你的證據,但本官要整死你也是易如反掌,既然你借巡捕房的手殺我的人,那麼本官也不跟你講什麼規矩了!來人,去通知姚石清,讓他集合人馬跟本官前往寶山捉拿蕭震雷,搗毀振華公司這個亂黨窩點!”
“等等!”丙一阻止剛進來的傳令兵,對鄂那海道:“大人,卑職以爲這樣不妥,我們暫時還不知道蕭震雷是否在振華公司,如果他不在,我們去了固然可以搗毀振華公司這個亂黨窩點,可蕭震雷得到消息之後必定會逃匿,跑了他,我們這段時間所做的都等於白做了,而且姚石清的第三巡防營可是隸屬於道臺府,沒有調令就擅自出防區進入寶山,這可是要殺頭的,姚石清可不是傻瓜。他沒那麼大的膽子擅自調動軍隊去別的防區,再說。大人您要去寶山抓捕革命亂黨怎麼也得先給寶山縣令打個招呼,我們完全可以藉助寶山縣衙的力量。我相信只要您過去了,寶山縣令不會不配合您的,量他一個小小的縣令也不敢違逆您的意思!”
鄂那海想了想丙一的話也不無道理,剛纔下令讓姚石清集合人馬去寶山振華公司抓捕蕭震雷搗毀振華公司的命令還是太草率了一點。
“嗯,你說的有點道理,那就不動用姚石清的第三巡防營,咱們現在就去寶山縣衙會會那葛縣令,你去挑二十個人,把馬準備好。不要告訴姚石清我們去了哪裡,這個姚石清儘管暫時被我收服帖了,可本性難移,保不準他有沒有可能把我們的行蹤泄露出去”。
丙一聞言立即甩了甩袖子,單手撐地、單膝下跪答應:“喳!”
鄂那海帶着二十幾個火槍兵騎馬繞過租界很快趕到了寶山境內,而他還專門繞道去振華公司附近觀察了一番,之後才帶着手下去了寶山縣城面見葛縣令。
在縣衙門口,鄂那海勒馬停下,剛從戰馬上跳下來就見縣衙門口一個站崗的兵丁跑過來下跪道:“參見大人。不知道大人?”
鄂那海沒有說話,丙一就大喝:“少廢話,馬上告訴你們縣令,就說從京城來的鄂那海大人來了。讓他趕緊出來迎接!”
“是,大人,小的馬上去通報。請大人們稍等!”那兵丁說完起身一溜煙跑進了縣衙內。
卻說葛縣令正在縣衙內後花園躺在樹蔭下納涼,一邊喝着冰鎮涼茶。一邊聽着姨太太唱的小曲,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正聽得高興處。一個兵丁跑進來下跪道:“大人,縣衙外來二十個火槍兵,領頭的是一個大官,自稱是從京城來的鄂那海大人,讓您趕緊去縣衙外迎接!”
“鄂那海大人?”葛縣令原本很不高興,這傢伙打擾他納涼聽曲了,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瞬間想起前幾日去松江府拜見知府大人的時候聽知府提起過說是從南京下來追查革命黨和軍火失蹤案的官員到了,名字叫鄂那海,聽說還是從京城下來的。
想到這裡,葛縣令坐不住了,立即對站在旁邊的侍女喊:“快把本官的官服官鞋玉帶和官帽都拿過來,另外通知在縣衙辦公的官吏全部到內堂集合”。
“是,大人!”
葛縣令收拾一番,讓侍女給自己穿戴整齊,連忙帶着在縣衙內辦公的一干官吏走出縣衙大門迎接。
“寶山縣令葛士宏率本縣大小官吏參見鄂那海大人,大人一路車馬勞頓,請大人如縣衙內休息!”
鄂那海揹着後走到跪在地上的葛縣令面前親自扶起葛縣令笑道:“葛縣令請起,本官來得匆忙,給你們地方上添麻煩了!”
鄂那海雖然爲官陰狠毒辣,處置革命黨更是從來不手軟,但他也是會籠絡人心的,特別從京城下來之後,想要辦成事情沒有地方官的配合是不行的,他很清楚這一點。
葛士宏急忙道:“大人說哪裡話來,您能來寶山是卑職等莫大的榮幸,大人請!”
