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蕭雪魚雪白的雙手捧着受傷的右小腿,兩道修眉都快皺到一起去了。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啊?姐姐你受傷了嗎?姐姐!對……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琳兒一邊慌慌張張地說着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姐姐身上爬起來。
“哎喲!”
她還沒站起來,她的右腿也是一軟跌在地上,低頭一看,卻見她自己的右小腿脛骨前方的褲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鮮血滲出來了,看到滲出迷彩褲外的鮮血,琳兒小臉一白,忐忑地將褲管擼起,只見脛骨前面破了好大一塊皮,怕不有掌心那麼大一塊。
姐姐比我傷重多了!
琳兒心中這麼一想,趕緊將褲管放下遮住受傷的地方,然後轉過身忍着小腿上的痛強擠出一點笑容,小心地將姐姐扶起,一頭冷汗地問:“姐……姐姐!你……你不要緊吧?”
蕭雪魚在妹妹的幫助下艱難地坐起,只這一下她額頭上就佈滿了米粒大小的汗珠,一張極美的臉也已蒼白如紙。
“黃老師!你不要緊吧?”
“黃老師!你的腿是不是摔斷了?”
“黃老師……”
……
整個旅行團幾十人一起湊到蕭雪魚身邊,有一個虎背熊腰的黑臉漢子撥開人羣,一邊往裡擠一邊大聲喊:“這位女老師是不是摔斷腿了?大家都給我讓開,我張天虎揹她下山去醫院!大家都給我讓讓!”
“不!不!我李華鳴生平最喜歡做好事了,這位張兄弟就不要爭了。背這位老師下山的粗活就讓我做了吧!”
又是一個長腿的長髮男子大聲反駁着往人羣裡擠去。
人羣裡還有三四個中年男子也有些躍躍欲試,但這幾個人在看看那個虎背熊腰地張大虎和長腿長髮的男子幾眼後,一個個有些不甘地撇了撇嘴,嘆了口氣站住了沒再往人羣裡擠。
這些男人這麼積極地要背蕭雪魚下山去醫院,難道這個時代的男人們都有這麼強的助人爲樂的精神嗎?
張天虎理也不理身後李華鳴的聲音,雙手像拂枯草一樣將擋在他前面的人狠狠地拂到兩邊,只十來步就擠到蕭雪魚、琳兒姐妹身前,看見琳兒柳眉倒豎瞪着他,他卻只傻呵呵地看着蕭雪魚傾國傾城的臉笑。一雙蒲扇一樣的大手無措地互相措,嘿嘿地傻笑着對蕭雪魚說:“這個……嘿嘿!黃老師!我張天虎感謝你教育我女兒,今天你腿摔斷了,我張天虎一定是要親自將你背下山地!嘿嘿!”
說着蹲下身就要去背蕭雪魚,這個時候琳兒和蕭雪魚臉色都變了,琳兒是一臉氣憤,氣勢洶洶地張着雙臂攔在姐姐面前,她是看出來了,這個張天虎哪裡是爲了感謝姐姐教育他女兒?分明是想趁機吃姐姐豆腐!
蕭雪魚眼中有些慌張,她的武功前些日子已經廢了。還沒有恢復,妹妹雖然有點武藝,但顯然不是眼前這個虎背熊腰的張天虎對手,再說妹妹也好象受傷了。怕是張天虎隨手一推將能將妹妹推開,怎麼辦?
“兄弟!”
就在張天虎蹲下身要去背蕭雪魚的時候,張天虎的右肩上多了一隻使勁抓着的瘦手,緊緊的抓着張天虎。讓心急背上絕世大美女的張天虎再不能將背轉向蕭雪魚。
“誰?”
張天虎火冒三丈,怒喝一聲轉過頭來,看見抓住自己肩膀的正是剛纔想搶他好事的李華鳴。
李華鳴右手緊緊抓着張天虎地肩膀。嘴角邪邪地翹起。陰陰地盯着張天虎雙眼。皮笑肉不笑地問:“不給面子?做好事一向是我李華鳴的嗜好,兄弟不會想斷了我唯一的嗜好吧?”
