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日落前你就好好待在稚苑中,哪也不要去。”
蓮華黑眸凝着陌舞,正經地道。
“又爲什麼?”
陌舞簡直要被這朵臭花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給玩暈了,如果說他日落前不能醒來是因爲會去找彩鶴,那麼她呢?爲什麼她要一直待在稚苑中?
“難道你不怕你走出稚苑在鏡仙山中瞎溜達就會碰到彩鶴嗎?”
蓮華見陌舞不欲聽自己的話,便出言威脅。果然這一招很是管用,陌舞聽到她瞎溜達的話就會碰到彩鶴,於是便緊張鄭重地點頭道:“放心吧,我明天打死也不會出去瞎溜達的。”
蓮華放了心,拽着陌舞的小細胳膊將她拽到牀畔。
陌舞臉上漾出一個欣慰感激的笑,一屁股便在柔軟的大牀上坐了下來。
話說這朵花也挺細心的嘛,知道她挑了一天糞又報了半夜仇早就累極了,所以便將她帶到牀上來歇着了。
陌舞心中正感慨着這個男人的細心與好心,她的頭皮便驀地一痛,仰臉看去,見蓮華正狠狠拽着她的小辮子直往上提。
陌舞疼得被迫從牀上站起來,衝蓮華吼:“你又幹什麼?”
這臭花還真是不能誇,一誇他就本性畢露了。
“誰讓你坐了?”蓮華面對如此自覺的陌舞也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他粗暴的將陌舞從牀上拽了下來,然後自己坐上去,對陌舞道:“開始吧。”
“什麼?!”
陌舞一邊揉着被蓮華拽疼的頭皮,一邊沒好氣地問道。
“把我打暈!”
Wшw.тt kдn.C○ 蓮華衝這陌小笨輕吼了一聲,在遇到這貨之前,他還真就沒見過笨到這種級別的生靈……
經蓮華這麼一提醒,陌舞這纔想起剛剛兩人商議好的事情,見他端然地坐在牀上,陌舞試着猜了猜:“你就這樣坐在牀上,是不是等會被我打暈了之後好暈在牀上?”
蓮華難得見陌舞這麼聰明,很是愉快地點了點頭。
“哦!”
陌舞理解了蓮華的意思,將爪子從頭髮上放下來,上前兩步走到蓮華身側,剛好可以與坐着的男人平視。
“那我就開始了哦。”
陌舞說完,一巴掌向蓮華的臉上拍去。
“啪!”地一聲脆響,蓮華生生受了這一掌,臉上立馬出現一個紅紅的爪子印。
他的頭被陌舞打到了一邊,甚至還扭傷了脖子,可是,他沒有暈。
緩緩地將頭轉了回來對準面前的女人,蓮華一張臉黑如鍋底,“我是要你把我打暈,不是要你給我打臉,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陌小舞?”
“啊?”
陌舞伸手撓了撓後腦勺,衝蓮華歉意的笑着,將眼睛眯成一條縫,委委屈屈地道:“我這不是沒打暈人的經歷嘛,不好意思哦,再來再來。”
蓮華見她態度端正積極,便輕哼了一聲,暫且放過了她,只將身子坐正了些,期待陌舞的這一下可以直接將他打暈。
陌舞在蓮華的滿心期許中擡手,然後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他的頭頂。
“啪!”地一聲重響,蓮華疼得狠狠皺了眉,一腳將陌舞踹到了房間的另一頭。
陌舞小身板被蓮華踹的撞倒在牆壁上,然後又軟綿綿地滑到了牆角。她趴在地上好一會沒有動彈,覺得自己身心都受到了傷害。
哪有這樣求人的?他求她將他打暈,她很努力地打了,可是就換來這個結果?
“過來。”
蓮華踹了陌舞一腳,心中的怒意消散了些,見陌舞只是趴在牆角處一動不動,便沉聲喚了了她一聲。
陌舞既然身心都受到了傷害,那就肯定沒這麼快恢復過來,只見她趴在地上如一團死物,聽見蓮華的叫喊也只當沒聽到一樣。
蓮華眉頭皺了皺,怎麼,這就生氣了不幹了?
這貨剛纔下那麼狠的手打他的天靈蓋,他沒有直接將她打得魂飛魄散已經很給面子了。要知道他只是輕輕踹了她一腳而已,這對於他的脾氣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一種挑戰了。
見陌舞始終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他不得已從牀上站起來走過去,然後俯身將陌舞撈起來。
“還沒把老子打暈就裝死?陌小舞,你怎麼這麼不敬業呢?”
