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看到一個陌生的黑衣青年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黎定安有些戒備地問,手裡的斷刀也下意識地對着這個忽然出現的黑衣人。
阿九看着微微有些緊張、戒備的黎定安,這個《獨臂刀》裡的主角此時還只是一個處於人生低谷、落魄潦倒的小人物,但是阿九知道如果自己不橫插這一腳,他很快也會一飛沖天、威震江湖,阿九無意將這個苦命但一點也不認命的男人變得平庸,他甚至還希望讓他的武功更高、在江湖上的名聲更大,他只有一點小小的私心,那就是讓眼前這個註定要一飛沖天的人對自己感恩戴德,最後成爲自己最忠誠的嫡系心腹,所以這時候阿九罕見地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和聲問:“你想練武嗎?想練高強的武功?”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還沒說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黎定安顯然還不相信阿九,言語中還滿是戒備,不過可能是阿九臉上的笑容讓他感到對方沒有惡意,所以語氣已經不像剛纔那麼冰冷。
“如果是,我可以幫你,至少我可以給你一把不錯的刀,一本不下於宗師級的刀譜。”
阿九的話對黎定安的誘惑顯然是極大的,一把不錯的刀,一本不下於宗師級的刀譜對阿九來說不算什麼,哪怕就是馬上出去尋找,一兩天內也能得到,但對於落魄到快要斷糧的黎定安來說卻是難以抵擋的誘惑,雪中送炭、久旱逢甘露說的就是眼前這種情況,不過他還沒被這種好事衝昏頭,帶着三分戒心三分懷疑地問:“我不認識你,你爲什麼要幫我?”
聞言阿九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笑,阿九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極度渴望成爲強者的心以及堅定不移的努力是成爲一個強者最重要的東西!這兩樣東西你都有,你現在唯一缺少的,只是一個引導你的人!只要有一個引導你的人,你很快就能成爲一個強者!一個強者!”
“你願意幫我?引導我成爲強者?”
黎定安被阿九的話說的心動了,一臉熱切地望着阿九激動地追問。而看到他這副表情阿九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計劃會成功。
“是的!我願意!不過……你願意讓我幫助、引導嗎?”
阿九表情像一個用糖果誘惑兩歲小女孩的壞叔叔。
“願意!我當然願……”
黎定安連聲表示自己迫切的心情,但突然他的話語頓住了,有些遲疑,似乎怕惹得阿九不高興似的小心到有些忐忑地問:“可是……你爲什麼要幫助我,引導我成爲強者呢?你能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嗎?不不要誤會!我絕對不是想得到你的幫助,我只是希望知道你幫助我的原因,這樣我在接受你幫助的時候心裡會……會……”
會怎麼樣,黎定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但阿九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顯然在擔心自己幫助有什麼圖謀,不過阿九對此並不惱怒,因爲如果換作是自己他也會問清楚,黎定安和他一樣都是那種不願意稀裡糊塗地接受別人幫助的人。
“我看你順眼!覺得你可以繼承我的衣鉢!”
“什麼?”
黎定安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看着眼前這個可能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男子難以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要收我做弟子?”
阿九依然微笑着,只是神情變得有些驕傲,他問:“你沒聽說過‘達者爲師’嗎?我自認爲以我的武功做你的師父綽綽有餘!怎麼?你不願意?”
“這……我……其實……不是……”
黎定安一連胡亂地說了幾個不知道什麼意思地詞語,神情矛盾無比,最後終於稍微鎮靜下來,試探着問:“我可以先看看你的武功嗎?”
他這話一說阿九就知道這件事成了,因爲黎定安問這個問題,顯然是隻要自己的武功在他看來足夠教他,他就會拜自己爲師了,而對於自己的武功問題阿九卻是最自信的,武功可是他最擅長的。
“可以!”
阿九微笑着答應一聲就示意黎定安退到自己身後,站遠一點。
等黎定安退到他身後十幾米遠後,阿九微翹着嘴角,右手自然地握住腰間折鐵寶劍劍柄上,這個時候天空雲層正好讓開了背後的半輪明月,一縷月光正好照到阿九眼睛上,暗處冷血他們看到阿九的視線落在黎定安原來練功用的那棵大槐樹上。
“這棵大樹要倒黴了……”
見識過阿九刀法的冷血輕聲道。
“看好了!”