“去你媽的!”
張天虎聞言大怒。左手猛然向上擡起一砸就將李華鳴抓在他肩膀上地瘦爪砸開,同時右拳在他左手的遮掩下猛然轟出,李華鳴的視線被他左手擋住了,措不及防之下被張天虎一拳轟在胸口,砰的一聲把他轟腿兩步才止住腳,吃了個小虧地李華鳴臉一沉,牙一咬雙爪咔咔咔連響十聲,剛纔還顯得極瘦的雙爪頓時變得如鋼筋一般根根骨節突出、青筋壘起。
“我日……”
李華鳴的話還沒罵出來,就感到身後突然一隻手臂伸過來隨手一拂,就將全身蓄滿力量地他拂得踉蹌着往右邊歪歪斜斜地連退十二步,要不是他身後有許多人擋着,這一下他肯定是要跌倒在地上出醜了。
是誰?
李華鳴心裡一慌,站穩身子後擡頭去看將他拂開地是誰。
“是他?”
李華鳴一怔,心想怎麼會是這個人呢?
這人他早在昨天第一次見地時候就注意到了,引起他注意的是這個身材高大但卻顯得有些單薄地青年兩鬢全部雪白,但其他地方的頭髮卻是濃密烏黑。
他竟沒有看出這個臉上總是掛着淡淡微笑的青年是這樣一個高手,他李華鳴雖然不是絕強,但好歹也是個小幫派的副幫主,怎只被他隨手一拂就拂開了?
心下不甘,但他卻沒有勇氣去找回面子,此時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兩鬢雪白、臉上總是掛着淡淡笑容的青年有高手風範。
看看那個張天虎能不能擋住他片刻吧!
李華鳴緊緊地盯着阿九走向張天虎的背影。
“怎麼?你也有做好事的嗜好?”
看着又一個高個子青年向他走來,張天虎有些不屑地斜着他,尤其讓他鄙視的是,這人左臂上還坐着一個粉嘟嘟的小男孩,心想:爭風吃醋還帶着一個拖油瓶,這小子不是腦袋被門縫夾過吧?
阿九左手裡拿着癟癟的旅
手臂圈着。手臂上坐着他兒子城城,右手空着,剛麼李華鳴用的就是這隻手。
蕭雪魚眼神複雜地望着從容地抱着兒子走過來地阿九,一雙剪水美瞳在阿九棱角分明的臉和城城粉嘟嘟的小臉上轉來轉去。
她妹妹琳兒則雙眼發亮地看着阿九霜白的兩鬢,心想:這人真酷!連染頭髮都能染得這麼與衆不同。
阿九本來看着蕭雪魚的雙眼在聽到張天虎不屑話語的時候掃了他一眼,右手似緩實疾地往他臉上一按,隨手往左邊一拂,就將他拂出三米多遠,張天虎一個沒站穩就摔倒在地上。
他剛纔只看到那個抱着小孩的小子右手一伸。他明明看清楚了,卻沒反應過來,然後眼前一黑,那隻大手就沒鼻子沒臉地按在他臉上,不僅按住了他鼻子和嘴,連他的眼睛、額頭都被按住了,然後自己就像一個虛弱的老人一樣被那隻大手隨手一推就推倒在地上。
“哎喲!我地屁股……”
張天虎感到屁股被一塊拳頭大的碎石硌到了,屁股上的骨頭都好象被得“咕”地一聲,痛得他一跳一米多高,捂着屁股在那裡蹦蹦跳跳起來。
“哈哈……”
看到這一幕的大人、小孩都哈哈地大笑起來。很多人都笑彎了腰,惟有一直注意着阿九出手的李華鳴臉色發白地摸了摸額上的冷汗。
“喂!你是城城爸爸?你叫什麼名字啊?”
阿九走近的時候,蕭雪魚的妹妹琳兒好奇地打量阿九,眨巴着長長的睫毛。歪着腦袋問阿九。
“漂亮姐姐好!”
