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岡城內,西南城區。
大庭二郎的指揮部就設在這裡,按照他之間的部署,他的指揮部之前在靠近東南城區的,那裡可以隨時向東北方向撤退,一路可以撤到本州島,但是昨天華軍一部分兵力繞過城區向東北方向攻擊,切斷了他撤往本州島的退路,也就是說他和他的部隊只能被困在九州島了,因此他不得不把指揮部搬到西南城區。在這裡,他的士兵還佔據着退往佐世保和熊本的通道,這條通道也是他和他的軍隊唯一的生路,儘管很多人已經存了必死之心,但是能夠活命,誰願意去死呢?
這是一間寺廟,大庭二郎的指揮部就在這間寺廟內,?以華國現在的空軍轟炸能力,在日本基本上沒有什麼建築能夠頂得住華國空軍的轟炸,而在福岡這座靠近海濱的城市,也沒有一間大的地下室,因爲靠近海岸,地下室容易浸水和潮溼。
大庭二郎對華國的文化有一些研究,對於佛教中的寺廟,不論是華國還是日本人都是比較尊重的,如果沒有特別的理由,大庭二郎相信華國的空軍不會轟炸寺廟之類的宗教建築物,畢竟這間寺廟已經有些年頭了,算得上是一個古建築,有點歷史文化價值。
在這寺廟的一座大殿裡,大庭二郎在這裡召開軍事會議,會議的氣氛有些凝重,到會的基本上都是大隊長以上級別的高級軍官,這其中就有在日後歷史上臭名昭著的本莊繁、鬆井石根、寺內壽一、杉山元等人,除了這幾人之外,還有其他一些高級軍官,但在日後都不如他們臭名昭著。此時本莊繁是聯隊長,鬆井石根、寺內壽一、杉山元等人都是大隊長職務。
杉山元就是福岡本地人,這次大庭二郎在福岡城內佈置防禦,兵力部署就是在杉山元協助完成的,因爲他是本地人,對城內的建築結構、交通狀況、地形都很熟悉。因此在他的協助下,大庭二郎纔會這麼塊將防禦措施部署完成。
從開會開始之後的一刻鐘時間裡,這大殿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庭二郎的臉色非常不好,這都是因爲戰局糜爛所致,倒不是因爲華軍攻入了城內,而是因爲華軍截斷了他退往本州島的退路,而昨天在城內對華軍的傷亡倒是讓他高興了很久。畢竟華軍的戰鬥力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是在那種傷亡極爲慘重,形勢極爲不利的情況,華軍竟然能夠穩住陣腳併發起反擊,最後還是佔領了那三條街區,儘管傷亡很大,在從整個戰爭勢態上來看,華軍還是處於有利勢態的。
終於,大庭二郎開口了,“諸位。想必你們已經知道東北方向通往本州島的道路已經被華軍截斷,我們想要重新打開這條通道基本上不可能,也就是說,我們即便要撤退,也只能往西南方向的撤退,向佐世保和熊本撤退。但是,一個小時之前,大本營來電,讓我們死守到底,沒有撤退的命令。任何一個人都不準後撤一步!”
大庭二郎在這番話中用了“華軍”這個詞來稱呼華國國防軍,這在以前的日本軍人嘴裡是絕對聽不到的,在以前,只要是稱呼華國人。日軍軍官一律稱呼爲支那人,這是一種蔑稱,帶有嚴重的蔑視、輕視、瞧不起的極具侮辱性的稱呼,但是現在日本人都用“華軍、華國人”來稱呼,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華國已經強大了。強大到日本人在內心都開始承認這一點。
大庭二郎的話說完之後,坐在左右兩側的軍官們紛紛議論起來,其中鬆井石根站起來大聲道:“司令官閣下,既然是大本營的命令,我鬆井石根就決不後退一步,我要爲天皇陛下盡忠,如果我和我的士兵後撤一步,請司令官閣下砍下我的頭顱!”
