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趙碩報價之後,場面已經變得很是明晰,趙碩將憑藉着他的七殤魔門殤使身份,毫無懸念的將那枚念珠拿下,然而沒想到,卻突然冒出了兩人同他展開爭奪。
而最關鍵的一點,便是這兩人並不是單純的想要爭奪那枚念珠,他們各自在擡價的同時,還表現出了對趙碩極深的敵意。
不過,在聽出了這兩人的敵意之後,趙碩並沒有沉默太久,目光閃動了片刻,卻是輕輕一笑,轉向身旁的羊安道:
“羊掌櫃,不知可否告知俺這兩人身份?”
說完這句,他卻是不待羊安面上露出爲難神色,憨厚一笑,似乎有些不經意道:
“俺知道九洲商會也許有規矩或慣例,這些資料不得隨意打聽,但這些人聽出了俺的身份,俺卻不知道他們是誰,這似乎……有點不太公平啊。”
這突然冒出提價的兩人,很明顯都知道趙碩身份,趙碩自然不願意做那矇在鼓裡之人,故而開口向羊安打聽這兩人身份。
不過,趙碩也知道,九洲商會生意做得極大,必定有着各種各樣完善的規矩,這參與拍賣會之人都在單獨的廂房之中,相互間並不能相互看見,便應是其保證衆人身份隱秘的一項手段,因而羊安多半不會透露這兩人身份。
因此,趙碩少有的採取了步步緊逼、且不容辯駁的姿態,說話間直接佔住了理字,在含沙射影間,隱隱指出之前他被九洲商會的慣例推到臺前一事。
之前在拍賣會開始之前,按照九洲商會慣例,趙碩宣佈了拍賣會開始,雖說沒有露面,卻是讓衆人記住了他的聲音,從而在報價之時被認出,被這兩人有針對性的擡價爭奪。
果然,羊安在聽到趙碩向他詢問兩人身份之時,本待也要拒絕,但聽到趙碩沒有絲毫停頓的補充之後,卻是不由一愣,面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搖頭嘆息一聲道:
“趙殤使好厲害的詞鋒,也罷,羊某理虧,只得違反商會規矩一次了。”
說話間,羊安從身上取出一張圖紙,仔細覈對了起來。
這張圖紙之上畫着一些圖樣,顯然便是這作爲拍賣場的四合院房間佈置,羊安在覈對了一番後,便開口答道:
“先前第一個跟價之人,是在分配給凝血教所用的房間之中,這人姓羅,自稱公子,想來便是凝血教掌教羅洪之子羅達了,這第二個跟價之人,是在五毒教的房間之中,這人也是自稱公子,多半是五毒教掌教王奎之子王明。”
趙碩聽到這兩人分別是五毒教和凝血教掌教之子,面上也是浮現出了一絲瞭然模樣,輕輕點了點頭。
他對這兩人所屬門派,其實早有大概猜測,因爲和他有怨之人,在七殤魔門內部較多,在門派之外,反而只得凝血教和五毒教兩家而已,只是他不知道這兩人的準確身份而已。
羊安在介紹了兩人身份之後,見到趙碩只是點頭,似乎有些不以爲意,面上便浮現出一絲猶疑神色,似乎有些話不好開口一般。
不過,羊安畢竟是個極精明的生意人,片刻後已是想好了說辭,便斂去了那猶疑神色,開口笑道:
“這兩位掌教公子,都是年紀輕輕便有了元基境修爲,想來是平日裡順風順水慣了,因此不識得七殤魔門威嚴,故而衝撞趙殤使,趙殤使也不必介懷,待他們回到各自教中,定會受到長輩責罰。”
羊安專門點出這兩人的修爲,顯然心中已是存了幾分讓趙碩退讓的意思,在他看來,這兩人知道趙碩身份還敢這般挑釁,定是對趙碩知根知底,趙碩也實在沒必要和他們置氣,若是待會兒弄得下不了臺,便實在是有些不好看。
趙碩自然聽出了羊安的意思,見他言語間還頗有幾分好意,便也是誠懇的道了聲謝,卻是開口解釋道:
“謝過羊掌櫃指點,這凝血教和五毒教對俺有點誤會,這兩位掌教公子想要爲難俺,也不奇怪,只是羊掌櫃不知,俺一見這念珠,便是打心眼裡喜歡,因此無論如何都要將其拿下了。”
說完這句,趙碩便也直接揚聲道:
“兩位公子說得不錯,俺這六十萬枚培元丹的報價,着實是有些低了,倒不是配不上俺的身份,實在是這個價位有些虧欠九洲商會,如此,俺便出價八十萬枚培元丹吧!”
