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有些涼，顯然是賀季晨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
季憶的意識瞬間清醒了過來，她快速的從牀上坐起身，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剛不過凌晨五點。
這麼早，賀季晨不睡覺，去了哪裡？
會不會是去了洗手間？
季憶想着，就掀開被子下了牀，她先去浴室裡看了一眼，見沒賀季晨的人後，才走出臥室。
現在天還沒亮，樓道里的燈，沒一盞亮着，光線很暗，季憶下意識地想要伸出手去牆壁上摸開關，結果指尖剛擡起，她眼角的餘光，就瞄見不遠處的書房裡有着一抹光亮透了出來。
賀季晨這是在書房裡？
季憶收回擡起的胳膊，邁着步子，衝着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沒關，裡面亮了一盞落地燈，季憶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書桌前的賀季晨。
她本能的想要開口喊賀季晨，問他有什麼緊急的工作嗎，怎麼這麼早，就跑來書房了，只是話都還沒到喉嚨處，她就敏感的嗅到，書房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季憶連忙將要說出口的話，吞回腹中，定睛衝着賀季晨身上望去。
男子看似很平靜的坐在書桌前，對着亮着的電腦屏幕，像是在工作，可他的脣角，明顯有着微微用力抿着的痕跡。
他不知道在電腦上到底看了些什麼，握着鼠標的指尖，哆嗦了起來，像是在生氣，又像是在難過，到了最後，他的眼神和眉宇間，都泛起了疼痛。
望着這樣的賀季晨，季憶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紮了一下似的，也跟着泛起了一道鈍鈍的疼。
本來都站在書房門口的她，往臥室方向退了兩步，等到心情稍微平定了一些後，纔開口喊道：“賀季晨？”
隨着她聲音的落定，她臉上的神情，變成了剛睡醒的惺忪模樣。
她一邊往書房門口走，一邊擡起手，揉起了眼睛：“賀季晨？”
再次喊完賀季晨的名字後，季憶重新走回到了書房門口。
她清楚地瞄見，坐在辦公桌前的賀季晨，像是受了多大的驚嚇一般，快速的擡起手，將電腦屏幕合上，然後就慌張的起身，衝着門口走來。
等他站到她面前時，他因爲她忽然出現在書房門口，而浮現出的那一抹慌亂，已經被他調整的消散的一乾二淨，就連開口的聲音，都是溫和低沉的：“怎麼醒了？”
“可能是昨晚的菜，口味有點重，口渴的厲害……”季憶語調軟軟的回完賀季晨的話後，往書房裡看了一眼，裝作剛剛什麼都沒發覺的樣子，又開口問：“……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啊？是有什麼重要的工作要忙嗎？”
賀季晨垂下眼皮，沒和季憶對視，很輕的“嗯”了一聲。
他顯然是沒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糾纏，很快就又開了口：“我下樓給你倒水，你回臥室呆着，彆着涼了。”
季憶乖乖的點着頭，眉眼彎彎的說了一個“好”字，然後就轉身，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