“我也是!”本莊繁也站起來說道。
“誓死不退!寸土必爭!爲天皇陛下盡忠!”寺內壽一、杉山元和其他軍官也一同站起來大吼。
聽了軍官們這番話,大庭二郎的面部肌肉不停地抖動,此時他已經的心裡卻罵開了。日本高層一直以來都是忽悠基層軍官、士兵和民衆爲天皇盡忠、殺身成仁、發揚不怕死的武士道精神,用這些人的死忠來維持他們的統治,但是日本高層官員和將領心裡都很清楚,這些只不過是忽悠低層軍官、士兵和民衆的把戲,如果輪到要他們死的時候,他們卻是不想死的,從二戰中日本投降後就可以看出來,只要是少將級別以上的日軍將領,基本上沒有切腹自殺成仁的,只有那些低級軍官和士兵纔會幹這種傻事,他們已經被徹底洗腦了。
大庭二郎雖然在心裡罵得狠,但是臉上卻不得不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他點點頭裝作滿意道:“嗯,喲西,諸位對大日本帝國、對天皇陛下的忠誠,本司令官是十分欣慰的,既然大本營來了命令,我們就要死戰到底,昨天的戰鬥,我們失去了三條街區,部署在那裡的一千名英勇的勇士也全部玉碎,本司令官頗爲心痛,但是他們死得其所,他們的死不是沒有價值的,他們至少拼掉了華軍半個營的兵力,諸位,這可是一個了不起的戰績,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之前的防禦部署是正確的,但是這還不夠,我們不能被動防禦,在城內我們佔據絕對的利益優勢,我們熟悉地形、熟悉這裡的任何建築,但是華軍卻不熟悉,我們不能等着華軍來將我們一一清除乾淨,所以我們必須跟華軍打對攻!”
在另一個時空中的二戰期間的臺兒莊戰役中雙方都打得極爲慘烈,儘管這場戰役中,雙方傷亡的兵力與其他歐洲戰場的巷戰傷亡的兵力不能相比,但是臺兒莊戰役卻是最爲慘烈的巷戰之一,原因在於交戰雙方均奉行攻勢戰術,一步不讓、寸土必爭。臺兒莊城內高層建築很少,街巷密佈,有的相互連通,有的則爲死衚衕,控制了主要街道也不能很快決定戰局走向。而且,臺兒莊沒有歐洲大城市那樣發達的地鐵和供排水管網系統,戰鬥時也難以倉促間挖掘地道。雙方發生巷戰的主要區域,呈不規則的倒凸字形,南北長不過600米,東西寬約350米,最窄處只有100多米,戰區面積僅1.2平方公里。在如此狹小地帶,中日兩軍經常一牆之隔。爲了爭一間房子,雙方要傷亡幾十人,爲了佔領一條小巷,就可能拿一兩個連,甚至一兩個營死拼。31師師長池峰城曾這樣描述臺兒莊巷戰:“爭奪戰起,敵用全力進攻,我以全力抵抗。處處包圍,節節切斷,大包圍中有小包圍,橫截斷中有豎截斷,白刃肉搏壯烈犧牲”,由此可見戰況之慘烈程度可見一斑。
本莊繁問道:“司令官閣下,我們如何跟華軍打對攻?”
“華軍在進攻、清理我們部署在各個城區的兵力時,我們的士兵不能坐以待斃,除了如果他們將我們部署在一個街區的兵力肅清兵佔領,我們也要搶回來一個街區,只有這樣做,我們纔能有足夠的戰鬥空間,如果我們被華軍不不壓縮生存空間,那麼形勢將會我們越來越不利,我們只有保證足夠的控制城區才能與華軍進行周旋,福岡城並不大,現在我們手上還有一萬四千人,我決定將一半的兵力用作機動反擊作戰力量,其他兵力部署在各自的防守區域,諸位以爲如何呢?”
“嗨!”所有人都站起來大聲應命。
而這個時候鬆井石根出聲道:“司令官給下,您十分贊同您的戰術,不過如果要實現您這個戰術,必須要準備大量的武器彈藥,但是我們儲備的武器彈藥嚴重不足,連佈置防禦的彈藥都不足,又哪裡來多餘的彈藥去與華軍打對攻呢?”
大庭二郎聞言臉色閃過一絲怒容,這個鬆井石根桀驁不馴,屢次在軍事會議上質疑他的命令,這讓他十分惱怒,他盯着鬆井石根看幾秒鐘冷冷道:“城市內部爭奪戰不是野戰,雙方士兵的交戰距離最多不超過五十米的範圍,超過這個距離就會被建築物擋住視線,五十米的距離,如果衝刺得快只需要六七秒鐘,在這個距離上還有路燈、屋檐、石柱等各種掩體可以供藏身,而六七秒的時間,算上退彈殼、重新上膛和秒鐘的時間,一個士兵最多隻能開三槍,而打高速移動的目標,一個士兵的命中率超過三成就已經很高了,在這三槍中,很多士兵都打不中一槍,也就是說,向五十米外的華軍衝刺,被當場命中的機率是很小的,我軍士兵完全可以衝過去與華軍展開白刃戰,給所有士兵都配發一柄刺刀,戰鬥時裝在步槍上,如果殺死了華軍,就搶奪他們的武器和彈藥爲我所用,都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