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碩加入了正道弟子陣營,小花自然也是跟了進去,雖然它對趙碩的決定滿腹疑竇,但因爲它剛剛被訓斥了一番,也是不敢再胡亂說話,便難得的顯出了幾分老實模樣。
根據寇馨兒的要求,九洲商會舉行的這次比試,要二十歲以下之人才能參加,而在二十歲以下,若是能達到元氣境修爲,便已經可以說是天才橫溢,若是能有元基境修爲,除了天才橫溢之外,還少不了極深厚的福緣。
也正因爲此,這些正道弟子和西域魔門弟子,修爲其實都在元體境和元氣境上下,並沒有元基境修爲之人,因而當趙碩帶着小花,加入到了正道弟子一方後,正道弟子也是氣勢稍微壯了一壯。
當然,這氣勢一壯的主要原因,是因爲這些正道弟子都能看出,小花有着元氣境修爲,他們一方算是添了一個強悍戰力,而趙碩在他們的眼中,其實只是個湊數的元體境而已。
不過,趙碩作爲小花的主人,這些正道弟子對他還是十分客氣友好,當下便有一人來到他身旁,開口笑道:
“小弟是明湖書院弟子秋墨,不知這位師兄如何稱呼?”
趙碩轉頭一看,見到這人身着儒衫,相貌頗爲俊朗,帶着濃厚的書卷氣息,有元氣境修爲,卻是不由暗道一聲:
“原來此人是明湖書院弟子,俺那便宜丈人在玉簡中曾經說過,明湖書院在正道中實力雖然只能算中等,但門下弟子在修煉之外,還勤於讀書,溫養道德,因而從德行品格來說,明湖書院纔是正道門派的真正代表,比那什麼純陽仙宮強出不知多少。”
想及此處,趙碩不由對這秋墨有了幾分好感,也是開口笑道:
“秋師兄客氣了,俺只是一介散修而已,只管叫俺趙石頁便是。”
趙碩此言從身份到名字都是不盡不實,當然是信口胡謅,不過秋墨聽得趙碩這般介紹自己,卻笑得更是友善純良:
“趙兄雖爲散修,卻知鏟奸除惡、匡扶正道,也實在難得,這份義勇,讓秋某實在佩服,秋某有意與趙兄交個朋友,還望趙兄不要嫌棄。”
趙碩頗善於觀察人心,能看出這秋墨是發自內心,便也是微微一笑,爽朗道:
“秋兄謬讚了,能與秋兄交朋友,是俺的榮幸,況且這西域魔門弟子,個個窮兇極惡,人人得而誅之,俺也只是順手幫忙罷了。”
秋墨聞言,面上浮現出一絲歡喜,讚歎道:
“秋某此次是第一次出門歷練,師父在我出門之前,曾經叮囑過我,說是江湖險惡,要我對外人多加防範,沒想到一來便能結實趙兄這般的純善好人,當真也是幸運。”
聽得秋墨這般說話,趙碩面上不由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神色,卻是暗道一聲:
“難道這位秋兄是讀書讀得傻了,怎麼說話有幾分呆氣,只怕等他知道了俺這純善好人的真實身份,便要失望透頂了。”
想及此處,趙碩卻是乾咳一聲,岔開話題道:
“秋兄此番也是來參加九洲商會的比試嗎?”
