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戳中了一般,泛起一道道濃重而又鈍鈍的疼。
電話裡,傳來了手機鈴聲,吵的定神的季憶,神智清醒了一些。
很快陳白就接了電話,季憶透過聽筒,聽見陳白回了句“28樓”,就在她想是不是救護車趕到時,她的耳邊又傳來陳白的聲音:“季小姐,救護車到了,我先送賀總去醫院,如果您這邊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
季憶沒等陳白把話說完,就脫口而出:“你們要去哪個醫院?”
陳白:“公司就近的人民醫院。”
隨着陳白話音落定,電話裡傳來幾道錯雜的腳步聲,還有着陌生的男聲響起:“患者在哪裡?”
季憶知道,是救護車到了,沒在打擾陳白,只是回了聲“我知道了”,就徑自的將電話撂斷了。
她握着手機,在牀上坐了會兒,下一秒就掀開被子,跳下牀,連鞋子都沒穿,就衝進了洗手間。
洗漱完,季憶匆匆的換了衣服,拿着錢包,就跑下了樓。
張嫂已經醒了,正在廚房裡準備早餐,聽見動靜,跑了出來,看見在玄關處換鞋的季憶,立刻着急忙慌的奔了過來:“季小姐,您這一大早要去哪裡啊?”
季憶穿好鞋後,看都沒看張嫂一眼,只回了句“我有點事,先出去一趟”,然後就拉開門,衝到電梯前,用力的按了好幾下開關。
張嫂跟了出來,嘴裡還在喊着她的名字,她這次連張嫂的話都沒回,就徑自的踏進電梯,關了門。
季憶從賀季晨的小區跑出來,在路邊隨便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奔去了陳白說的那家醫院。
賀季晨的公寓距離公司,有一段路程,快到醫院時,季憶給陳白打了一個電話,問了賀季晨的病房號。
掛斷電話,車子行駛了不過兩分鐘,就停在了醫院的正門口,季憶付款,連零錢都沒要,就急急忙忙的下車,衝着醫院的住院部跑了過去。
住院部人很多,季憶等了好幾分鐘,才進了電梯。
抵達賀季晨病房所在的樓層,季憶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標識,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病房。
透過病房門上的窗戶,季憶一眼就看到躺在病牀上的賀季晨。
應該是在她來的路上,醫生已經給賀季晨檢查過身體了,他的牀邊掛着吊水,沿着蜿蜒的吸管,下方有細細的針頭扎進他手背的血管裡。
季憶在門口站着看了一會兒,才放慢了一路上都急急忙忙的動作,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陳白應該是去辦理住院手續了,病房裡只有賀季晨一個人。
走到病牀邊,靠的近了,季憶纔看到賀季晨的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就連脣瓣都沒了血色。
他閉着眼睛,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一下。
他眼窩下的黑眼圈重的嚇人,整個人看起來一點生氣都沒有,若不是他胸膛微微起伏着,季憶真的以爲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張驅殼。
季憶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的攥住一樣,又泛起悶悶的疼,連帶着她呼吸都變的不暢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