陌舞軟綿綿地被蓮華提着扔到牀邊,只見蓮華伸腳踢了踢她的屁股,威脅道:“你若是再不趕快動手,我就把你的屁股烤了吃。”
陌舞聞言小身板狠狠一凜,眼中幾欲淌淚心中幾欲滴血,將她的屁股烤來吃?在死花要不要這麼變態!
不情不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陌舞拍了拍身上的土,對蓮華道:“你要讓我把你打暈,首先得先教教我究竟怎樣才能將人打暈吧?”
蓮華默了默,這一點的確是他的失誤。他以爲,但凡是個人,都會知道怎樣將人打暈的。
“你起來,我教你。”
陌舞很是聽話的站了起來,蓮華將她拽到自己身前,然後伸出修長淨白的手掌來,在陌舞面前晃了晃,道:“像這樣,將你的爪子伸直成爲手刀,然後在頸後狠狠一劈!”
蓮華邊說邊演示,手掌在陌舞頸後狠狠一劈,陌舞雙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看着陌舞直直地在自己面前倒下去,蓮華的嘴角抽了抽,話說,這女人要不要這麼不經打。
再次將陌舞從地上撈了起來,蓮華用術法將暈倒的陌舞喚醒,然後沉着臉道:“剛纔看清楚了嗎?”
陌舞委屈地都要哭了,她摸着自己被打疼的後腦勺,心中哀怨地想
,這朵花真的是在求她將他打暈嗎?
真的不是在玩她嗎?
苦着臉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陌舞衝蓮華道:“看清楚了,我可以的。”
蓮華還有些不放心,再次確認了下,“真的看清楚了?”
陌舞重重點頭,一雙明亮的眼睛充滿信心地望着他,給予他無窮的勇氣與力量。
蓮華顯然被她這無比自信的眼神蠱惑到了,只見他略一頷首,衝她道:“嗯,你來吧。”
然後陌舞聽話的上前一步,一個手刀狠狠劈在他的後頸,蓮華下一瞬便歪倒在了牀上。
陌舞俯身在牀上對着暈倒的蓮華看了半晌,終於確定這廝的確是被自己給劈暈了,她興奮地晃了晃腦袋,然後一下子蹦到了牀上,張開腿跨坐在蓮花的腰上,伸出兩隻爪子來,一邊一個捏在他那張俊美清雋的臉上。
“哼哼哼,死花,沒想到吧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陌舞很是陰險狡詐地獰笑着,手上用力,狠狠扯着蓮華的兩個臉蛋,一邊扯一邊叫囂道:“你不就是生的好嗎有什麼了不起?我要是天宮帝君家的閨女我比你還混得好呢!你以爲你長得美嗎?你以爲你笑起來很好看嗎?你以爲你比我聰明嗎?你就是個烏龜王八蛋你知道嗎?!”
陌舞一邊扯着蓮華的臉蛋,一邊毫無形象地跨坐在他的腰上仰天長笑。她自己玩得很是開心,一會扯他的臉蛋一會捏他的鼻子,在他那張絕美至極的臉上揉了個遍,仍是不過癮,索性便將注意力往下移去。
話說,她跨坐的地方,有一團什麼東西咯得她很是難受。
陌舞將屁股擡起來,低頭一看,咦?這個地方好眼熟啊,凝神想了一想,她腦中靈光一閃。
小鳥!
哎呀她陌小舞簡直太聰明瞭,知道小鳥長在這個位置,知道這個位置上長的就是小鳥哇!
陌舞一個激動便放過了蓮華的臉蛋,轉而趴在她的腿上,伸手將他的下袍一扯,她想要看的東西就一下子躍入了眼簾。
陌舞微微蹙眉聚精會神地觀察着這個只長在男人身上的玩意,話說之前在千年槐樹旁時,這朵死花很是傲嬌地只讓她看了一眼,連摸都不許她摸一下呢!
哼哼哼,早知現在,何必當時,若是那個時候的蓮華知道此時他會在她的面前暈倒,他還會讓她觀賞他家的鳥兒嗎?
那時候不讓摸嗎?
沒關係,現在可以摸嘛。
那時候不讓玩嗎?
也沒關係,現在可以盡情地玩。
那時候不讓親嗎?