秋墨聞言,卻是搖搖頭道:
“雖說聽聞九洲商會的小公主容貌秀美、溫柔端莊,但九洲商會之人都是一身銅臭,秋某是讀聖賢書之人,對和九洲商會攀親沒有興趣,只是因爲秋某乃是第一次出門歷練,聽說雲州這裡場面宏大熱鬧,便來開開眼界罷了。”
趙碩聽得寇馨兒在外界的口碑如此之好,卻是不由暗罵一聲:
“豬弄的,這九洲商會之人,果然是會做生意,將自家閨女吹得這般天花亂墜,寇馨兒這小妮子容貌是不錯,但又哪裡溫柔端莊了,十足的小魔女一個。”
趙碩正想到這裡,卻是感到自己褲腿被輕輕扯動,低頭一看,便見到小花抓耳撓腮,似乎有些不耐煩的低聲道:
“老爺,那些西域魔門弟子倒是想打,但這些正道弟子盡在廢話,不敢應戰,這般怎麼打得起來,白白在這裡浪費時間。”
小花跟着趙碩加入到這正道陣營之後,雖說老實了一陣,但它畢竟天性跳脫,待了一陣之後,見兩方還是沒有打起來,便有些不耐起來。
不過趙碩倒沒有怪罪小花,他之前同秋墨說話打發時間,只等着開打,心思並沒有放到這些人說什麼話上面,便沒有注意到此節。
而此刻,算是得小花提醒,趙碩也是感到了奇怪,這些正道弟子同西域魔門弟子,已是對峙了不少時間,卻光說不練,沒什麼實際性的動作。
於是乎,趙碩便也就近請教了身旁的秋墨道:
“秋兄,這些西域魔門的弟子窮兇極惡,一刻也不能多留,但爲何俺們還不開始鏟奸除惡?”
秋墨聽得趙碩發問,面上也是一臉茫然道:
“此處是純陽仙宮的幾位師兄領頭,大概他們是想好生訓斥一番這些西域魔門弟子,再行出手鏟奸除惡吧?”
趙碩見秋墨一臉迷糊,便也是心下無語,暗道一聲:
“這位秋兄果然是個書呆,在這裡待了這麼長時間,竟連場中什麼情況也看不明白,難怪他出門歷練時,他師父對他那般不放心。”
想及此處,趙碩便乾脆的將注意力轉到了場中,自己判斷場中形勢,而他只看了片晌,便看出了究竟:
這些西域魔門的弟子兇性十足,極想動手,但趙碩從他們的說話中聽出,他們門中高層爲了確保和九洲商會結親,對他們下了嚴令,不許他們主動出手惹事,否則的話,待他們回返門派之中,將會被處死。
西域魔門高層知道他們的弟子生性好鬥,因而爲了避免他們在比試還未開始時,先出現折損,方纔下這般嚴令。
但這些西域魔門弟子實在是太過好鬥,嚴令中只是不許他們主動出手惹事而已,因此,他們也就不斷挑釁侮辱這些正道弟子,想要讓正道弟子先行動手,他們也好就此發動。
也正因爲此,這兩撥弟子沒有鬥起來的根本原因,是在那幾個站在正道弟子前排、身穿道袍的純陽仙宮弟子身上。
那幾個純陽仙宮弟子,每每在局面快要失控、衆正道弟子忍不住要動手時,便會將話題岔開,然後再繼續引導衆人,對西域魔門弟子進行新一輪的斥罵。
這些正道弟子以這幾個純陽仙宮弟子馬首是瞻,沒有察覺出他們的小手段,但趙碩作爲局外人,卻是看得分明,並也判斷出了他們這般行爲的原因,暗道一聲:
“看來這些純陽仙宮弟子,都是心思極多之人,他們應是看出,正道弟子這方在俺加入之後,實力仍是遜於西域魔門這方,便因此不敢真個衝突,但他們又不肯撤下損了名聲,場面便這般僵持了下來。”
看出了這些,趙碩心下也是微微一哂,暗自有些不屑道:
“難怪俺那老丈人、甚至是寇馨兒這小妮子,對純陽仙宮都是心下不屑,原來這純陽仙宮,當真只是一幫沽名釣譽之徒,也不知他們是如何做到了這正道領袖的位置上。”
想及此處,趙碩卻是瞟了一眼身旁仍舊一臉迷糊的秋墨,眼中閃過一絲詭譎,暗道一聲:
“這些純陽仙宮弟子愛惜名聲,導致這把火不夠旺,看來需要俺這純善好人添一把柴才行。”