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最近很鬱悶, 鬱悶的他下巴上長了一茬的青胡,再加上寵物店裡的工作服,怎麼看怎麼像街頭車尾猥/瑣的癡/漢, 此時癡漢九色正趴在他寵物店裡的桌子上眼巴巴的望着坐在窗邊屈腿而坐的言朔大神。
話說大神來這裡都好幾天了, 起初九色還揚着一副笑臉搓着手問:“你怎麼這麼有空來我這小店裡。”言朔偏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九色直接凍在了原地, “大神不高興, 後果很嚴重啊!”九色在心裡狂汗,大神不開心啊,要退避一切附近的活物防止被凍傷。
九色趕緊把他身邊的鳥籠, 貓籠什麼的拉扯到一邊,避免殃及無辜, 可偏偏那小畫眉衝着言朔歡叫個不停, 九色一把抓住它的鳥嘴, 明明看見大神不開心你還叫,不想活了!言朔就那樣呆呆的坐了會, 開了自己隨身帶的銀色筆記本,旁若無人的敲了起來,身邊一片低氣壓。
這氣壓一直波及到整個店內,九色戰戰兢兢,這不剛來一個熟客, 看到坐在窗邊桌前的言朔, 頓時眼睛就亮了, 衝着九色喊:“老闆好人緣, 僱的男孩都這麼的帥!”於是抱着她那胖胖的花貓上前搭訕:“我說小哥……”
言朔頭也不擡, 說:“我還覺得奇怪這麼胖又懶的貓屬於什麼樣的主人,今天才算見識了, 夫人你和你家的貓是不是該減肥了?”
胖夫人抱着她的貓摔門而出,臨走前悲憤至極:“你討厭,人家現在明明單身!”
言朔擡頭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怪不得你單身。”
人家哭的更大聲,抱着胖貓衝出了店門。這樣的事接二那麼連三,九色終於撐不住了,過去抱言朔的大腿:“大神!我家廟太小,真容不下你這麼大尊菩薩,您能不能輕擡貴體,挪個地?”
“不能。”言朔輕輕吐出這兩個字,依然一副冰冷不容拒絕的神情。
九色都快哭了,“大神,到底誰惹你了,我們報仇去。你現在坐這裡不挪地,想想那不懂事的顏嫿大小姐,她啥也不會做,離了你肯定要餓着冷着什麼的,你是不是該回去照顧一下?她現在肯定哭着找你呢。”
他一邊哭訴一邊感覺不對勁,擡頭看了眼他就有種自戳雙眼的衝動,言朔的臉比以前更黑了,這怨氣沖天他真招架不住,這時店門打開一個女聲問:“老闆,我前天拜託你照顧的倉鼠呢?”
“被貓吃了。”
“沒吃,真沒吃,九色趕緊站起來,姑娘你別聽他說哈,他最近不開心就愛亂說話,我替你找找哈。”九色跑去給客人找倉鼠,言朔則低垂着頭,一副心情低沉的神色,九色忙完那邊這才重新過來。
“我說大神啊,你別有氣就撒在我小店裡呀,小本生意真傷不起。”他回身給言朔到了杯咖啡,坐在他身邊說道:“你以前可是最不願來我這小店裡,貓啊狗啊你不是挺討厭的嘛,怎麼這幾天來個不停,坐着就不走了?”
“方欣言不會來這,她對貓過敏。”
九色笑了,原來問題癥結在這兒呀,感情方欣言侵佔了他的臥室,他一路躲到這兒的。這下九色放心了,坐他對面:“我還以爲你怎麼了,不過說真的那方欣言真是癡情,這都多少年了,她也沒放棄,你們也就算了,就是苦了東子。”
“感情上沒有誰苦誰不苦,都是自找的。”
後來九色問起顏嫿,他說她回故鄉去了。說道這裡言朔的眼裡流動着近似不捨和思念的神情,九色看在眼裡不禁說道:“既然喜歡就去追啊,天涯海角哪兒去不了,一張飛機票的事。”
“你不明白的。她在的地方可能我這輩子都到不了。”
此時的顏嫿正躺在醫院高級VIP病牀上看電視,今天早上比較歡樂,所以吃的有些多,顏嫿躺牀上準備消消食,這纔剛看到精彩處病房門被敲開,小娟從外面走進來,一副十分嚴肅的神情對顏嫿說:“猜猜我來的路上碰到誰了?”
顏嫿眼睛一直不離電視,懶懶的問:“誰?”
“李瑾瑜,拎了一堆的水果,現在正朝這邊趕呢。”
顏嫿一下來了精神,“小娟關電視,倒水,我先躺一會。”
這纔剛躺下李瑾瑜就從門外走進來,顏嫿一副還在睡的表情眯着眼,看李瑾瑜把水果交給小娟,問道:“你們小姐醒來有沒有好一些?”