看見她,城城笑咧着小嘴打招呼。
“恩!城城真乖!一會兒姐姐給你糖吃!”
“好啊!好啊!謝謝漂亮姐姐!”
在城城歡喜的笑聲中,阿九從她身旁走過,隨口告訴她。
“柳七!”
“柳七?名字也這麼有個性?”
琳兒轉過身望着阿九走向姐姐地背影。雙眼亮晶晶地自語。在她眼裡,柳七這麼平凡的名字竟也是極有個性的。
也許,在她眼裡。沒本事的人名字越特別越有氣勢就越庸俗。有本事地人名字越平凡就越有個性吧!
“幫我抱一下!”
走到蕭雪魚身前。低目看了她捧在手裡的右小腿一眼,阿九轉過身將城城放進琳兒懷了。
“喔!好!好!”
城城被塞進了懷裡。阿九都離手了,琳兒才反應過來,激動的小臉微微紅着連連答應着,一邊答應一邊將城城抱得更舒服一點。
而阿九已經蹲下身,雙手捂住她姐姐蕭雪魚折斷的右小腿。
“別……”
阿九地手剛捂上蕭雪魚的小腿,蕭雪魚的捧着小腿地雙手就下意識地要推開他地大手。
“別動!”
阿九不高地一聲喝止了她,待她來推的雙手停住後,又柔和一些說:“我幫你把骨接上!”
自始至終,阿九都沒有去看她地臉,他的大手輕輕在她穿着牛仔褲的小腿上撫過,然後微微合上眼睛,左手握着斷骨上方,右手握這斷骨下部。
“疼嗎?”
閉着眼睛、握着斷骨上下方,阿九問蕭雪魚。
“有……啊!”
蕭雪魚剛想說有點,“點”字還沒說出來,阿九握着她斷骨上下部位的雙手就突然一抖。
“咯……”
輕輕一聲骨骼碰響,阿九的雙手停了下來,而蕭雪魚的痛呼聲還沒止住,
“老兄!可以借你柺杖用用嗎?”
把斷骨接上後,阿九往身週一打量,看見一箇中年胖大叔手裡一根包裝的好好的柺杖,於是便開口問他借。
“你要拐杖做什麼?這是我買給我老母親的呢!”
胖大叔嘴上雖然這麼說,手卻將柺杖遞了過來。
阿九接過後,隨手拂去裹在柺杖外面的硬紙,然後在大叔心疼的眼神下,啪啪兩聲就將好好一根新柺杖折成差不多長的三段。
阿九歉意地對大叔笑笑說:“等下我賠你!”
“啊?不!不用!不用!一根柺杖而已!”
大叔很要面子。
阿九沒有和他多說,低下頭就將折成三截的柺杖貼在蕭雪魚斷腿周圍,然後將自己包裡擦汗用的毛巾拿出來包裹在外面,一個慈祥的老奶奶適時遞過來兩個大塑料袋,塞到阿九手裡,然後解釋說:“小夥子!塑料袋擰成一股可以做繩子用的!要是短了,還可以拉長一點,湊合着先用吧!待去了醫院就好了!”
經她解釋,阿九明白過來,將兩個塑料袋擰在一起一拉,果然成了兩根近一米長的塑料繩。
用它們,阿九很快將蕭雪魚的斷腿固定住。
“來!我揹你下山!”
做好這些後,阿九背對着蕭雪魚溫和地對她說。
蕭雪魚猶豫了一下。
“姐姐!快上去吧!”
“是啊!小姑娘!快上去吧!”
“對啊!黃老師!就讓這位先生揹你去下山去醫院吧!你腿斷了,不讓他背下不了山的!”
妹妹和家長們的催促讓蕭雪魚紅着臉伏到阿九背上,阿九撈着她的兩條大腿,向上託了一下,對抱着城城的琳兒說:“城城就麻煩你抱下山了!”
“恩!你放心吧!柳七大哥!城城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琳兒答應的很爽快,就差拍胸脯了。
得到她的保證,阿九對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後揹着蕭雪魚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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