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季晨握着水杯的掌心,開始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季憶想,昨晚的林雅大概是有其他的事,沒來賀季晨的家裡住,若是萬一等會兒她回來了……季憶一心想着儘快離去,看賀季晨沒伸出手接錢的意思,便彎身將錢放在了牀上,然後衝着賀季晨禮貌道別:“我先走了,免得等會兒林雅回來,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
最後一個“煩”字,季憶只發了一半的音,賀季晨突然揚手將手中的水杯,狠狠地摔了出去。
隨着一道尖銳無比的“啪啦”聲,季憶嚇得急忙止住了聲,她本能的想往後退一步,和賀季晨的距離拉開的更遠一些,可她都還沒來得及反應,賀季晨猛地往前邁了一大步,狠狠地揪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拽到了他的面前。
他像是氣的,身體都在微微的發着抖,有着一股摧毀全世界的陰寒氣息,從他骨髓深處一點一點的滲透出來,壓迫感十足,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望向她的眼神,凌厲而又陰冷,像是兩把無形的利刃,恨不得活生生的將她千刀萬剮了一般。
他胸口起伏的厲害,好一陣子,他才勉強咬牙切齒的出了聲:“我告訴你,我……”
說到這裡,賀季晨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險些脫口而出了什麼樣的話,他驀地收聲,用力抿緊了脣,剩下的“和林雅沒有任何的關係”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他衝着她動了好幾次脣,都沒想到一個更好的說辭。
這似乎好像不是她第一次將林雅和他放在一起了吧,她居然把他做的這一切,都歸根成他在替林雅道歉,甚至她還說什麼,林雅回來,她憑什麼把林雅放進他家裡……越想賀季晨越窩火,怒氣也更甚了,他眼底都泛起了一抹猩紅,揪着她衣領的指尖哆嗦的不像話,他狠狠地吞嚥了一口唾沫,依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他就惱火的一個揚手,力道極大的將她甩了出去。
季憶的身體,像是被狂風吹落的樹葉,毫無反抗之力的撲倒在了地上。
她腦袋撞到了實木椅子,發出“咚”的一聲響。
站在門口,望見這一幕的張嫂,嚇得驚呼了一聲,本能的衝着季憶衝了過去:“賀先生,小姐!”
只是張嫂跑了還沒兩步,賀季晨突然厲聲的吼了一句:“不許管她!她不是要滾嗎?讓她自己滾!”
張嫂嚇得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了,只能滿臉擔憂的望着季憶。
過了好幾秒,季憶才從腦部的疼痛中轉過神來,她一聲不吭的試了好幾次,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什麼話都沒說,也沒看賀季晨一眼,直接邁着步子,衝着臥室門口走去。
他在她擦過自己身邊時,忽的伸出手,狠狠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頓的凌厲出聲:“我警告你,以後少讓我從你嘴裡聽到任何關於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