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楚紅和獨孤鳳不約而同齊齊一愣。
“神醫這是要立志閱遍天下功法典籍?”尤楚紅愕然問道。
羅飛羽哈哈笑道:“能夠閱遍天下功法典籍,當然是人生一大快事!尤其是傳說中的四大奇書,如能一閱,此生無憾啊!”
尤楚紅倒吸一口涼氣,旋即嘆道:“神醫志向遠大,又驚才絕豔,年紀輕輕就有此等修爲,老身真是敬佩萬分。敢情這一次,神醫還是不要黃金以作爲酬金?”
羅飛羽微微欠身道:“老太太英明。這一次,在下斗膽要求翻閱老太太自創的《披風杖法》。”
“好,”尤楚紅答應得非常爽快,“鳳兒,去拿來,也請神醫看看,老身這自創的《披風杖法》,可否能入得了眼。”
獨孤鳳答應一聲,轉身就走。恰在這時,獨孤峰走了進來,剛好聽到尤楚紅最後這半句。
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只是看情況,絲毫也不是老母親會出手,讓這位年輕神醫見識一下“披風杖法”的神妙。
只是在尤楚紅面前,他又不敢多問,直到瞥見獨孤鳳手裡捧着那個顏色斑駁的錦盒,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不由得大吃一驚,說道:“母親,這……”
“這裡沒你的事。”尤楚紅說道。
她接過獨孤鳳手裡的錦盒,瞅瞅獨孤峰的臉,輕嘆一口氣,有些不忍心把自個兒這個兒子給晾在一邊,解釋道:“神醫這次爲盛兒療傷,已經大有成效,再有些時日,即可痊癒。”
“進展慢些就十來日,快些就七八日獨孤大人即可痊癒,功力不損。”羅飛羽補充道。
“這麼快?!”尤楚紅都大吃了一驚,“老身還以爲,怎麼着也得一個月有餘!”
羅飛羽說道:“這也是因爲獨孤大人功力深厚,雖然傷勢甚重,卻未能侵襲到經脈肺腑根本的緣故。但是玄冰勁甚爲陰毒,再拖些時日,未能及時祛除玄冰勁的侵襲,最終傷勢如何,就不好說了。”
獨孤峰大喜過望,站起身來,對着羅飛羽深深一揖,說道:“多謝神醫!”
羅飛羽站起身還禮。尤楚紅很是有些欣慰,接着說道:“盛兒這條命,就是神醫救回來的。神醫不要黃金酬謝,只要求翻閱一遍《披風杖法》。”
獨孤盛轉過身說道:“母親決定的事,我自然沒有異議。”
“那就好。”尤楚紅甚是欣慰,“我就怕你心有芥蒂。這些功法典籍,雖然是傳家之寶,但是也不必敝帚自珍!如不能在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基礎上,發揚光大,有所精進,子孫後代又如何守得住這份家業?所以啊,獨孤家裡,那些非嫡系旁支裡,如有天資卓絕的孩子,也大可讓他們修習《碧落紅塵》!”
在尤楚紅說話時,她示意獨孤鳳把錦盒交到羅飛羽手裡。
羅飛羽揭開鏡盒,拿起最上面的那本《披風杖法》,就坐在這裡,一頁頁翻閱。
尤楚紅就在那裡與獨孤盛說着剛纔的這個事,邊說邊等着羅飛羽。
經此鉅變,獨孤家人才不足的窘狀,已經顯露無遺。上一代裡,還有獨孤峰、獨孤盛和獨孤霸三兄弟,而下一代裡面,獨孤鵬已然身死,就一個獨孤策顯得突出些,其他的小輩,都只能說中規中矩,並不是天資卓絕之人。
天資最爲卓絕的,還是獨孤鳳,可惜她又是個女兒身。
故而尤楚紅纔有如此這番感慨,也與獨孤峰商量着,怎麼放開禁制,培育出更多的下一代人才出來。
羅飛羽一頁頁翻閱,速度不快也不慢。但是這是功法典籍,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以這個速度翻閱,能夠記得住個大概,已經是十分驚豔了。
也就是小半個時辰,羅飛羽就翻過最後一頁,收進錦盒裡,遞還給獨孤鳳,才微閉雙眼,閉目沉思。
尤楚紅和獨孤峰也停了下來,看着羅飛羽。
過不多時,羅飛羽睜開雙眼,迎着三人的目光,說道:“《披風杖法》招式絕妙,與《碧落紅塵》配合堪稱天衣無縫!我琢磨着,只需稍作變更,這就是一門刀法,也是一門劍法!”
“劍法?”尤楚紅頭上的銀髮無風自動,驚訝問道。
至於獨孤峰則是震驚得呆呆地看着羅飛羽,滿臉的不可思議。
反倒獨孤鳳知道的更多,對此沒有什麼特別的震撼。
羅飛羽答道:“是,只是我還得再仔細推衍和演練一番才行。”
尤楚紅搖着頭,嘆道:“神醫這份天資,着實令人驚訝。鳳兒,着人爲神醫準備一處幽靜些的客房,這些天,神醫如不嫌棄,就住在寒家,也方便些。”
準備住所,對獨孤家來說,都只是一句話的事而已。家宴也早已準備好,獨孤峰親自作陪,能夠上桌的,也就只有尤楚紅,就連獨孤鳳,也只能和生母李氏站在尤楚紅身旁服侍。
尤楚紅說道:“這是款待神醫的家宴,你們母女倆也別在這裡服侍我這個老太婆了,坐下,一起用餐。”
在獨孤閥家裡,尤楚紅就有着獨一無二的至高地位。她這麼一說,獨孤鳳母女倆就謙遜兩句,也就坐了下來。
席間獨孤鳳知道得最多,話說得最少,只是在聽着。獨孤峰只是問了些獨孤盛的傷勢。李氏是獨孤峰的正妻,舉止言談都帶着名門閨秀的風範,不着痕跡地問了一些羅飛羽的個人情況。
用過餐,尤楚紅吩咐獨孤鳳陪着羅飛羽去歇息之處。羅飛羽纔有機會低聲問道:“你的母親姓李,莫非就是來自李閥?”
獨孤鳳點點頭說道:“是。”
“怪不得,四大門閥裡,你們和李閥關係最爲緊密,原來還有這麼幾層的親戚關係在裡頭。”
獨孤鳳笑笑而不搭話,默然走了好幾步,才低聲說道:“那幅畫,你可收好了,別讓人看到。”
“你們家的人一看到就知道是誰的手筆?”羅飛羽明知故問。
“嗯。”獨孤鳳悄然應道,“再說我畫得也不好。”
羅飛羽哈哈一笑道:“放心好了,我會收得好好的。不過說到畫畫,據說年青一輩的高手中,那個“多情公子”侯希白,畫得非常不錯?”
“你也聽說過他?”獨孤鳳驚訝地問道。
“是,我還沒見過他。”
“你見過他,”獨孤鳳很肯定地說道,“那天我們三個與你偶遇時,侯希白就從後面追上來,他說就是找你問路,才追上我們三個的。”
“哦,原來是他!”羅飛羽驚訝道,“他長得很好看,溫文儒雅,很有公子哥的氣質,跟宋家二公子宋師道有得一比。”
獨孤鳳掩嘴輕笑,低聲說道:“侯希白正跟王世充的侄女董淑妮打得火熱,唉,多情公子,今趟碰上董淑妮,也正是旗鼓相當得很。”
“咦?爲什麼這麼說?”羅飛羽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