呃……陌舞晃了晃腦袋,想起來了,當時似乎還沒發展到這個地步,這朵花就被她騙進坑中了。
無妨無妨,那時候的事情已是那時候了,時光已逝,最重要的還是現在啊!
這樣想着,陌舞便伸出一根手指來,輕輕觸了觸這個讓她極爲感興趣的小鳥。
似乎,不怎麼好玩嘛。
陌舞皺了眉頭,又伸出一根手指來,用兩根手指在鳥頭處夾了夾。
嗯,肉肉的,手感不錯。
她這樣夾着玩了會,不久便厭煩了,將自己手指撤回,撅嘴抱怨道:“這臭花當時護得那麼緊,還以爲有多好玩呢!”
輕哼了一聲,陌舞忽地整隻爪子湊上去將小鳥抓在手中,然後泄憤般地拽了拽。
哼,這破鳥什麼玩意?一點都不好玩,還不如拽下來下酒呢!
想雖是這樣想,可陌舞也不敢真拽,萬一真將這玩意拽下來了,蓮華醒了問她要,她怎麼安上去?再說她身上也沒長,那時候她都拿這玩意下酒了,拿什麼來還他?
陌舞想着想着,想到了一些事情。
凝眉思索了下,她認爲其實可以借個鳥兒來還他的。
比如冰山老大就有一隻,比如青桑也有一隻,就是不知道他們肯不肯借……
嗯,真是越想越煩,索性不想了。陌舞剛想要將手掌從鳥兒上拿開,卻發現了一件事情。
似乎這玩意變得跟剛纔不一樣了。
好像……大了些,直了些,挺了些?!
“唉呀媽呀!”
陌舞一下子跌出老遠,像看怪物一樣看着蓮華腿間的鳥兒,驚悚地想,難道這玩意會活不成?
還是因爲她剛纔一直在拽它,所以現在它生氣了?
陌舞趴在牀上望着那直挺的鳥兒許久,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決定與這小鳥冰釋前嫌,言歸於好。
只見她一下子又竄到小鳥的跟前,俯下身來仔細望着它,情真意切地道:“好吧都是我不好,雖然你不好玩,但我也不能拽你下來。這樣吧,我們正式認識一下,我是陌小舞,你是花小鳥,我親你一下,咱倆講和吧。”
陌舞說完,果真將脣湊上去“吧唧”一下在鳥兒上面親了一口。
然後,陌舞更加鬱悶了。
話說這小鳥氣性挺大啊,她都拉下面子來主動獻吻了,怎麼它不僅沒有消氣,竟然還更加氣憤了呢?
眼看着那小鳥又變得大了些挺了些,陌舞有些慌了,慌忙將蓮華的下袍給他提上去,然後凝眉望了望他那張清絕的俊顏,吧唧了下嘴,伸腳一踹,便將蓮華的身子從牀上踹了下去。
陌舞隨後下牀,圍着摔倒在地的蓮華轉了兩圈,哼哼着道:“你不是想在牀上暈倒嗎?我偏不讓你暈在牀上,你能將我怎麼樣?”
明知道他暈着不可能出聲,陌舞還作威作福地上前一腳狠踢在他的屁股上,口中狂妄道:“你以爲你
不出聲我就不會踹你屁股了?你也太天真了吧蓮小花?你平時踹我屁股的時候是不是挺爽啊?是不是像我現在這麼爽呢?”
陌舞說着又一腳踹在蓮華屁股上,很是得意地哼哼了兩聲,最後趴在他臉上親了親他略帶蓮花清香的脣,這才心滿意足地跑出了蓮軒,跑回了稚苑中。
進屋門之前,陌舞仰頭望了望即將墜落的圓月,喃喃地道:“月亮都要去睡了,我也要睡了。”
然後她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由於昨晚上實在是睡得太晚,陌舞即便到了中午也香香甜甜地睡在牀上,絲毫沒有起身的覺悟。
話說她沒有覺悟,有的是人有覺悟。
因爲此時她的房間門口就聚集了一票人,黑壓壓地將她的房門幾欲堵上。衆人都是這稚苑中居住的童子,有些是老童子,有些是新童子,此時他們的臉上俱都是一種表情——憤怒。
怒什麼呢?
怒——糞!
昨晚上陌舞挑着兩桶糞回了稚苑,然後就被彩鶴逮着了,再然後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可是那兩桶糞呢?
