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尤雨晴十分清楚。
盈姨傳授給她們的手法,十分有效。即使羅飛羽,也在這種手法下,睡得十分香甜。
然後,她就壯着膽子,脫掉衣衫,只穿着褻衣,在這個男人懷中睡了個好覺。
這種感覺,好極了。
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尤其是中午時分,他起來時,還輕輕地爲她蓋上薄被。這麼個小小的細節,令她唏噓不已。
按說昨夜已經疊被而眠,肌膚相親,都已經有過了。可尤雨晴聽到羅飛羽這麼說,還是一下子就慌了神,手足無措。
羅飛羽此時也在沉吟。
這件事,再往前一步,就是開弓再無回頭箭。
可是洞悉了《長生訣》的奧秘,卻無法得以證實,這就會始終成爲他心頭的一件事,乃至於會成爲壓在他身上的一個重擔。
《長生訣》是道家奇書,道家講究的是道法自然。羅飛羽想到這一點,也就釋然了。
他看着尤雨晴,說道:“我是想到了一個事。只是……要男女兩人。”
“噢,是……雙咻嗎?”尤雨晴瞪大眼睛,問道。
羅飛羽皺眉問道:“你知道雙咻?”
尤雨晴臉色一紅,答道:“盈姨傳授我們技藝時,提到了雙咻。可是我們……沒有……”
羅飛羽答道:“我想到的這個事,也可以說是雙咻,福禍難料,蓋因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你……”
話未說完,尤雨晴反而一下子恢復了潑辣的一面,直接紅着臉,伸手解開衣衫,說道:“奴家……願意一試!”
羅飛羽深吸一口氣,在尤雨晴眼前,把褻褲也給脫了,沉聲說道:“褻衣也不要穿。”
尤雨晴雙手一抖,還是按羅飛羽所說,做了起來。只是她微閉着雙眼,羞澀無比,蚊子聲一樣說道:“只是……奴家……未經人事……”
“未經人事?”羅飛羽一下子沒聽明白,猛然間想了起來,脫口而出,“哦,你是說,你現在還是處子之身。”
尤雨晴微微點頭,羞不可擋,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顫動着,雙頰豔紅,嬌豔欲滴,就連白皙的脖子,也都羞得紅透了。
“很好,”羅飛羽神色肅然,說道,“你先把盈姨傳授給你們的手法,跟我講一遍。”
尤雨晴雖然不解,還是照辦。羅飛羽聽完,默然片刻,也就搞清楚了。他讓尤雨晴趴下,先從後背上的穴竅開始。
“記住這些地方的感受,”羅飛羽說道,“記住,放鬆心神,睡着也可以,半睡半醒之間最佳。”
他以尤雨晴所說手法,剛剛搓按上第一個穴竅,他就不由得一愣。
體內的真氣,自然而然地,就透過指頭,深入到尤雨晴體內的穴竅之中。如同一根無形的真氣銀針,刺激着她體內的穴位竅脈。
《長生訣》的功法,果然神奇,也果然是適合雙咻的功法!
羅飛羽這般摸索,對《長生訣》功法,以及對體內真氣的運用,都是一個極大的深入。《長生訣》上的那些文字,本來也許就是講述這些功法修煉之法的,可是那些文字無人能識,也就無人能知其意。
而那七幅圖,卻因先入爲主,無人敢對照着修煉,以至於到了寇仲和徐子陵手中,才誤打誤撞地練出絕世武功來。
現在羅飛羽對此的理解,卻又更深入一步。
尤爲絕妙的是,尤雨晴蒙盈姨傳授的這種種手法,與《長生訣》功法搭配在一起,簡直是絕妙無比。他可以省略掉讓尤雨晴記清七色箭頭所經過的穴竅脈絡,只需要以此種手法,以真氣銀針一個個刺激過去,過不了多久,尤雨晴體內,自然而然就會形成身體的記憶!
船艙裡,春色無邊,可是兩人所做的事,就是正兒八經的,沒有絲毫的淫邪之氣。《長生訣》是道家奇書,修煉起來,竟然也是帶着一股浩然正氣,堂堂正正。
……
船到歷陽,已是入夜時分。
竹花幫歷陽分舵舵主範立,在碼頭上等着,一番寒暄,即應羅飛羽的要求,連夜入城。
從碼頭到歷陽城內,還有個二十來裡的距離。故而各地商隊,更喜歡把丹陽作爲水陸貨運的中轉站。如此一來,歷陽雖然也是江南重鎮,卻遠沒有丹陽那麼繁盛。
一問之下,羅飛羽才知道尚秀芳大家是從東都洛陽乘船,沿運河南下,在江都揚州呆了一個來月,再沿江而上,途徑丹陽、歷陽等地,入巴蜀,再回關中。
她這就是天下巡演,所到之處,不管是何方勢力,黑道白道,都禮遇有加,十分尊崇。
簡直比當今皇上,都要更受歡迎。
尚秀芳在江都揚州和丹陽時,羅飛羽就正隱居在石龍的草廬裡,沉浸在《長生訣》的無窮奧秘之中,完美錯過。
馬車裡,羅飛羽一反常態,沉默不語。越是快要得知陳圓圓的下落,他反而越是有些忐忑不安。
範立帶着歉意說道:“尚秀芳大家等閒不好得見,只能等到明天,再想辦法。羅護法和雨晴姑娘先歇下明日再做打算。”
羅飛羽還沒吭聲,尤雨晴瞥了羅飛羽一眼,微微一笑,說道:“奴家和秀芳大家有些交情,先去秀芳大家那裡,奴家去看看她有沒有歇下。”
範立看看尤雨晴,再瞅瞅羅飛羽,當即吩咐一聲,馬車轉了個彎,換個方向,一路疾馳。
尚秀芳落腳的地方,是歷陽最大的酒樓,棲鳳樓。樓高四層,佔地廣闊,更爲難得的是,樓後還有大片園林,裡面分佈着一棟棟小樓。
下馬車時,羅飛羽擡頭看了一眼仍舊燈火通明的棲鳳樓,問道:“好氣派的酒樓!”
範立笑道:“這是嶺南宋家的產業。宋家從不涉足賭場青樓,但是客棧酒樓,卻遍佈各地。”
羅飛羽心裡暗歎一聲,怪不得這麼氣派。有宋閥在背後撐腰,有天刀宋缺這樣的絕頂高手,誰敢來惹是生非。
有尤雨晴出面,事情就好辦得多。她只是去問了一下,就笑吟吟地回來,身後還跟着一人,衣着簡樸,卻不簡單,約莫年過四旬,面帶淡淡的微笑。
“秀芳大家還在夜宴哩,”尤雨晴笑道,“這位是尚叔,就是在秀芳大家身邊照顧安排的。”
“在下羅飛羽,竹花幫護法,見過尚叔!”羅飛羽當即上前,執禮甚恭。
尚叔笑道:“無妨,雨晴姑娘乃是秀芳好友,漏夜趕來,理當如此。”
說完之後,他看了範立一眼。
範立會意,連忙說道:“在下就在這裡等着便是。”
如此時辰的夜宴,當然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羅飛羽也是沾了尤雨晴的光,不然的話,以他竹花幫護法的身份,根本就連門路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