“嗯,好!”鄂那海點點頭,,滿意地率先走上臺階,後面的二十個揹着步槍的士兵自然有其他的官吏招呼,自不必他操心。
走到縣大堂之後,鄂那海看見除了葛縣令之外,其他縣衙的大小官吏竟然都跟着走了進來,想必是想跟葛縣令一起招待他。
鄂那海來見葛士宏是要抓蕭震雷、搗毀振華公司的,此事在沒有發動之前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對葛士宏道:“葛縣令,不知道本縣綠營是誰在主事?”
綠營是清朝常備軍之一,清朝在統一全國過程中將收編的明軍及其它漢兵,參照明軍舊制,以營爲基本單位進行組建,以綠旗爲標誌,稱爲綠營,又稱綠旗兵。全國綠營兵額總數時有增減,在咸豐以前大約六十萬左右,較之八旗兵多三四倍。清朝中期以前,綠營尚稱精銳。但以後承平日久,營務廢弛,日趨腐敗。自嘉慶初年鎮壓川楚白蓮教起義時即已不能得力,至咸豐間鎮壓太平軍時,更屢戰屢敗。於是自同治至光緒年間歷經裁汰,有的逐漸被改編爲巡防營,失去了常備軍的作用,綠營之制僅存空名而已,少數地區或州縣還來不及改編,但人數已經很少,少則幾十人,多則上百人。
葛縣令聽鄂那海問起綠營的事情,立即道:“在綠營主事的是千總童鐵山!童千總,童千總呢?”
只見一個身穿魁梧的大胖子像滾球一樣滾了過來,下拜:“童鐵山參見兩位大人!”
鄂那海看着童鐵山那身形不由皺了皺眉頭,但很快恢復了平靜,點點頭道:“童大人請起!”
言罷,他又對葛士宏道:“葛縣令,本官有些事情想跟你與童千總兩人說說,其他人就各自忙去,不必在這裡陪着本官了,免得耽誤你們正常的公事!”
“是,大人!”葛縣令自是無所謂,他答應一聲,有對其他官吏道:“都聽見鄂大人的話了?童千總留下,其他人都各歸各位!”
其他官吏聞言頓時向鄂那海拜了拜,隨後各自散去。
等衆人離去,三人在內堂坐下,鄂那海自然坐在了上首,葛士宏和童鐵山分坐在下首左右兩側,茶水很快被侍女送來了。
鄂那海端着茶杯一邊喝茶一邊詢問了縣衙內和寶山縣內的一些情況,葛縣令都一一做了公式化的回答。
鄂那海也不管他回答得如何,他的目的很明確,剛纔這一陣閒談只是拉開話題,話題說開了之後,接下來正事就好開口了。
閒扯了半個小時之後,鄂那海就把話題引到了正題上:“童千總,你的汛現在有多少兵丁、多少火器?”
汛是綠營最小的軍事單位,綠營分爲戰兵和守兵兩種,此外尚有馬兵(騎兵)和水師。其營制分標、協、營、汛四種,總督、巡撫、提督、總兵所屬稱標,副將所屬稱協,參將、遊擊、都司、守備所屬稱營,千總、把總、外委所屬稱汛。標、協管轄一至五營不等,營以下分若干汛。
童鐵山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回答:“大人,卑職手下有六十五人,有槍四十杆!”
鄂那海聞言臉色一變,冷冷道:“你一個縣的綠營怎麼只有六十五人?火槍怎麼也只有三十杆?”
童鐵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子都開始打顫了,這是葛縣令連忙拱手道:“大人容稟,現如今各地綠營基本都是隻是一個空架子了,這都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原本我們縣綠營還有一百多人,可道臺大人爲了維持上海灘的縣衙,從周邊各縣抽調了大半人馬,因此我們先才只有六十多人,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另一方面是上面的軍餉發不下來,很多綠營兵長期拿不到軍餉都跑了,我們也派人抓過,但是沒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