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平,189高地。
彭樹森已經一天沒有喝一口水了,他的嘴脣已經乾渴得裂開,嗓子裡就像要冒煙一般,這幾個小時以來,他一直感覺有些頭暈目眩,有時肌肉痙攣,還有些心悸,感覺非常的疲憊,這是身體缺水的症狀,而且已經非常嚴重了。
作爲189高地的指揮官,彭樹森有着比其他人優先享有食物和飲水的權利,但是他把自己的那份分給了幾個尼泊爾士兵,連他都快撐不住了,就更別說其他軍官和士兵。
在他看來,這些尼泊爾士兵真的是很不錯,在189高地,武器、彈藥、糧食和其他生活用品都暫時還不缺,唯獨缺水,已經十天半個月沒有下雨了,這山頭上又沒有水源,俄國人防守的維斯涅韋的防線被德軍攻破之後,伊爾平和布查就被德軍包圍了,下山取水的途徑也被德軍截斷。
彭樹森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如果一天之內不能補充水分,不僅是他,就是這伊爾平和布查所有的守軍都會渴死,他強打起精神讓發報員向上峰發報,報告這裡的情況,請上峰想辦法幫忙解決飲水問題。
境況非常糟糕,如果是歐洲軍隊,到了這個地步基本上都會選擇投降,因爲在這種情況只有投降纔是唯一的出路,否則只能等死,這種,情況在歐洲國家軍隊中是允許投降的,但是在東方卻不行,投降會被視爲反叛。
不止是彭樹森這裡的情況是如此,其他一些山頭的守軍也是如此。很多人都撐不下去了,已經開始出現因爲缺水而休克的情況。如果再過一天或者半天得不到飲水,就會有人渴死。
情況很快彙報道王佔元這裡。這位老將現在是心急如焚,在日軍部隊與沙俄軍隊換防的時候,他的指揮部也隨同一起撤回了基輔城內。他接到伊爾平和布查連續發來的好幾封電報之後實在想不出辦法,只能讓發報員回覆過去,讓伊爾平和布查的守軍撐住,上面會盡快想辦法解決飲水的問題,在想不到辦法的情況下,他只能去找張孝準。
在第二軍團的司令部裡,張孝準聽取了王佔元的報告之後立即派人將楊傑找來商量。最後決定派運輸機對伊爾平和布查的守軍陣地進行空投飲水,只有這樣才能將水送過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辦法,幸虧這兩天機場已經修建完畢,華軍戰機已經陸續抵達,同時到來的還有幾架運輸機,恰好可以用這幾架運輸機空投飲水。
當天傍晚時分,戰鬥結束,德奧聯軍退卻之後。幾架運輸機飛過來空投了一些箱子,降落傘在天空飄蕩了幾下之後或落在陣地上,或落在半山腰,或落在山頂。這些水被送來及時解決了守軍身體缺水的問題。這些水也只能用於飲用,如果要洗漱和洗澡則是不夠的,按照守軍現在的人數。每天必須進攻空投一次,爲了防止德軍發現空投的規律從而派戰機歸來攔截運輸機。因此空投的時間也是不固定的。
暫時解決了伊爾平和布查守軍的飲水問題,這讓張孝準、楊傑和王佔元等人放心下來。現在就是主要頂住德軍對基輔城外的外圍陣地的進攻。不過由於伊爾平和布查的守軍的存在,德軍不能將所有力量用於對基輔的進攻,還必須一方面繼續加強對伊爾平和布查的進攻或者分出一部分兵力防備伊爾平和布查方向的守軍,以免這些守軍從背後殺出來威脅進攻基輔的德軍後背。
在第二軍團軍事會議上,張孝準說道:“俄軍司令彼得洛夫已經向我請戰,要求帶剩下的俄軍殘兵兩萬餘人守城外外圍防線,我擔心他們還是頂不住兩天就會潰敗,到時候如果他們潰敗,我們決不能放潰兵進城,督戰隊在後面堵住進城的通道,凡是想要進城的俄軍一律射殺。吳佩孚將軍在兩個小時之前來電,他部還需要三天才能抵達日托米爾附近,現在日托米爾是德國老帥馬肯森的司令部所在地,更是德軍第11集團軍、德奧第4集團軍的後勤物資囤積地,還有野戰醫院、彈藥庫都在日托米爾,如果我們拿下日托米爾並控制,然後出兵科羅斯特維夫,以最快的速度佔據這裡,那麼德軍第11集團軍和德奧第4集團軍大部分兵力就會被我們夾在中間,我們只要以迅猛的攻勢迅速發起猛攻,德軍在後路被截斷的情況下定然軍心潰散,就算他們不想失敗都不可能,所以我們還必須拖延兩天時間,我就擔心這兩天,守衛西城區的朝鮮軍隊戰鬥力太差,連沙俄軍隊都頂不住幾天,我擔心他們不能完成我們的戰術部署!”