趙碩此次報價達到了八十萬枚培元丹之多,卻是達到了九洲商會之前對這枚念珠的預期價格,也是如他所說,這是他對羊安好意的一個回報。
同時,趙碩的這一次報價,是又一次直接提高了十萬枚培元丹,也是再次顯示了他的勢在必得之心和雄渾財力。
不過,那凝血教羅達以及五毒教王明,似乎是真和趙碩較上了勁,趙碩一開口後,他們也全無猶豫,各自加價五萬枚培元丹,由凝血教羅達將價格提到了九十萬枚培元丹之上。
趙碩早料到這兩人會鍥而不捨,便也只是微微一笑,準備再次加價,然而就在這時,小花卻是從他身後噌的一下竄了出來。
而小花這番衝出來之後,卻是兩眼通紅,周身毛髮根根豎起,一臉惱火與憤怒,指着外邊厲聲道:
“羊掌櫃,這兩個賤人如果身上沒有那般多的錢財,只是惡意提價的話,豈不是平白叫我加老爺吃虧!”
這小花質疑之後,那全知道也是在一旁急聲附和道:
“羊掌櫃,這猴子雖說野了一些,但此話說得也是在理!想我老全做生意時,便經常找個托兒……”
說到此處,全知道卻是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慌忙收口,但眼珠子轉了一轉之後,面上又露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道:
“總之,這猴子說的,還是極有可能,羊掌櫃不妨查一查,免得我們殤使不明不白吃了虧。”
這一人一猴如此着急,當然不是忠心護主,而是在護着趙碩的錢包——更確切的來說,是護着他們在之後可能磨到的好處而已。
在他們看來,趙碩當真是鐵了心要將那枚念珠拿下,但在這樣的競爭提價之下,最後必定花費極大,想來兜裡也剩不下幾個子兒,他們又如何再討要好處?
趙碩如何不知這兩個心思,不過他同時也知,這惡意提價的情況,也是不無可能,便也沒有急着報價,只是微微一笑,想要看看羊安如何解釋。
羊安見到小花那怒氣衝衝的模樣,又聽到全知道甚至有些質疑九洲商會的誠信,便也是苦笑一聲,頗爲無奈道:
“趙殤使,你的這兩個隨從,當真也是各長了張利口,不過請趙殤使放心,我九洲商會做了這麼多年生意,除了誠信兩字外,又如何不知預防這些環節。”
說到此處,他卻是又從身上取出一個冊子,翻了一翻,指着上方某處道:
“爲了防止惡意提價的情況出現,每位參與拍賣會的買家,我九洲商會都會事先驗資登記,這凝血教羅公子登記了一百六十萬枚培元丹,五毒教王公子登記了一百八十萬枚培元丹,目前他們的報價,並未超出各自額度。”
說完這句,他卻是又想起一事,續道:
“更何況,這凝血教和五毒教,也並非只來了這兩位公子而已,這兩位公子即便先前已各自拍下了一些寶物,但在錢財不足之時,也可向同門折借,只需再登記證明一番便可。”
趙碩聞言,卻也是心頭微微一跳,不由暗道一聲:
“豬弄的,俺原本以爲,一百五十八萬枚培元丹已是極其雄足,沒料到這兩個掌教之子比俺還要富足,不過這枚念珠,俺無論如何也得拿下,這般看來,俺到時說不定還得抵押其他一些財物了。”
這兩個掌教之子比趙碩更富足,其實也不足爲奇,趙碩畢竟只是通過密境一行弄到了一些財富,且最主要的還在那硯臺和靈脈上,而這凝血教和五毒教已是積累多年,掌教之子身上有些閒錢,也是極爲正常。
想通此節,趙碩便也將其放在一旁,卻是微微一笑,開口道:
“這般看來,羊掌櫃沒有驗俺的資,是極給俺的面子,那麼,俺當然不能讓羊掌櫃失望纔是。”
說到此處,趙碩卻是將殤使令符中的元兵統統放出,又取出羊安給他的那張卡片放在桌上,轉向外間朗聲道:
“一百二十萬枚培元丹,兩位公子,可還滿意這個價格?”