嗯,還在陌舞房門前的月桂樹下……
昨晚上她回來的實在太晚,又累又困,就沒有意識到糞的存在。可是今早上稚苑衆仙童一起牀,便紛紛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衆人循着氣味找到了陌舞的房間,雖羣情激奮,但也沒有辦法。因爲鏡仙山中規矩甚嚴,他們是不可以隨便進入其他童子房間的,所以衆人雖憤怒也只能在她門前等着希望她快點醒來將那兩桶糞給挑走。
那兩桶糞簡直難聞極了,又髒又臭,其他童子都沒人願意去挑,唯有等着陌舞。可早上的時間簡直太緊了,他們起來後都要做早課,所以在陌舞房門口等了一會,便都上課去了。
此時,到了中午時候,陌舞還沒醒。
衆人愈加憤怒了,話說他們總要吃午飯的啊,現在因爲這兩桶糞使得整個稚苑都臭氣熏天,要他們怎麼吃得下去!
於是,衆人便都聚集在陌舞的房門前,憤怒地拍着她的房門喊她起牀。
不過陌舞實在是太困了,睡得死死的,衆人喊了會,愣是沒把她喊醒。
衆童子開始疑惑了。
“怎麼咱們都要去上早課,這個陌小舞不用上的嗎?”
“對啊,今天一上午我也沒看到她師公彩鶴仙子的人影。”
“彩鶴仙子上課從不遲到的,今天上午沒露面,這可真是稀奇!”
“要不咱們去將彩鶴仙子請來讓她直接把裡面那貨拎起來得了,這樣喊下去也不是辦法。”
“誰敢去找彩鶴仙子?她這人嚴厲極了,碰上她肯定會倒黴的。”
“說的也是……”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了一陣,屋子中仍然沒有動靜。
於是,新一輪的叫喊又開始了。
“陌舞!你快起牀!你的糞都快把我們薰死了!”
“陌舞!你怎麼這麼缺德?你的糞擺在院子中我們怎麼吃得下去飯?”
“陌舞!你再不起牀我們就堵在這裡不走了!”
衆人喊得聲嘶力竭的,奈何裡面睡着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正當他們一籌莫展之際,忽地一人道:“你們這樣喊不行的,讓我來。”
衆仙童一看,原來是昨天與陌舞一同進山的梵見在說話。
只見梵見走到陌舞房門口,將嘴對準陌舞的門縫,然後氣沉丹田氣壯山河地朝裡面吼了一句:“陌舞!你的新裙子來了!”
正當衆人疑惑梵見爲何要喊這樣一句時,奇蹟般地,陌舞的房門打開了。
她外面裹着被子,頭髮亂七八糟的翹着,臉上睡痕無數,雖未全醒,眼睛卻亮晶晶地睜着,衝衆人道:“在哪在哪?我的新裙子在哪?”
衆人無語,向梵見投去無限尊敬的一瞥。
梵見向衆人點頭示意,話說若不是他前天晚上見識了陌舞對新衣服的狂熱程度,剛纔他也不會想到那麼優秀漂亮的一句話喚陌舞起牀。
衆人自動給陌舞讓出一條路來,好讓她看清楚,她門口月桂樹下是兩桶什麼東西。
陌舞望着兩桶糞眨了眨眼睛,衝衆人不滿道:“你們搞什麼?我的新裙子呢?”
“沒有新裙子,只有糞兩桶。”
梵見衝陌舞得意地笑了笑,指了指那兩桶糞,然後便走了。
衆人都向陌舞投去怨恨不滿的一瞥,警告她快點將糞處理掉,不然有她的好果子吃……
看着衆人一個個走掉的背影,陌舞簡直無語凝咽。這分明就是欺負人嘛,而且還是羣攻!
憤憤然地回房間穿了衣服,陌舞挑着兩桶糞出了稚苑,將糞澆在花圃中,然後便回去,吃了飯,無所事事地坐在臺階上看起藍天白雲來。
這一看,便是一下午。
因爲,她實在是無事可做啊,蓮華警告了她不讓她出門,彩鶴這個老師又不來教導她術法,所以她便只有極爲無聊的坐在臺階上看天了。
其他仙童都去上課了,沒有上課的她也不認識,連個一起玩耍的人都沒有,所以便只有無聊地坐在這裡了。
日落時分,一個人來到了稚苑中。
“陌舞!”
陌舞一驚,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盛氣凌人昂首挺胸走過來的彩鶴,訥訥地叫:“師公。”
彩鶴神情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仍是冷冷地睥睨着她,衝她哼聲道:“我昨天就已經說過,今日要帶你去見師尊,現在就跟我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