這時楊傑說道:“軍團長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伊爾平和布查之所以能夠穩如磐石,一方面是因爲我們用了一種從未用過的防禦戰術,將陣地前方空地劃分爲許多方格子區域,讓守軍像打靶一樣射擊進入方格子區域的敵軍,這種情況是不能複製的,必須要有相應的地形才能實施這種防禦戰術,另一方面是因爲尼泊爾和不丹士兵們長期生活在山區,性格堅韌、忠誠,而朝鮮兵卻不具備這些條件,想要依靠他們守住基輔西城區,連我都不抱有太大的信心,我有一個簡易,如果俄軍在外圍頂不住了,我們就將朝鮮兵羣補轉入城市地下,反正西城區已經被我們清空了,已經沒有平民,留一座空城給德軍,如果德軍起疑心,只派少量的部隊進城,那我們就發動攻擊,將進城的小股德軍抽調,一方面訓練朝鮮兵,讓他適應戰爭,練一練他們與德軍交鋒的膽量,另一方面消滅小股德軍也可以迷惑德軍高層,如果德軍派大部隊進城,那對我們而言豈不是更好?我們給他們來一個甕中捉鱉,我們對城內地形熟悉,而德軍不熟悉地形,只要德軍大部隊進城,我們就關門打狗,到時候德軍與我軍混戰在一起,德軍的炮火優勢和空中優勢都將不復存在,除非他們敵我不分進行無差別攻擊,我想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
張孝準聽了楊傑的建議後思索着可行性,其他人將領也思索起來,徐樹錚說道:“軍團長,朝鮮軍歸我指揮,我想我的話還是有一定的話語權的,我認爲楊參謀長的建議很不錯,雖然我是朝鮮軍的指揮官,但我還是說句實話,朝鮮軍的戰鬥力確實不行,別說比日本人,就算與越南兵相比也略有不如,讓他們正面與德軍作戰,只怕很快就會崩潰,但如果讓他們像楊參謀長那樣說的一樣打打偷襲戰,利用城市房屋、建築和下水道與德軍捉迷藏、搞偷襲,我想他們還是能夠勝任的,我同意楊參謀長的建議”。
張孝準問王佔元、徐樹錚、陳樹藩:“你們怎麼看?”
“我認爲楊參謀長的建議可行!”
“我也同意!”
“同意!”
見幾人都同意,張孝準其實也在心裡認可了楊傑的意見,當即就道:“那好,就按照楊參謀長的建議執行,徐將軍,具體的戰術指揮,你一定要親力親爲,各處都要盯緊了,如果讓德軍發現了一處下水道入口,他們可能用煙燻,到時候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通道堵死,以免煙霧蔓延到整個下水道系統,又或者他們派兵進入下水道清剿我們,在關鍵的通道交叉口一定要安排重兵防守,總之到時候德軍肯定會想各種辦法對付我們,你們一定要事先設想各種可能遇到的情況,作出適當的應對方案,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徐樹錚點點頭:“明白,軍團長!”
8月16日,德軍第11集團軍對俄軍兩萬餘人防守的基輔城外外圍防禦陣地發起猛攻,上千門火炮對三道陣地進行了耕田式炮擊,而德軍空軍五十架戰機飛抵俄軍防禦徵地上空進行轟炸,不過隨後華軍三十架戰機從後方起飛趕來與德軍戰機進行了空戰,雙方打得難解難分,各有損失,德軍損失了十一架戰機,華軍損失了五架,傷亡比例在2:1左右,鑑於華軍戰機是第二代,這種傷亡比例在正常範圍內。
空戰過後,雙方戰機都耗盡彈藥和油料,各自飛回了機場,但地面戰鬥卻沒有停止,德軍依然對俄軍防守的陣地發動連續不斷的猛攻,儘管華軍部署在城內的火炮陣地不時地對俄軍進行火力支援,但是德軍的炮彈也沒有停歇地傾瀉在俄軍陣地上。
下午五點,天還沒有黑,在德軍鋪天蓋地的炮火打擊下,俄軍守軍損失超過七千人,德軍也損失達到兩千多人,俄軍在如此慘重的傷亡下終於頂不住了,許多士兵丟下武器就向後方逃跑,很快出現了連鎖反應,俄軍司令官彼得洛夫氣得命令警衛隊開火打死了數十米逃兵都沒有能夠阻止俄軍潰散。
俄軍司令官彼得洛夫陣地上飲彈自殺了,所有還活着的俄軍也都被俘虜,向後方逃跑的俄軍士兵沒有一個能夠逃跑的,他們在進城的時候遭到了朝鮮軍的瘋狂阻擊,大量的機槍部署在入城入口處,大批大批的逃兵死在那裡,後來的逃兵見無法進城,只能返回陣地向德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