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他彷彿成爲神與魔的結合,將正義與邪惡,俠義與霸道,勇士與狂徒,全都融匯於一身.在那輝煌朝陽下,似乎就連冥冥上蒼,也不知該將之毀滅,還是助其成功。。。
“時機剛剛好。”
顧雁影脣角微揚,巧妙的將真實目的隱藏,再僞造被這方世界排斥的緣由,沒想到這個喜歡獨來獨往的小子,竟有這樣的權謀機變。不過記得他向來不擅作僞,竟能說出這樣一番熱血激昂的話來,連自己聽了都有點小激動,難道說……
她仔細觀察,卻見他眼神熾熱堅定,就連她也尋不出一絲虛假的成分,他難道是認真的?
忽然回想起幾個月前,當她怨則老天頑劣,他笑道:“我正要和它比一比!”
紅日逐漸東昇,衆人從震撼中緩過神來,神色各異,沉思不語。既感到恐怖與震撼,又莫名有些嚮往。
一箇中年劍客忽然道:“莊主說得好,世家宗門有什麼了不起的,憑什麼生來就比旁人高上一等。”
他爲了入神猿山莊學劍,耗費了近十年功夫,才收集到足夠的珍寶獻給白猿王,卻已過了學劍最佳年齡,幾無希望突破先天境界,而在這山莊中還要被出身世家宗門的劍客鄙視,早已憋了一肚子窩囊氣,而李青山的《白猿劍典》卻給了他成爲絕世高手的希望。
“我也願意追隨莊主!”
緊接着又有幾個劍客高呼,全都是出身草莽。實力平平,連先天境界也未達到,被激起了胸中不平之氣。
最重要的是,顯然只有繼續追隨李青山,纔有機會繼續參悟《白猿劍典》,那本《白猿王大傳》雖然詳盡,但很多地方都需要參考原文才能真正明白。
但大多數劍客,仍是遲疑觀望,他們都是出身世家宗門,怎能轉過矛頭與自家人爲敵?
“莊主……”那出身西門世家的少年劍客。又壯着膽子開口。李青山轉眸望來,“嗯?”
“西門英傑願追隨莊主,成就一番大業!”
西門英傑深深一拜,他本來又想出言反對。但被那雙橙黃的眸子一望。頓時心中一凜。他動了殺機!
不由握緊手中的真剛劍,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此番若是再違逆於他,恐怕不只是學不成《白猿劍典》,還有性命之危,趕緊轉過口風表示支持。
“哦?你也是出身世家,我原以爲你會反對呢!”李青山笑道,本已準備宰了他祭旗。
“我這麼做正是爲了保全西門世家,西門世家再強又怎能與天下人爲敵,唯有順應大勢,才能免卻一場劫難,縱然《白猿劍典》傳播天下,相信西門家的人不會弱於旁人。”
有西門英傑一個榜樣,又給出一套像模像樣的理由,其他劍客也紛紛表示歸順,《白猿劍典》的誘惑實在太大了,而李青山的威壓又太強。
“諸位明大義、識大體,讓我很欣慰,還有誰有異議,不妨在這時候說出來,若是今日不說,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李青山微微頷首,心中卻很清楚,這些人的忠誠一錢不值,一旦自己顯出軟弱,立刻就會反噬,但這正是有趣之處,一如在絕壁上攀援縱越,若沒有一點險惡,還有什麼意思。
“莊主志向遠大,恕貧道實力淺薄,不能助莊主一臂之力,這便告辭了!”
一個身穿道袍的枯瘦老者幽幽的道,他已達先天七重,實力僅次於兩位護法。並且是天下七大宗門之一的玄虛觀的大長老,玄虛觀主還是他的師弟,再加上年事已高,縱然有《白猿劍典》,修爲也很難更上一層樓了,自然不肯上李青山這條賊船。
他暗下決心,一下山就趕回玄虛觀,再通知所有武林正道,北方出了這樣一個魔頭,若不能將之儘快剷除,武林必將有一場大浩劫,超越以往任何一次。
這個名叫李青山的男人,絕非武林史上任何一個邪魔外道所能比擬,在他那可怕的野心面前,什麼幻舞妖姬、七殺魔君簡直猶如孩童一般善良,根本不是爲了世俗的東西,根本就是爲了讓天下大亂。
難道妖星降世,就應在他的身上?
“好,很好,我就喜歡有膽色的人,還有誰?”李青山笑道。
另有幾個劍客似找到了主心骨,也拱手告辭,甚至還有一個出言反駁李青山,說他此舉是自討滅亡,不如趁早收手。
李青山的笑容更盛,在不知不覺間,離他一掌拍死烈火劍候侯洪濤,已經過去了一個漫長的冬天,而自那以後,他一直表現的相當平和,沒有再殺過任何一個人,似乎被某些人低估了?
“左右護法何在?”
“莊主有何吩咐?”
兩位護法上前,經過一個冬天,他們的劍法都精進了不少,爲了渡劫飛昇、破碎虛空,已然決定再跟着李青山走一程。
“給我殺了他們。”李青山輕輕一擺手。
“這!”左右護法皆是遲疑,這一出手可就與玄虛觀結下不死不休的血仇了。
“李青山,你想趕盡殺絕嗎?”枯瘦老者驚怒道。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以爲我在說笑話嗎?兩位護法,你們還在等什麼,若是不想動手,就由我親自來吧!”
左右護法心中一寒,不約而同的響起幾個月前,山莊大門前那一堆猿屍,他不再是那個言笑無忌,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山莊主人,而是一個武林霸主。
在死亡與飛昇之間,沒什麼可猶豫的,鏘然一聲,決然拔劍!
“你們……你們這是爲虎作倀!”
“哈哈,虧你還記得我下山虎的名號!”李青山大笑。
“住口!莊主心懷大義,豈是你這老匹夫所能明白,現在迷途知返,求莊主寬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右護法喝道。
“哼,貧道卻不像你們那麼貪生怕死,此事遮掩不住,玄虛觀定會爲我報仇雪恨,來吧!”
剎那間,劍氣縱橫,數顆人頭落地,片刻之後,僅剩下老者一人被兩位護法制住,押到李青山的面前,猶然叫罵不止。
“莊主,不如留他做個人質,用來要挾玄虛觀!”
李青山長臂一展,將老者高高舉起,從懸崖上丟下去。
一聲綿長的慘叫,又戛然而止。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