“李先生你還真會開玩笑,被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推下來誰還好的了,不得留下個後遺症什麼的。我們小姐啊,最近老是頭暈,全身疼,有時候還失眠。你說說,這感情損失也就算了,精神傷害也勉強認了,身體傷害李先生是不是得補償補償?”
小娟果然牙尖嘴利,顏嫿心裡爲她點了三十二個贊。這才柔柔弱弱的醒了過來,啞着嗓子叫了聲小娟:“水。”小娟趕緊端着水杯遞了上去,顏嫿起身靠坐在豎起的枕頭上,看了眼李瑾瑜,“李先生今天來的這麼早有什麼事?”
這李先生叫的,李瑾瑜聽出了滿滿的嘲諷,但面上還是勉強的維持着:“我今天特意來是想告訴你件事,”他看了小娟一眼,意思是希望她迴避一下,可屋內兩個女人沒一個出聲也沒一個動作的,李瑾瑜只得輕咳了下說:“推了你是我的不對,可我也不是有意的,我這次來除了爲這件事道歉外還想告訴你,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和婁永馨是相愛的。”
“祝你們恩愛到老百年好合。”
李瑾瑜愣了,他真沒想到顏嫿這麼好打發,本來還預備了一整套的說辭,嚴厲的表了決心,兩人撕破臉皮也在所不惜,可現在這麼幹脆真的好麼,你對得起我整宿的準備和連日來的苦心麼,李瑾瑜都怨念了。可人家這麼幹脆總不能出口說,你不要一口氣回絕嘛,總的說些挽留的話。
見李瑾瑜不出口,顏嫿只得出聲,“你,那個,放心吧,之前的因爲摔了一跤我已經整理好了,那誰不是說嘛,在哪摔倒就在那爬起,我這人長記性,爬起來的地方肯定不會再摔下去了。我祝你們小兩口天長日久哈。”
李瑾瑜聽這口氣真不是嘲諷,怎麼聽怎麼帶些真誠。李瑾瑜鬱悶了,小姐你變心變的也忒快了。
出院那天顏爹可是派了豪車來接的,院門口堵了好幾個記者,顏嫿戴了大大的明星墨鏡,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被保鏢一路護送,到家後,顏爹搓着手叫了聲“兒啊,你可算回來了。醫院呆的好不好?要是舒服了再呆幾天反正不是咱掏錢。”
“爹,醫院裡住着舒服你總不能讓我長在醫院裡吧。我不在誰來照顧你呢。”顏爹聽了這話很是順心,“女兒終於懂得疼爹了,這一摔沒白摔。”
顏嫿直接黑線了,“我說爹,怎麼沒見過你誇我啊,摔那麼一下被你誇獎了不知多少回。”她上樓換了件衣服來到樓下自己坐在她爹身邊說:“爹啊,想跟你說件事。”
“嗯?你說,這麼鄭重。”
“我想退婚。”
顏爹呆了,“女兒你沒事吧?之前不是挺喜歡李家小子,怎麼就想着退婚來着?”
“感情的事,得自願不是。他已經有喜歡的人,關不了我什麼事,就想着把這婚給退了,省的鬧心。”
“女兒啊,你可想清楚了,李家那門親事即便我們退了後面還前仆後繼等着呢,他的婚事不是他自己說就算得了的。我啊,是看上李家小子的人品了,你又不是個經商的料,以後這麼大的產業我總的有個託付吧,如果嫁了李家,那小子也不會虧待你,咱們家的產業也能維持下去,你依然還是富裕的大小姐。我這是覺得有個託付,纔看上他的,你現在要退,可想明白了?”
“嗯”顏嫿鄭重點頭,“爹我想明白了,這婚堅決退,咱們家的產業我自己來,不會可以學啊,爲什麼非要找人託付,我們自己來,爹你相信我,不能保證擴大但肯定不會虧的,我努力!”
“女兒,你這是怎麼了?你以前可是特別怕辛苦的,讓你進公司,學管理什麼的你推三阻四,”顏爹有些哽咽,“女兒你出息了。”
顏嫿黑線,她從來沒發現她爹是個矯情的人,可現在,矯情起來顏嫿都無從招架啊。“爹你別老哭啊,身體重要啊!”
“爹不能不哭,你還記得瑾瑜她娘給你戴的鐲子吧?你從山上摔下來的時候碎了,我還想說這都是兒媳婦了,摔個玉什麼的也不算個事,可現在撇清關係了,咱是不是得賠啊?那可是祖傳,值不少錢呢。”顏爹抓女兒的手,嚴肅說:“到時候瑾瑜他娘一口咬定是無價之寶,咱是不是得砸鍋賣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