趙碩現在知道了對面兩個掌教之子的大概身家,當然也不會再慢慢加價,便直接將價錢提高了三十萬枚培元丹之多。
同時,他將元兵和卡片拿出來,自然也是有着要羊安驗資的意思,如果不這樣的話,他欲字殤那般窮酸,又有幾人能相信他能拿出這般多的財富來。
趙碩放出來的元兵,價值九十八萬枚培元丹,卡片價值十萬枚培元丹,加上羊安承諾的四十萬枚培元丹,已是放出了足足一百四十八萬枚培元丹的財富。
果然,羊安在看到趙碩放出了這般多的財物之後,露出了明顯意外的神色。
不過,羊安見過的財富何止千萬,卻是很快回過神來,將那堆幾乎和小山一般的元兵辨認了一番,讚歎道:
“沒想到趙殤使竟然有這般多的靈性元兵,我先前說過,若是趙殤使要大量抵押的話,我九洲商會加價一成,此話自然算數,這堆元兵價值九十八萬枚培元丹,提價後爲一百零七萬八千枚,我便再幫你把零頭補上,湊足一百一十萬枚好了。”
趙碩拿出了這般多的元兵,除了展現了足夠的財力,也是展現了相當的實力,羊安本就有結好趙碩的心思,如此當然也不介意再添點零頭表達更多的善意。
而聽到羊安果是按承諾的提價一成收購,趙碩便也是笑着致謝了一番,先前他並未計算此節,如此一來,他能動用的總財力,暫時達到了一百七十萬枚培元丹之多。
不過,那凝血教羅達和五毒教王明,卻沒有被趙碩之前的一百二十萬枚培元丹嚇阻,甚至也是來了脾氣,各自提價十萬,又由五毒教王明加價到了一百四十萬枚培元丹上來。
趙碩每提一次價,這兩個公子也是紛紛跟價一次價格,除了都要高過趙碩以外,相互之間也似在鬥氣一般,上一輪羅達報了高價,這一輪王明便要報上高價,再下一輪,又要反轉過來,當真也是互不相讓。
“這兩個所謂的公子,似乎有點分不清主次,頗有幾分呆氣,看來都只是他們各自老爹用高級丹藥提升上來的而已,若是換做那木順和雷華兩人,說不得又會聯手,每次報價各出一半,總財力直接翻倍。”
察覺到了這兩個之間的古怪,趙碩面上卻是浮現出一絲古怪神色,暗道一聲:
“況且,九洲商會對這枚念珠的預期價格,也只得八十萬枚培元丹,這便說明,若非像俺一般,對這念珠有着特別的感應,這念珠的實際價值,遠不及現在這個價格,難道他們不怕俺就此收手,讓他們脫不了手嗎?”
想及此處,趙碩心中微微一哂,卻是有些不屑:
“這般看來,這兩個公子雖說富有,但也只是兩個富而呆而已,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