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賀季晨……你還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對嗎？”
隨着季憶話音的落定，從她開口說話，一直都盯着正前方落地窗外的賀季晨，視線變得有些恍惚。
她說，她喜歡他，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他了。
她說，她懷念當初他陪伴她的那段日子。
她還說，她今晚把他騙過來，是想對他求婚的。
這大抵是他這一生，做夢都不敢想的場景吧。
他多想回她一句是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可話在胸膛裡翻滾了千萬遍，每次抵達到脣邊，都被他生生的吞嚥了下去。
他說不出口，因爲他太清楚，他點頭答應她後，代表着什麼。
代表着，今夜紅梅園裡，那三個女孩的指指點點，會同樣上演在她身上。
到那個時候，別人談起季憶，不再是現在這些“收視女王”，“國民初戀”美好的稱號，而是“殺人犯的妻子”，“她的丈夫曾經殺過人”。
她是他年少時，一眼萬千，從此以後，認真愛着的女孩。
她讓他從喜歡卻不知道怎樣喜歡一個人，學會了如何去深愛一個人。
他耗費了很大的心血和精力，才如願以償的讓她如今變得這般美好。
他怎能忍心親手玷污了她這些美好？
直到此刻，賀季晨才發現，愛的人不愛自己，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明明相愛，你卻怎樣都說服不了自己去和她在一起。
真的做不到。
儘管她剛剛的那些話，說的很打動他，儘管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心底已經徹底被動搖。
可他還是做不到。
做不到，讓她因爲一個賀季晨，揹負上不該揹負的流言和蜚語。
沉浸在思緒裡的賀季晨，感到後背一輕，低頭，他看到季憶鬆開了摟着他腰間的手。
身後有着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很快，季憶的手，就伸到了他面前。
她的指尖，捏着一顆鑽戒，在燈光的照射下，鑽石發出耀眼的光芒。
“賀季晨，這戒指，我挑選了很久，是不是很漂亮。”
“你看裡面，我還特意讓人刻了字，是季字……”
在季憶說話間，賀季晨真的看到戒指內側的“季”字。
賀季晨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難受的他想要吞嚥一口唾沫，卻怎麼都做不出這個簡單的舉動。
坐在賀季晨身後的季憶，起身，繞過他的身子，站在了他的身前。
脫掉鞋子的她，比他矮了不少，她看他時，需要仰着頭。
客廳的水晶燈，恰好就在她的頭頂，燈光落在她的眼底，泛起碎碎的光芒。
她望着他的眼神，專注中透着幾分虔誠，她微抿了一下脣角，纔開了口：“賀季晨，你……”
賀季晨像是猜到了季憶接下來要說什麼一樣，他沒等她說完，就條件反射的攔截了她的話：“小憶，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季憶止了險要吐出口的“願意娶我嗎？”，沉默了兩秒鐘，輕輕回：“可更好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要更好，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