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刺客還是王府錄事

錦衣衛積威之下,沒有人敢擅自起身,更別提到處亂跑。剛剛有點苗頭的混亂,一下子就被壓制住。

王府大門,搶進來更多的錦衣衛,個個手提繡春刀,大聲喊叫着:“抓刺客!擅動者,殺!”

年輕人盤算落空,身形一扭,轉身就欲往王府裡逃去。羅飛羽卻比他還要早上一拍,搶先一步,從斜刺裡衝去,刀光霍霍,封堵住他的去路。

陡然之間,年輕人的身形又變得像是一片陰影一樣,與剛纔的疾步奔跑甚是不一樣。

這顯然是一種秘法,只是他無法一直保持在這種狀態。一旦進入這種狀態,他就像是沒有實體,沒有重量那樣,行蹤飄忽不定,十分詭異。

羅飛羽摸不準他的行跡,當即原地不動,繡春刀舞得飛起,護住四周,讓年輕人無法趁虛而入。

只是一會兒的工夫,這片陰影飄過羅飛羽身邊,然後往前一撲,顯出年輕人的身形來,腳步帶着踉蹌,往前奔跑。

羅飛羽立即提刀追了上去。

剛纔的一刀,對年輕人的影響不小了。他奔跑的速度,已經沒有剛開始時那麼快,而是緩緩地慢了下來。在眼看着就要被羅飛羽追上時,他的身影就一陣模糊,如一片陰影一般,往前飄去。並且還不是直線飄,而是歪歪扭扭的曲線,沒有個固定的軌跡。

如此幾次三番,他始終擺脫不了羅飛羽的追殺,而羅飛羽也始終未能真個兒追上他,始終就差那麼幾步。

這完全就是比拼耐力!

而耐力,就是羅飛羽的強項。

從薩爾滸修羅戰場上的死人堆裡回到京師,羅飛羽就發現自己身上的秘密。無論多嚴重的傷勢,他都能痊癒!

覺醒之後,羅飛羽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天賦異稟,就是自愈再生。只要不死,就能自愈,如同再生一般。

這意味着,身體的任何損傷,都能自行修補好。而每一次的自愈再生,身體的強度就能得到一次提升!

故而他這八年來,除了在繡春刀上下工夫之外,就是以近乎於折磨自己的方法,一次次逼近身體的極限,錘鍊一副強悍的體魄。

如今雖然他身上中了一刀,他仍然緊緊地墜在年輕人身後,在偌大的信王府裡,像是貓追老鼠一樣,窮追不捨。

錦衣衛也在四處圍堵,封堵年輕人可以騰挪的空間。

沒過多久,年輕人的腳步愈發沉重起來,他不得不頻繁使用秘法,避開羅飛羽的追殺。可是他能維持秘法的時間,也越來越短,能夠拉開的距離,也就越來越短。

此時兩人一追一逃,已經深入到信王府的後宮。一路上遇到的宮女,無不失聲尖叫,忙不迭地躲在一邊。

呯!

一聲大響,木槅門被撞得粉碎。年輕人終於不躲迷藏似的,到處亂跑,而是合身撞進一間廂房裡。

羅飛羽緊追進去,進門之時,他留了個心眼,舞着繡春刀,護住前身。

驟然從外面明亮的地方來到室內,眼前變得昏暗,羅飛羽雙眼緊縮,就瞥見到一片陰影飄落下來。

瑪德!羅飛羽心中一個激靈,暗罵一聲。

他預見到了這個年輕人肯定會偷襲,可是沒想到,他的偷襲是來自於頭頂!

後退,前進,皆不可取,倉促之間,羅飛羽根本沒法想,身體自然而然地做出反應,雙腳側滑一步,同時左手一拳轟出,右手的繡春刀翻轉,刀鋒朝上,反撩一刀。

看起來,這就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但實際上,羅飛羽卻是有幾分勝算的。

噗嗤!砰!

羅飛羽左手手臂上一疼,年輕人刺向羅飛羽頸脖要害處的細長尖刺,被羅飛羽以手臂擋住。與此同時,羅飛羽的左拳,還是轟在那片陰影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陰影飄散,化作年輕人的身影,在空中往後倒飛。他的身形很是靈巧,落地後,往後踉蹌兩步,就此站穩。

可他剛剛站穩,就臉色一變,面對着一片刀光,迅急轉身,往後邁步走去。

在他身後,就是牆。

可他視若不見似的,邁步急行。在他身前,牆壁似是盪漾開來一樣,出現一條無視牆壁的空間通道。

不過這個年輕人還是低估了羅飛羽的速度。就在他打開空間通道,想要逃離這方世界時,羅飛羽快步趕來,在年輕人踏入空間通道時,右手閃電般伸出,繡春刀刀柄在他後腦勺上一擊。

年輕人往前一撲,被羅飛羽左手一把抓住背心衣衫,一把拖了出來。

眼前的空間通道如水波一般盪漾着,漸漸淡去,直至消失不見。

年輕人已經暈死過去,被羅飛羽抓在手中,放倒在地上。

這是羅飛羽遇到的第三個穿梭者。前兩個,凌風和凌雨,凌雨已經死在他的手中,凌風中了一刀,逃了出去,至於死沒死,羅飛羽不太清楚。

這一個,身形小巧玲瓏,羅飛羽總覺得,這不是個男的。他伸手在他身上仔細一搜,果然證實了他的想法。

這是個女子!

胸前以布帶纏得緊緊的,本來就不大的胸部,現在就更是顯得很平坦。細皮嫩肉的,下手殺人卻一點也不含糊。

羅飛羽兩次差點死在她的手中。

這個時候,羅飛羽可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繡春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左手在她身上一寸寸的搜索,兩腿內側,都沒有放過。胸前的布帶,都被他用刀劃破,裡面還真藏着東西,除了一個小巧的陀螺之外,就是一個用布袋包裹起來的東西。

這個東西一入手,羅飛羽就心中一震,又一個世界結晶!

他沒有打開來看,而是直接收了起來。然後喚錦衣衛拿來鎖鏈和傷藥,以及一盆冷水,兜頭潑了下去。

女孩嗯吟一聲,醒了過來,猛然一驚,跳起身來,可是轉瞬間,她就臉色大變,伸手抓住敞開的衣衫,遮住前胸。

“你……禽獸!”她怒瞪着悠然坐在那裡的羅飛羽,臉蛋氣得通紅,怒罵一聲。

羅飛羽淡然答道:“我要真是禽獸,你現在就是寸縷不掛!又沒有別人看到,急什麼急!這是傷藥,自己敷上吧!”

“你不是人啊!”女孩氣急罵道。

“你這身材,有什麼好看的,你身上每個地方,我摸都摸過啦!”羅飛羽答道,“說吧,你是什麼人,在信王府做什麼?還有,這些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