阿九背對着黎定安說了一聲,話聲未落握着劍柄的右手立時一緊,身後的黎定安沒有聽見劍出鞘的聲音,只看到一道呈弧線的劍光,伴隨着那個黑衣人原地以極快的速度急旋三圈,在第三圈的時候那道呈弧線的劍光彷彿活了一般激旋而出,黎定安剛以爲自己眼花了,那道刀光竟然在那棵大槐樹根部一現而沒,然後就沒了,什麼反應也沒有,樹還是樹,人還是人,大槐樹還在那裡動也不動,而那個黑衣人的怪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了鞘裡,就連他的站立的姿勢也和先前一模一樣,彷彿他剛纔不曾動過,剛纔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一般。
“吱……吱……”
什麼聲音?
黎定安遊目四顧,沒發現是哪裡發出來的聲音。
“吱……吱……噶……噶……轟隆……”
這下黎定安找到了,就連去方便的難民小子也提着褲子慌慌張張地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他手裡提着褲子和黎定安一樣望着這棵一人都抱不過來的大槐樹就這麼轟然倒在了眼前,難民小子在樹下鋪的幹茅草全被壓在了下面,他們還看見大槐樹的根部切口整齊,這人他們半天回不過神來,要知道槐樹可不是一般的結實,這傢伙不僅質地堅硬,而且還有極強的彈性,一般的斧子砍在上面,力氣小的人不僅砍不下去那反彈的力道還會把自己的胳膊震傷,是什麼刀能一刀砍倒這麼粗一棵大槐樹?哪裡買的?
難民小子心下嘀咕。
而黎定安這個時候終於回過神來,現在他看向阿九的眼神已經不是遲疑或者懷疑了,而是極度的震驚外加熱切。
他剛纔可是看清楚了,那個黑衣人根本沒有直接用他的怪劍去砍樹,而是用劍氣隔空斬斷的,劍氣啊……不是一流以上的高手可是用不出劍氣的……
而且現在想想那旋身之後發出劍招的招式很可能會適合自己,因爲只有旋身的時候自己身體的平衡性纔是最好的,否則以自己少了右手的身體,不管是砍、劈、掃、刺,不管是什麼招式都會讓自己站立不穩,如果連站都站不穩還能練成什麼武功?
有了這樣的認識,再加上眼前之人的武功高強已經是確定的事情,他的心頓時熱了起來,這時候他一點也不在意對方可能比自己還年輕的問題,也不擔心被養育自己長大的師傅知道後會追究的問題,因爲原來的師父教他們這些徒弟的只是打鐵、煉劍、鑄刀,從來沒有教導過武功。
這個時候黎定安心裡全被學習高強武功的念頭佔據了,只見他幾步走到阿九面前二話不說膝蓋一彎就跪了下來,連磕三個響頭後道:“弟子黎定安拜見師父!懇請師父收我爲徒!”
看到這一幕,阿九真想仰天大喊三聲,讓一個註定要威震江湖的人拜自己爲師,那其中的感受……
你能想象獨孤求敗年輕時,還沒成名的時候拜你爲師、懇請你收他爲徒的感覺嗎?
雖然黎定安比獨孤求敗差了不少,但怎麼說也是一本書裡強勢的主角,眼看着他一臉熱切地拜自己爲師,一種褻瀆的快感油然在阿九心中滋生。
“好!好!好!”
阿九連說了三個“好”來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悅。
“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我怎麼覺得我跟不上時代了……”
暗處看着這一幕的夜貓喃喃自語。
“高啊!我太崇拜宗主了……我們都在想怎麼從黎定安手裡或偷或搶或逼來獨臂刀譜,沒想到宗主能想出這個法子來……只是這樣一來黎定安還能創出獨臂刀來嗎?”
這話是飛蛾說的,說前半句話的時候她一臉的欽佩,不過話說到一半忽然想到宗主收了黎定安做徒弟,那他們去哪裡弄獨臂刀啊?莫不是要去找夏雪宜?
“是啊!這樣一來黎定安肯定創不出原著中那套獨臂刀了,大家說怎麼辦?”
白雲臉上也有了擔心。
冷血的一句話打消了大家的顧慮,他說:“不用擔心!不管他能不能創出原著中的獨臂刀,只要是他使出來的刀法,就是獨臂刀!因爲他只有一隻手臂嘛!到時候把刀譜給黑鷹的時候讓他看看《獨臂刀》這本書,在告訴他我們給他的刀譜是黎定安用的刀法了,至於這刀法有沒有原著中的獨臂刀厲害,反正又不是我們去學,管他呢!”
“陰險……”
夜貓聽完他的話雖然打消了心中的顧慮,但因爲他和冷血不對路,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