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定下計策後,阿九簡單地準備了一下就出門去了。
根據情報上說這個許昊天這兩天正扮作姑蘇城知府女兒的貼身丫鬟,暫時還在玩偷窺的遊戲。阿九按照從情報據點那裡拿來的姑蘇地圖,沒費多大勁就找到了姑蘇錢知府的府邸,很氣派的一座大莊園,阿九遠遠地望了一會就打算回去了,畢竟這個時候還是上午,大白天的不適合做某些事。
可是事有湊巧,阿九正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眼角忽然瞥見一輛裝飾的秀氣典雅的馬車從那府邸大門處駛出,趕車的是一個精神頭不錯的老頭,馬車後面還跟着兩個腰挎官刀的侍衛,本來阿九也怎麼注意,可是正巧這時候那馬車的窗簾掀了一下,露出一張青春喜人的俏臉,以阿九專門進行訓練過的目力清楚地看見那是一張少女的臉,當時阿九已經轉了一半的身子就停了下來,不是他看上了這女子,而是因爲這女子很可能就是錢知府的千金,不過這還需要確定,但不管怎樣阿九暫時是不會回去了,如果這真是錢知府的千金,那活捉許昊天的事情就不用等到今晚了。
當下看了一眼馬車駛往的方向,然後換了一條小路趕到前面岔路口隨便進了一間茶鋪,揀了一張窗戶門對着岔路口的桌子坐下,隨便要了一壺茶,不多時就看到那馬車經過這裡,並走上一條去南城門的路,於是阿九又估計重施再次抄着小路在前面一個岔路口找了個酒樓隱了起來,就這樣阿九一路抄着前路,在對方根本不可能發現他的情況下牢牢地掌握着對方的行蹤。
這一跟蹤就跟到了太湖邊的碼頭上,隱在附近的阿九眼睛爍爍地盯着馬車的門簾,只見一隻芊芊細手翹着手指撥開門簾,然後一個身形高挑、模樣姣好梳着丫鬟髮髻的少女跳下馬車,然後一手拉着門簾一手伸出,接着阿九看見一隻雪白的小手伸出扶在那丫鬟的手臂上,一個我見猶憐的小女孩斯斯文文地下得馬車,小女孩大概十三歲年紀。阿九眼尖遠遠地就能看見馬車裡已經沒有人了,不禁心想:莫非那丫鬟就是許昊天假扮的?他的易容術有這麼好麼?
想到剛纔看見的那雙芊芊玉手,阿九心中疑惑,這男扮女裝不至於連手也能僞裝吧?那麼纖細的一隻手能是男人的麼?心中雖然不大相信那丫鬟是許昊天假扮的,但阿九還是開始仔細打量那丫鬟,先是容貌上,阿九打量了片刻就放棄了,因爲他知道慕容家的易容術本來就天下無雙,當年的阿朱就是憑藉這一手不知道騙了多少人,所以想從臉部看出端倪幾乎是不可能的;然後再仔細打量那丫鬟的脖子,正常情況下男人的脖子比較粗,並且有喉結,女人的脖子比較細,不會有喉結,可是阿九一眼看去竟發現那丫鬟的脖子絕對不比那小姐粗,喉結更是沒有半點影子。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情報有誤?
阿九此時已經開始懷疑起情報的準確性了,不過自己又覺得不大可能,殺手樓當年能稱霸江湖,它的情報又怎麼可能有這樣大的錯誤?
可是阿九一眼望去又確實覺得那丫鬟的身子和男人半點沒有相象的地方。
難道這許昊天一生下來就不分泌雄性荷爾蒙?一直在分泌雌性荷爾蒙所以才這麼像女人?
如果不是阿九早就發現這丫鬟有一身不錯的內力修爲,可能早就認定她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丫鬟了。
不過現在嘛!阿九決定不再讓煩惱,反正他跟來就是爲了抓許昊天的,先前之所以沒有貿然出手,主要是因爲他不能馬車裡坐的是不是錢知府的女兒,生怕萬一不是那就打草驚蛇了。
當下阿九若無其事地往馬車那邊接近,阿九看見那丫鬟好象在吩咐一個侍衛去做什麼事,然後看見那侍衛向一艘小巧雅緻的畫舫走去,阿九猜想她們來這裡可能是遊湖的。
阿九現在的樣子就是一箇中年大叔,而且他走的也不快,眼睛雖然盯着那邊,用的卻是眼角的餘光,因此直到走進她們五六丈的時候她們還沒什麼大反應,只有餘下的那個侍衛瞟了阿九一眼,但隨即目光又轉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過阿九沒打算再這麼接近了,因爲按照正常情況如果他再接近的話肯定會引起那個侍衛甚至那個丫鬟的警覺。
碼頭上本來在偷偷窺視那錢知府美貌女兒和清秀丫鬟的人驚訝地看見一箇中年漢子忽然兩個縱躍躍到那輛精美馬車的頂上,還沒等他們驚叫出來那人就雙腳一蹬馬車車頂以一副蒼鷹撲兔的姿勢從空中撲向馬車旁邊不遠的丫鬟……
等等!
好幾個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擦擦了眼睛,愕然地發現那中年襲擊的真的是那個丫鬟而不是錢知府的千金小姐。
難道這傢伙弄錯了目標?
這是那些人心裡的猜測。
阿九根本就不知道其他人心裡的想法,即使知道也沒心情去理會,他正如那些人看到的那樣先是躍到馬車上,雙腳在車頂上借了一下力然後以一招兇猛凌厲的兇鷹襲兔撲向那丫鬟,誰知那有着不錯內力的丫鬟在乍然看見阿九襲來的鷹爪的時候,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抵抗而是一聲純粹的尖叫,一聲純粹由女聲發出的尖叫。
聞聲阿九嚇了一跳,因爲這實在出乎他的預料,不過阿九不愧是殺手樓第四代的大殺手,手上只是緩了不到一秒的瞬間就以更加凌厲的雙爪制住那丫鬟,一爪捏住她纖細白嫩的脖子,一爪瞬間化指封住那丫鬟上身數個穴道,其中包括她的啞穴,頓時身邊只餘下錢知府千金的尖叫聲,此時那個侍衛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阿九腳下幾式不歸步踏出,那侍衛反應過來還在猶豫自己要不要救下這個丫鬟的時候,阿九的身形已經在十數丈之外了。
這時候那侍衛終於清楚地瞭解到自己與那劫匪之間的差距,剛剛還在猶豫的念頭頓時消失無蹤,心裡在暗自慶幸幸虧自己反應慢,否則此刻自己可能已經躺在地上了。至於那個錢小姐此時也是後怕不已、慶幸不已,她和那些圍觀的人一樣也以爲那是個蹩腳的劫匪,弄錯了目標才讓她這個正牌大小姐逃過一劫,當下生怕那個劫匪知道真相後返回,也不等那個去找畫舫的侍衛了,立時爬上馬車命令那車伕老頭趕快回府,同時不忘命令最後一個侍衛小心守護。
從此這個碼頭上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那就是“一個蹩腳劫匪欲劫錢知府千金,卻誤劫一個丫鬟”的故事。
當然,這些阿九都是不知道的,此時他正挾着那個丫鬟躲在附近一個樹林裡,放下丫鬟後順手解了“她”的啞穴,擺出一副暴躁易怒、動輒就殺人的兇惡模樣,右手握着刀柄喝問:“許昊天!你還認識俺麼?”
阿九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怕“她”真是許昊天假扮的卻不承認,所以一上來就打算詐出“她”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