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十四天了,令陶副檢長驚訝和恐慌的是,這位周希漢不但沒有半點被摧垮的機會,反而精神更旺。這可奇了,一般,到了十多天,沒有幾個人不狂躁的,甚至癲狂的,暈死的,心臟病發作的,中風的都不少,可是,這周希漢好像是在療養一般,越久越長精神。
已經是十四天了,照例,晚上繼續。
“不準睡覺!“幹警提醒道。
“不睡,也沒睡。”周希漢平靜地說。
“睜開眼睛!” “光線太強,久了會把視網膜燒壞的。”
“燒壞也不準閉着。”
“嘿嘿,那我纔不會這麼傻呢。眼睛瞎了,今後怎麼找你報仇啊?”周希漢的冷笑又掛在了嘴角。
“你還準備報仇啊?哈哈,哈哈。”那位幹警覺得滑稽好笑。
“不行嗎?有仇不報還是君子嗎?”周希漢斜着眼睛看着那警察,看得那警察心裡有些發悚。
說完這話,周希漢沒有理睬警察的恫嚇與推卸自己責任的大道理,他繼續自己的工作。
夜深了,遠處的笛聲又如往日一樣,在遠處傳來。今晚,一曲高山流水,讓周希漢有如遇到千年知音。他腦海裡,自己在撫着琴,和着那曲高山流水。
這一境界,其實就是天籟針修煉時的最佳境界。你想,一個人學琴,悶在琴室裡,一個人枯燥無味。而,在音樂中遇一知音,兩人以琴神交,一問一答,一吟一和,那是人生多大的快事?所以,這種練琴的方式,比那爲練琴而練琴,能夠同日而語嗎?
此時,周希漢手中無琴而心中有琴,每天晚上和那笛聲和上一曲,那心中的歡快之情,只有周希漢自己明白。
這裡,幹警們辛辛苦苦問着話,而周希漢神遊天外,和那吹笛吹簫的女子盪漾在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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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世界,真是滑稽至極。
其實,這些天,周希漢最艱難的日子突然又得到笛聲的相伴,他不但輕鬆地度過了不眠不夜的十五天,而且,就在三四天前,他的天籟針已經進入到了第五層境界,這又是一大收穫。
第二天,也就是他們預計的最後一天,陶副檢長早早就來上班了。“有進展嗎?”
“沒有。”加了一個通宵班的幹警沮喪的搖了搖頭。
“哼!”陶副檢長重重“哼”了一聲,這是檢院都熟悉的暗號,體罰加心理突破,沒人過得了的關卡。這法子很少用,即使有的人到了這步,不是投降了就是身體垮了,所以,最後一招基本無需使用了。
看來今天得用一用了。
周希漢已經預感到,昨晚的一曲“十面埋伏”和一曲“四面楚歌”就預示着今天是個關鍵的日子。
昨晚,笛聲一改往日的曲調,使他有種預感。按理,周希漢越是在艱難的時候,那笛聲越應該把他引向歡樂之地,可是,昨晚,笛聲中盡是蕭殺之氣,殺伐之音很濃的“十里埋伏”與“四面楚歌”,似乎是想讓周希漢知道,今天是個關鍵的日子。
今天的架勢拉得很大,幹警多了一倍,還有個箱子,不知裡面是什麼,多半不是什麼好對付的東西。
周希漢正準備看個稀奇,玩遍檢院的所有花樣,這也是一種見識。可是,今天來現場的陶副檢長才坐定,一個女幹警走了進來,她在陶副檢長耳朵邊嘀咕着什麼。
陶副檢長的臉色起先是一片喜喜洋洋,漸漸,又黯然起來,最後,差不多是惶恐不安,驚恐萬狀。
“請請請。”嘴裡“請”着,身子已經出門,似乎有什麼重要人物來了。
沒出門,陶副檢長停住了腳步,他哈着腰,慌亂地叫着:“市長
,您好。”
“哼,聽說你把一個醫生關在這裡審問?——笑話!”一個憤怒的聲音大聲呵斥道。
市長蕭長春竟然進到審訊室,這本身都知道很忌諱的地方,他怎麼親自到場呢?
“市長,我們有證據他是殺死那肉販子的兇手,證據確鑿,只等他自己供認了。還有,他是‘有求必應’的老二。重犯。市長。”
陶副檢長介紹道,他想,這可是大功勞一件啊。
“胡鬧!他?周希漢醫生殺人?啊?——你們這樣得了,就說周希漢醫生把我蕭長春殺了,大卸八大塊——好不好?!嗯,你們真能幹哈,抓個文弱書生,在這裡當殺人犯審,——丟醜哇!你們知道殺人犯在哪?告訴你們,殺人犯現在西區公安局,今早一上班,他就來自首了。那個什麼‘有求必應’,嗯,早跑了!”
蕭長春怒吼道,他今天的火氣真大,口水唾液噴得陶副檢長一臉。陶副檢長莫名其妙地受着這份呵斥,滿臉的唾沫星子他又不敢抹,只好任由蕭市長罵着、噴着。
蕭長春市長臉色青灰,呵斥了一會,他怒氣未消,本來還要說一句:“‘有求必應’竟然威脅到我頭上來了。”但這句話不能說,只能永遠埋在心中。因此,他突然停止了怒罵。
今早晨,他起牀穿衣服,突然發現一把鋒利的匕首,壓在他的衣服上,上面還有個信封,打開一看,信上說,周希漢被你們冤枉,你蕭市長必須親自把他接出來,並且還得好好用車送他回醫院上班。否則的話,有求必應再次來此,將不是放一把匕首,而是讓你的腦袋放在勞動廣場示衆了。
這一嚇,蕭長春只差沒癱倒在地,但兩條腿疲軟得似乎裡面沒有骨頭。再看看自家的房門,窗戶,都是好好的,沒有一點破損。這人是怎麼進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